皇上示意她留着就是:“无妨,原稿在朕的书房里收着,这样的译版有许多封,朕叫十三弟,张廷玉等人都带了一封回去细看看。”还有发往安南给老九这个外事衙门管理人的复件。
姜恒也在皇上身侧坐下来,好奇道:“皇上见那位英吉利公爵了吗?”
皇上摇头冷道:“朕事多得很,且不急着见他,再等两个月再说吧。”
若无阿芙蓉之事,皇上不至于这样冷落其余国家的‘使臣’,这跟国家大小没关系,哪怕是极小的国家,只要是独立的国度,只要跟大清是友好往来的,皇上都会按照相应的礼仪召见其国家使臣,予以回应,这是一国的气度和礼貌。
但英吉利这个,是该冷着些。
尤其是乔治二世的信里没有什么实在话,反而通篇都是夸耀自家在西方的地位。提到阿芙蓉之事,就一笔带过,说这是两国对药物的理解差异造成的,振振有词道反正我们英吉利人是常吃的,你们大清不吃是风俗不同,不是我们的阿芙蓉不好。我们都直接拿他当下酒糖哎,想卖给你们绝对是好心分享!
甚至暗戳戳内涵大清皇帝不要这么古板顽固,要学会接受新鲜事物,就像他们英吉利欣然接纳了大清的茶叶一样。
见英吉利又想继续两国交易,又虚伪造作对阿芙蓉之事毫无歉意,更不肯表态放弃挣这份钱,皇上就直接把英吉利使臣扔到一旁去了。
且等着去吧。
姜恒看了这封信后,也觉得乔治二世大概是酒喝多了才写的——乔治二世早些年还好,但到了中晚年,可是出了名的酒晕子,而且姜恒第一次听说这个国王,还是从历代中外君主的奇葩死亡总结的小文章里看到的:这位国王大概是喝出了脑血管问题,猝死在马桶上。
她把信平铺在皇上手边的炕桌上,然后指着开头的称号问道:“皇上,在京的法兰西公爵知道他们换国王了吗?而法兰西国王本人要是知道,会怎么想?”
她问完这句话,就见皇上看着她笑。
姜恒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沾了什么?”皇上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沾了一点坏心思。”
然后才跟她细细解释:“朕笑的是,一家人果然一样的心思。”皇上指着这‘未来的法兰西国王’几个字告诉她:“自打老九去了安南,外事衙门便由你祖父代领,但老肃毅伯年纪也大了,一般事儿还是你二哥来回朕的。”
“他呈上这封译信的时候,就跟朕说起英吉利和法兰西世代宿怨。”皇上听了听这两国从几百年前就起来的恩怨,觉得比起来他们来,大清准噶尔的几十年摩擦都算短的了。“你二哥当时就向朕请命,想将这封信的内容‘无意间’让法兰西人知道。”
法兰西很看重跟大清的贸易往来。
尤其是他们第一年中标比较幸运,主要托当时跟九爷拍桌子的英吉利人自毁长城的福气。英吉利没了资格,他们才捡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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