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父亲没有要把,要把玉儿送给交好的京城高官老朽做小妾吗?毕竟玉儿非您亲生,却平白享了这些年的富贵尊荣,自然合该物尽其用了。父亲不必瞒我了,大丈夫成事,便牺牲我小小女儿家也无妨,然能为父亲的仕途增力,也是玉儿的福气了。”说到此,暖玉心中酸涩,低眉敛目,越说越发小声了。
秦正天抬手捏着暖玉小巧的下颌,教她抬头看着自己:“玉儿,你看着父亲,父亲从未说过要将你远送他人,别勿提做妾了……你幼时与我膝下承欢,便是无血缘之牵,也是当做我亲女了,若非为何要收你为义女,留与府中?我秦家女儿,哪有去给旁人当妾的道理?我秦正天掌管一城,一步一印走来,还需要裙带维稳不成吗?”
“如我昔日所言,玉儿知书识礼,出类拔萃,便是进宫选秀,也是去得的,怎能为旁人妾室玩物?我明明吩咐你姨娘,你与亲生无异,一如从前,更要继续为你寻个家世相当的好儿郎,最好能得你自己相中,这婚姻之事才算和美妥当……莫非你姨娘她自作主张……”他眉头紧皱,三言两语轻易想通其中关窍,恍然大悟。
暖玉也愣怔当场,先是怔怔一惊,再又欢喜非常,父亲,父亲并未为了自己的仕途官威,要送她为妾……
果然是疼爱她的……
是了,是了,父亲从不亲涉后院之事,五姨娘得了秦四小姐蛊惑,自作主张要想法子送她笼络交好高官,秦四小姐又与丫头添油加醋,可不就成了是父亲要她去交好高官了!
既如此,那轰她出了沁芳阁,甚至任由下人慢待欺辱与她,皆是姨娘手笔,父亲应也通通不知了……
她心中芥蒂尽消,忍不住所图甚大,那父亲英雄豪杰,无意以她攀附上官,那她是不是能,能痴心妄想,痴心妄想与父亲一世白头?
暖玉心中有此一念,只觉一身热血激荡,从未有过如此勇气非凡时刻。
她定定地看向秦正天的俊颜,桃花眸含潋滟秋水,却是坚定灼灼:“玉儿信父亲,父亲果然疼爱玉儿……父亲说我们秦家女儿,断断不可去给旁人当妾,此话当真?”
“自然为真。”秦正天不明就里,也顺之而答。
暖玉镇定心神,娓娓道来:“父亲昨夜要了玉儿的身子,成就夫妻之实,如以往惯例,便该纳了玉儿做后院的第十三房姨娘……可父亲又说,我秦家女儿,绝不可与人为妾,那玉儿大胆,我要父亲明媒正娶,三书六聘,八抬大轿迎我过门,做你秦正天堂堂正正的夫人。”
秦正天听罢,眸光深邃,不露分毫神情:“哦?可玉儿是秦家女儿,又怎能嫁与秦家家主,岂非滑天下之大稽,传出去令他人耻笑?”
暖玉被下藏着的小手紧握成拳,面上却莞尔一笑,做云淡风轻状:“一则,是父亲说的,玉儿知书识礼,出类拔萃,玉儿自小得父亲请名师教诲,自认灵心慧性,曼姝艳质,上可得厅堂,下可掌中馈,实乃各家高门主母之选,堂堂一城主夫人,我秦暖玉又有何做不得的?”
“再则,父亲要姨娘为我寻个家世相当的好儿郎,最好可得我相中,我便是相中您这位权势滔天的春城城主了,只盼白首,矢志不渝!若父亲真当我是爱女般疼爱,这十数年情意不假,自该合了女儿心愿,让女儿心中的这位如意郎君也娶了我去,娶我做他秦家的正头娘子。”
“三则,父亲自当年前主母病逝,便只纳妾室。多年来后院藏污纳垢,姨娘勾心斗角,已是一片狼藉混乱,公子庸碌,小姐无忌,下人更是踩高捧低,急需雷霆手段之主母来掌管了,玉儿自小在这儿长大,姨娘,下人的性格都是摸得一清二楚,自然是比再嫁而来两眼摸黑的外人强的多了,玉儿可帮父亲管好后院,再无后顾之忧。”
“可谓是一举三得了!至于父亲说的脸面,议论,便再简单了……父亲英雄豪杰,有大将之风,如何把您的义女给送走,再如何给您将来的夫人寻个门当户对的好身份,平息外头谣言纷乱,可谓是轻而易举!玉儿小女儿家就管不得了,便是真的有风言风语,我也不信以您的威风,压不下去……至于玉儿嫁进府中后,府中之人作何反应,届时我这个主母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