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刚穿来时,元衿如今淋漓尽致地发挥着她挑剔的本性,就比如这一口羊汤,不是最好的她绝不下口。
她们说说笑笑便进了院子,巴拜特穆尔如今每天都会从后院出来,大多数时候都早早在正殿内铺开了纸墨笔砚,等元衿来时已经抄好一叠经文只待她看。
但今天巴拜特穆尔却立在院子的那口钟前,身上还是照旧血红袈裟和白麻衣襟,衬得他肤白如雪。
他脖子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新长出的肉透着淡淡的粉色有些扎眼,尤其是在他低头的时候。
“巴拜特穆尔?你怎么立在这儿?不冷吗?”
喇嘛的衣服没有袖子,若是要防风总要罩个外袍,但巴拜特穆尔很少穿,他似乎天生抗冻,和元衿早早就要裹上大氅的样子区隔分明。
听到元衿的声音,他抬眸笑了笑。
这笑有些僵硬。
“你……”元衿想问怎么了,但最后没有开口。
也不知怎么,她和巴拜特穆尔互相之间从不聊心情,对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提。
这算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果然他也接得住这个默契,元衿没问下去,他也不追究,只是淡淡问:“公主的事都解决了吗?”
“你说鄢少爷的第一?”
“是。”
“本来也没什么,难不成哥哥们评了他一个好,我就要降尊纡贵地选他当额驸?”
巴拜特穆尔抬头大笑,手指了指元衿摇头,皆是无奈。
“公主说得对,说得对,谁当额驸都是您委屈。”
“这话我爱听,巴拜特穆尔,你虽然话少,但偶尔说几句,我都爱听。”
“爱听就好。”
他请元衿入主殿,“起风了,连树都在晃,您不能吹风。”
“好。”元衿裹紧了披风往殿里走。
天气转凉,已经不适合打开正殿所有的门窗了,巴拜特穆尔合上了殿门,挑了蜡烛让室内更明亮。
他修长的手捏着红烛和火折,在佛前如仙人一般。
元衿坐在蒲团上仰后而坐,双手支着地悠然说:“我本来还想求皇阿玛给这正殿换成明窗,冬天能亮一点,可你点火烛的样子真好看,我不想换了。”
他抿唇笑了下,又多拿了几只来,放在了长桌上一一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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