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照马上说:“我没疯!”
我说:“那,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我怕被风吹着。”
杨照现在根本就不在状态,他想他自己的事儿,没回答我。
我说:“哎,我走了?”
我又碰了碰他的胳膊,他反映过来,说:“那,我送你进去吧。”
晚上分开的时候,杨照有点儿奇怪。
虽然他一整晚都很奇怪,但是最奇怪的事情就是,在我马上就要走进楼门的时候,他突然叫我:
“吴映真。”
我说:“干嘛?”
他站在路灯下面,我站在台阶上面,他高高瘦瘦,双手无意识地插在口袋里,他稍稍有些驼背,他看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
“你得多吃点儿饭啊。”
我停在楼门口久久动弹不得,不是我不想动,而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我的大脑好像穿过了这个炎热的夏天开始冷却,像风冷冰箱里的一块五花肉,在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里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开始缩小,缩得像一块精瘦肉那样紧实,这种凝聚感让我想起了一个小男孩儿,他叫杨朝夕,他那时候缺了门牙,吃饭费劲,所以他吃得很少,我就陪着他吃得很少,我为什么要陪着他?我明明很饿的,那种饥饿感我现在还记得,可是我已经记不清更多关于那小孩儿的事儿了,连他的样子我都想不起来了,他就像一个皱皱巴巴的气球,干瘪的躺在我的记忆力,等待着有一口气能让他重新复活,可是我的那段记忆完全被饥饿感充斥着,吹不出这口气来,它太饿。
所以我说:“我当然要多吃,饿肚子可不好受。”
杨照伸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我,说:“别说我没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提醒我多吃点儿?难道我在他面前吃得还不够多?
回到家,我和马琳说了两件事,一是我遇到了西马串店的老板,二是杨照抱了我,后来又很莫名其妙的事儿。
马琳说:“吴映真,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说:“从小学到现在,29 减 6 等于 23,20 多年了。”
她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吧?”
我说:“跪下来求我的时候确实没有。”
马琳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这是第一次跪下来求你。”
我说:“你怎么证明?”
马琳不一会儿就发来了一张端端正正跪在床上的照片。
我说:“保持这个姿势,说出你的欲望。”
她说:“虽然我觉得杨照更棒,但是吴映真,你就不能和西马串店的老板在一起吗?”
我说:“马琳,我真没想到,我们 23 年的友情,竟抵不过一口羊肉串。”
马琳说:“如果单纯说羊肉串,那肯定是能抵得过的,但是如果算上烤油边、烤生蚝、烤罗非鱼、烤鸡翅……”
我说:“行了!不要再说了!”
马琳说:“我知道,你听了会很难过,但我也没办法。”
我说:“难过倒是算不上,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那样,我就是又饿了。”
马琳说:“你留着肚子吧,咱们明天就可以去好便宜大饭店大吃一顿了。”
我说:“你说完这句话有没有嘲笑你自己,上档次的玛德琳小姐?”
马琳说:“有啊,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我去嘲笑我自己去了,你哪天带我去看看杨照和吴西,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我说:“什么点?”
马琳说:“见杨照,你要至少提前两个小时通知我,见吴西,你要至少提前两天通知我。”
我说:“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马琳说:“见杨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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