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义爱怜摸了摸爱女的脑袋,忍不得又掉下两颗混浊的泪珠来:“我榆钱儿真真心善,你且听为父说,为父也不愿害人……萧侯爷家有一独生爱子,先天不足病体孱弱,用那山参吊命才勉强及这弱冠之龄,然这身子却是一天比一天不行了。是以萧夫人欲寻一身家清贵之女,为独子冲喜,可稍微平头正脸的人家都不愿去……”
“不愿女儿嫁了病秧子夫婿,日后再一世守寡……眼见萧公子也不知哪日便将眼儿闭了,还孤孤单单的未曾成家,萧家这为子娶亲冲喜,正是迫在眉睫之际,急得很咧……父亲先前已去与那萧夫人商量好了,你大可带着腹中之子嫁予他家,待麟儿产下,即悄悄送回咱桑家,假借你弟或妹的身份养大,也算延续咱家香火了……”
说着说着,宗义又抹了一把纵横老泪,语带哽咽道:“一切都妥妥当当的,可端端只委屈了榆钱儿你……若榆钱你不愿,那此事便就此作罢。我小榆钱儿才貌双全,本可嫁一如意郎君的……罢了罢了,父亲纵使无能,银钱也够使了,也是能养的起你和外孙一辈子的,咱不嫁了,什么唐家什么萧家都不嫁了……”
晚榆含着模糊泪眼,一把投入父亲怀里,摇头笑道:“不委屈,不委屈的,父亲莫哭……萧家不嫌我不洁之身,已是千恩万谢了。女儿这一嫁,即可免了外人对咱桑家的风言风语,且萧家候府门第,自是滔天富贵,断不会少了我的衣食,更不会贪图我的嫁妆。女儿这一辈子也会过的富贵安稳,可胜过嫁与那唐贼不知几许了……”
这场亲事既已拍定,两家便开始忙活定亲结亲之事了,半月之间纳采问吉下聘一个不少,桑府亦是张灯结彩,欢宴小姐出嫁,阖府上上下下忙得鸡犬不宁,热闹非凡。
宗义忙着嫁女间隙,心中大石放下,身子日渐好转,但他也不愿就这样善罢干休,又命管家彻查晚榆失贞此事。
这才发现自己的爱妻唐氏、晚榆的丫鬟巧儿皆与此事相关,他这引狼入室,正是家贼唐氏与她侄儿里应外合,最后才害了他这心性纯善的独生爱女。
宗义当时按下不表,然将爱女嫁与萧家后,立马休了唐氏,又将巧儿发卖,还买通地痞无赖将那花天酒地的唐浩然打个半死,打的他腿骨俱断下肢瘫痪,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而这边晚榆嫁往萧家,那萧公子的确病入膏肓缠绵病榻,与晚榆只是那有名无实的夫妻,连那成亲之日也是由萧家二房的长子替他迎新娘子入门,行了天地跪拜之礼。
而公公萧侯爷萧逸之还在边关打仗,无暇他顾,是以晚榆虽慕名已久,却是连一面也不曾见得。
成亲后晚榆夜夜独守空闺,也见不得萧公子几面,但婆婆萧夫人温柔贤淑,见晚榆貌美乖巧,也视如亲女般爱之护之,晚榆自小没了母亲,也对萧夫人视若亲母,婆媳俩处相极好,更胜亲生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