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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妍看着发愣的小儿子,唤了他一声:“怎么了?刚刚是你哥来的电话?”

巫柏轩听着手机里急促的嘟嘟声出了神,黄妍喊多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回了一句:“嗯,是哥打来的。”

“他跟你说什么呢?我听他好像喊得很大声。”好像还有个人名,但黄妍没听清。

“……没事,他问我认不认识一个人而已。”巫柏轩没搭理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回自己房间。

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按开手机相册,最新的相片是几张今天的社团合照,还有他悄咪咪偷拍的苏曈。

巫时迁刚刚打来问他苏曈今天是不是穿着白色裙子和棕红色皮鞋,一时把他问懵了,脑子里想着为什么哥哥会认识苏曈,还没问出口,被巫时迁吼了一声:“快回答我!”

“对,是穿白裙子和皮鞋……哥你怎么……”

“你们今天去的那什么师兄的店,是在这个地址吗?”巫时迁念了一个路名。

“对……”

巫柏轩没机会发言,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他蹙眉看着相片里弯着嘴角和他人聊天的苏曈,左胸口一阵抽痛。

他揪紧了卫衣,压住发疼的心脏。

巫柏轩想起上一周在学校东门看见熟悉的车牌,以及哥哥说想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

心脏抽痛得更厉害了,比他发病时还疼。

*

姚光不知道多久没看到巫时迁暴怒了。

上一次应该是巫柏轩初中的时候了,小孩从小身体不好,瘦瘦小小一只,在学校整天被霸凌勒索,直到黄妍发现巫柏轩身上的淤青才知道了这件事。

那时候巫时迁事业如日中天满世界飞,一听家里出了这事,丢下工作转了两趟机从澳洲飞了回来。

姚光那一天正好轮休便去机场接他,巫时迁不回家,直接冲到巫柏轩初中把那几个欺负他弟弟的小孩追得满操场跑,要不是他拦着,巫时迁怕是得进局子里蹲上一天。

眼前的雨刮来回扫开水帘,姚光咳了一声:“迁哥,等会你忍着点,我同事很快就到。”

“别废话,你开快点,你同事来之前我要打他一顿。”巫时迁看着姚光手机里不停刷新消息的群,气得太阳穴抽疼。

近500人的“分享群”,里头全是性爱视频,巫时迁查看了群相册,看着预览图有些还是凌辱SM的,他一个都没点开。

姚光说这是最高级的会员群,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进的,得由老会员做担保才能带新会员进去,会员费门槛很高,资料还得经过严格审查,而且进群的都得“奉上”一段实时直播作为入会的“诚意”。

他所在的网警支队和刑警支队合作,花了半个月才潜进这个群里。

而像这样的高级会员群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因为这个群,是「七群」。

姚光其实心里是觉得有点幸运的,发直播预告的那个「gardener」是团伙中的骨干成员,但他没敢在巫时迁面前说这事。

会被巫时迁打断腿。

群里的信息几乎每一秒都有新的,有几个号一直在倒数。

「awsl这双腿我已经受不了了!大大求直播不遮脸!」

「能不能提前点时间?我今晚十点半约了人开黑。」

「是未成年吗?园丁大大上哪找来的花?」

巫时迁看不下去了,熄了屏幕把手机丢进扶手箱里,哐啷一声,姚光被吓得咽了口口水。

从张佳腾店里到定位的位置不算太遠,巫时迁再一次觉得城市小有小的好处。

车子在那家叫「星映摄像馆」的店门口停下,车还没停穩巫时迁已经拉开了车门,长腿邁了几步跨上台阶。

店门口没有拉起铁闸,招牌熄了灯,一楼也是一片昏暗,大门被前台挡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构造,但以巫时迁的经验,一楼是会客展示区,二楼应该搭了几个棚。

张佳腾几人的车跟在后面停下,下车后问姚光:“要冲进去?”

