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头的日子似乎又好转了,每日回来早出晚归,回来就埋头整理他从欧罗巴带回来的东西。
大约是御前的差难当吧,毕竟今儿御驾刚回畅春园。
慎兴永如此想,秉持着下人的本分宽慰道:“万岁爷还是看重少爷的,再说还有老大人在呢,少爷往后定有大前程。”
舜安彦没听他说下去,便让他退下了。
他把这壶该死的桂花酿倒在一个他从巴黎带回来的水晶杯里,朝着烛火晃了晃,“就不送给你,我自己用!”
然后,一饮而尽。
桂花香总是浓烈,无孔不入的浓烈,再烈的酒再好的茶,都掩不住它的香气。
连花蕊都是夺目的金色,可偏偏生在秋天里,和如刀的秋风一起袭来。
柔里含刀。
熬到了深秋,一定要加件秋衣再赏桂花,不然铁定被这风吹出风寒。
比如他,在畅春园立了一下午,现在后脑勺刺刺的疼,肯定风寒入体了。
全怪那个元大小姐。
舜安彦都记不起这是第几次生她气了,连带上辈子车祸前那次谈判和大学时回母校,元衿是惹毛他次数最多的人。
彦寻那只猫悄悄跳到了他膝头,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酒杯的外檐。
“猫,你能不能乖一点,别惹我了?”
彦寻委屈地喵呜了声,跳到桌上趴下,变成了飞机耳。
猫还委屈上了。
舜安彦无奈地笑了声,把彦寻抱在了怀里。
“猫,你说她生什么气,冲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排的,这点客观事实她都接受不了。”
彦寻舔了舔他的手心,舜安彦拿了个小鱼干给它,彦寻前爪握着咔吧咔吧咬了起来。
“少吃点,你主人颜控,天天就知道盯着好看的人。”
彦寻不理,津津有味地舔着鱼骨头。
舜安彦揉揉它胖乎乎的脑袋直笑。
他离开三年,这只猫从不到一岁的小奶猫变成只上天入地的胖虎喵,元衿带着它进进出出,连隐居庙中的巴拜特穆尔都和它很熟悉。
“猫,你是不是背着我和那个巴拜特穆尔玩了?”
彦寻啃着鱼尾巴的脑袋顿了顿,回头敷衍地舔了下舜安彦的手。
“别骗我,我都看见你跑进福君庙熟门熟路的样子了。”
彦寻把最后一点鱼干尾巴叼在嘴里,“啪嗒”扔在了舜安彦的手指上。
它都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