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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珃根本没听清春桃喊了什么,但见她一路慌乱惊惧,立即警戒。春桃一直是跟在楚绾身边侍奉的,她若惊慌,必是因楚绾。
春桃还未出游廊,李珃已顾不得仪态地跑向后院。
步摇耳坠叮铃铛,脚下如踩风火轮。几个眨眼到了后院,入眼便是余方舟拉扯着楚绾,作势要亲她;楚绾挣扎得厉害,又踢又打。
不消一眼,李珃已知晓状况,霎时发怒穿冠,随手抄起石块,二话不说上前就砸向他颅后。
“梆!——”
硬物碰撞的闷响后,随即响起余方舟吃痛的嗷叫。
颅后尖锐刺痛,余方舟双手抱头瑟缩地退开。待稍稍缓了痛意,就感到手上异样的湿濡。
举到眼前一看,满手是血。
“谁!……”
余方舟转眼看到来人,眼底刚起的怒意只得隐忍下去。随之,公主对那女子的态度,令人寒毛直竖——
“不怕不怕,我在。”李珃揽着她,柔声安慰。
楚绾本是不怕,也不想哭的,不知为何看到李珃,竟就觉得万分委屈,不管不顾地埋进她怀里,呜呜啜泣。一点也没有方才推搡时的凶横。
侍卫于李珃砸人时刚好跟入院,不容置喙已将余方舟压制。
领侍请示:“殿下,此人如何处置?”
余方舟观公主待女子的姿态,万念俱灰。身后一声“处置”入耳,当即跪地求饶:“小人一时酒醉不清,冒犯了小姐,求公主饶命。”
千不该万不该,自视甚高。
余方舟席间被羞辱后,怒火中烧,借酒浇愁,连灌一壶黄汤,越喝越燥,遂离座散心。今日侍从大多跟在宅门、前院护卫政要,后院仅顺时巡逻。余方舟沿着游廊,不知不觉入了后院。
后院与前院的庄严不同,此处更像花园,芳草碧天,鸟语花香,又听出一道戏曲声,循声望去,就见亭下女子,生得媚眼含羞,丹唇逐笑。她身旁跟着个侍婢打扮的丫头,也十分娇俏入眼。
但见两个落单小娘子,被锐挫的男人自尊心顿时鼓噪起来。这世上哪有什么女女情,男女相合才是阴阳正道!
余方舟自认模样周正,家世不俗,打小就没有一个女子能抗拒他的魅力。也借着几分酒意,如展开了尾羽的花孔雀,上前招摇扳话。
楚绾包了指头,坐于亭下摇椅,幕布上的《列女传》正演到齐后钟无艳率兵攻打燕国,精彩绝伦,声色俱厉。一双水眸看得入神,忽然被人搅扰。
虽不知来者何人,但观之华贵衣着,猜也知是前院宾客。楚绾当下不悦,但公主喜宴,不好在这档口心生骄纵,将人撵了。便默不作声,尽着疏远就是。
那人不住攀谈,楚绾不应,几下里春桃多次出声制止,言辞严厉地请他回前院去。他倒置若惘闻,反而伸手点了点楚绾置于扶手的包指,且出言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