“我觉得不好,怕打草惊蛇了啊,毕竟女孩在他手上。”他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同事。

巫时迁没办法等那么久,走回姚光的车从后车厢摸出个小型灭火器准备砸门,李驰和樊天拉着他让他冷静一点。

“我他妈怎么冷静?那是我女朋友!”巫时迁急红了眼,大力推开两人往玻璃门走。

“你是苏曈男朋友吗?”

突然身后传来的声音使几人动作停下,巫时迁猛地回头,见一个女孩被雨淋得披头散发,满脸湿漉漉的都是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许梦雅没等他回答,捏着郑明宽配给她的门匙越过几人走到门口,自言自语道:“她在二楼……你们快点,快到十点半了……”

巫时迁直觉这女孩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但他没时间了,女孩一把店铺射灯打开后他便往二楼楼梯跑。

姚光觉得要糟糕,让张佳腾他们跟着上去,他留在一楼等同事以及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帮他们开门的女孩。

他回车里找了条运动毛巾,折回店里递给女孩:“你先擦擦头发。”

可女孩没接过,双手垂在身旁颤抖得像风中落叶,口中细碎地念着“我尽力了”、“我自己的照片怎么办”、“许梦雅你这下全毁了”。

姚光皱起眉,很快想到这位也是重要证人和受害者。

他把毛巾搭到女孩头上,揉了一把:“先擦干吧,别感冒了。”

*

郑明宽这人极具仪式感,觉得今晚下雨不见月亮,便挑了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当今晚的背景音乐。

男人沉浸在第三乐章暴风雨般的急板里,右手手指愉悦得在空气里挥舞着,调试确认着最后的灯光和手机镜头。

一直觉得自己控制住了许梦雅和其他“玩具”的郑明宽从未吃过瘪,渐渐地也自大自傲了起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所以当摄影棚里闯进了怒气冲冲的一群人时,郑明宽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着,许梦雅没在楼下帮他把风吗?

愤怒狂暴的拳头随着沸腾煽动的乐章高潮砸到郑明宽鼻梁上,只一拳,郑明宽已经倒下了。

苏曈是看着巫时迁走进来的,她已经能挪动手臂了,只是她怕郑明宽发现后又给她下重药,一直假寐着,想等腿也恢复力量时找机会逃跑,直到摄影棚的门被踹开,她才睁大了眼睛。

巫时迁冲进来时对着她喊了一句话,可郑明宽的音乐太大声了她没听清楚,耳朵像进了水,咕噜咕噜的。

水从耳朵进来,从眼睛漫起。

她不可能不怕的啊,只是当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没有害怕的资格啊。

眼里漫起的水汽很快凝结成珠子滑落,只有见到巫时迁了她才敢哭出来。

巫时迁长脚一跨,坐到那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的渣滓身上,郑明宽想反抗,又被巫时迁往他太阳穴捶上一拳,瞬间整个身子又瘫了下去。

樊天过来拉他:“别打太狠了,等会把自己弄进去了我们还得去把你搞出来。”

几人都很久没见过巫时迁出拳头了,不过今天这事如果发生在他们老婆或者孩子身上,他们不见得会多冷静。

苏曈还没能发出声音,只能默默流着泪,见巫时迁一拳拳地挥,想着巫老师这样会手痛的。

一个有点胖的叔叔走到巫老师旁跟他说了句什么,巫老师突然收住了拳头看向了她。

愤懑激荡的钢琴曲终于在激烈的重音里结束,苏曈也听清楚了巫时迁说的话。

“笨小孩,闭上眼,别看。”

————作者的废话————

1、刺流仔=我们这的话说小流氓,朥饼=潮式月饼,酥皮包住黑豆沙or绿豆沙,啊我馋了。

2、之前看钟意的小可爱应该会知道我写什么来什么,这次的案件也和近期某个社会新闻擦边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跪

3、既然挂了轻松tag,一些比较沉重的剧情就留一些空白,大家自己脑补吧。

4、人物、团体、事件均是虚构,如有雷同真的是巧合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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