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良没有说话,腐泡的脸色皮肤裸露着,他略带不满地望着夏初然,夏初然两手挡在身前,局促难安。
身后有了水声,夏初然立刻回头,果不其然,身后的河道被从天而降的暴雨灌入,四周的山坡沟壑所汇聚的流水也落进了这条河,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天水已经灌满半条河道,原本高垒的尸山,已经再也看不到踪影。
“帮我们,把眼珠拿下来……”
蛙良的声音传进夏初然耳中,她迅速回身,看到的却不是蛙良,而是跪在地上拿着刀的鼠目。
他身前有一个女子,穿着不知是血衣还是红色的衣物,夏初然震惊,几乎在惊呼下看着鼠目将那刀刺进了女子身体。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浸染了女子的衣物,沾染了鼠目皮肤。
可没有人停下,鼠目在发疯,他手里的刀不断刺向女子,刺耳的诡笑伴随着磅礴大雨,他在雨中尖笑,止不住的狂颤,“就是你,就是你毁了我的百年大计,该死,都该死,你和刁浪一起去死吧!”
“啪!”夏初然狂奔到跟前,挥棍敲上了鼠目的脑袋。
鼠目被这一冲击推向远处,夏初然手在颤抖,脸上不知到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不知所措,双腿因为剧烈地恐惧感无力的支撑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明明这件事不归她管她,明明这一切已经无可挽回,该去世的人已经离开,她为什么非要去趟这一浑水。
“人人都说……”躺倒在地上的女子胡乱的言语,“彼岸花是地狱之花,只有我知道它是希望之花,它能带来我朝思夜想的他,就是,他为什么还不来……”
彼岸花……夏初然记起了这个在她记忆里的声音,和玄素留给她的记忆交杂,成为她二十几年挥之不去的存在。
夏初然一低眼,见到了女子攥着的某物——一块拼接的布匹,名为千集布的灵物。
可管它呢,夏初然不愿再去想,只望着女子。女子攥着千集布一角,千集布很大一片被血水浸泡,雨水混着血水,慢慢也流进了那条河……
天空在悲鸣,低沉的哀声在山间游荡,伴随着暴雨从山的那一角冲刷下来,也许三百年前的惨案,要比夏初然此刻看到的惨烈的多。
所以这悲声也从三百年前穿越而来,无比清晰。而当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无限放大的时候,有种想法在夏初然心中也变得愈发深刻——就是因为生命太过脆弱,所以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践踏。
她抬头,天空在一片灰暗中变得通红,而且一道光快速的靠近,夏初然伸出手,一瞬间便触及到温暖,就是这股温暖,将她拉回了现实。
夏初然呼吸到第一口气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天上的血月,血月越发红艳,而黎明也没有到来的征兆。
“喂,你是傻了还是呆了?眼睛睁得大,也没见你不喘气?喂,花妹?说句话。”
刁浪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进入夏初然耳中,夏初然一个恍惚醒来,怔怔望着刁浪。
刁浪的脸凑得很近,发梢还在滴水,纵观他全身都已经湿透,看的出他不冷,说话语气也是惯常的调侃,只是望着她的神情略微显得有些不自信,微皱的眉,也暴露了他那么一点担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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