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换上法语发生提醒的同时,雪绒花也已经踩下了刹车,碾压着满地的建筑残骸粗暴的完成了调头,跟上了重新跑起来的越野摩托车。
虽然不清楚引路的热气球为什么调头,但所有人却都紧张了起来,而一直盯着后视镜的卫燃,也隐约看到似乎有几辆皮卡车从后面跟了上来。
几乎就在他看到那几辆车的车头的时候,雪绒花也操纵着车子跟着摩托车右转,再次将油门踩到了底。
在一次次的提速、降速、转弯再提速,以及剧烈的颠簸中,前面引路的热气球却突然停下了他的摩托车。
见状,雪绒花立刻收油踩刹车,将车子停在了摩托车的边上。
“怎么了?”卫燃朝着车窗外的热气球问道。
“去码头的路被封死了”
热气球慌乱的说道,“而且前面多了一个检查哨,半个小时前还没有的,我猜他们不会放我们过去的。”
闻言,卫燃推开车门,踩着副驾驶座椅站起来往前面看了看。
果不其然,前面通往码头的必经之路上已经停下了一辆架着高射机枪的皮卡车,这辆车的周围,还有七八号隶属长枪党的武装分子正在推搡一些试图穿过哨卡的人。
“我们闯不过去”
热气球朝卫燃提醒道,“我们一共只有那么几支枪,对面的机枪一旦开火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反击,而且在这种时候,肯定会有大量的武装分子过来支援。”
“穿上长枪党的衣服呢?”缝纫机大声问道。
“长枪党可不要娃娃兵,而且他们肯定认识你们这辆急救车。”热气球绝望的说道,“我们可能.”
“我们回去”
雪绒花不等热气球说完便突兀的开口说道,“我们回去,我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哪里?”
热气球下意识的问道,而已经意识到什么,正想开口阻止的卫燃,却又一次被金属本子剥夺了说话甚至做出任何动作的权利。
“难民营”缝纫机和摇篮以及雪绒花几乎同时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难民营。”
雪绒花说道,“那里是非战争区,无论内战打与不打,没有人会攻击难民营的。”
“说的没错”
摇篮也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早就想去难民营开展医疗工作了,那里的医疗条件非常恶劣,我想,这也许是个机会。”
“可是.”
热气球看了看正前方,又看了看身后,最终咬咬牙说道,“那就回去!我们去难民营,跟紧我!”
说着,热气球和雪绒花不分先后的各自操纵着车子又一次调头开往了他们逃离的方向。
相比来的时候痛快的放行,此时想要再穿过之前那道哨卡却遭到了那些武装分子的阻拦。
“他们不放我们过去”
热气球焦急的朝车里的人问道,“你们有钱吗?我要重新买通他们才行,需要至少1000美元,我只有最后一百五十美元了。”
“我们还有50美元”
摇篮话音未落,已经和缝纫机各自掏出几张纸钞递了过来。
“我有一百美元”
雪绒花说着,也从她的牛仔裤屁兜里拿出了几张美元递给了卫燃。
“我也有”
卫燃说着,已经在雪绒花和热气球错愕呆滞的注视下,从副驾驶各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零零散散的钞票,轻而易举的凑齐了一千美元递给了热气球。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雪绒花换上德语问道。
“捡来的”卫燃理所当然的答道,“东风先生捡来的”。
“东风先生的运气可真好”雪绒花在发动机的噪音中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
而几次想提醒对方不要去难民营的卫燃,也一次次的赶在开口之前,被那本活祖宗无情的封住了嘴巴。
众人焦灼的等待中,在支付了一千美元之后,热气球总算买通了这些长枪党哨兵,得到了重新回到包围区里的机会。
依旧是在他的带领下,急救车在雪绒花的操纵下,一路穿街过巷最终停在了距离难民营的出入口还剩一个十字路口的废墟边上。
“把武器给我”热气球朝卫燃说道。
“没办法带进去?”卫燃说话间,已经将手里的冲锋枪递给了对方,随后又脱掉了身上和自己一个国籍的胸挂递给了对方。
“那里是难民营”
热气球话虽如此,但他却再次爬上了车顶,将二人的武器弹药塞到了行李架上那些大包小包物资的缝隙里。
“把长枪党的衣服都丢掉吧”
热气球跳下来说道,“在难民营里,那些衣服才是真正的麻烦。”
闻言,摇篮和缝纫机想都不想的将那些他们刚刚叠好的衣服丢出了车窗外面。
“拉玛,你和达拉尔都躺到担架上。”
热气球开口说道,“缝纫机和摇篮,你们给他们三个都包扎一下,记得弄些血伪装一下。”
缝纫机立刻便听懂他的想法,忙不迭的取出纱布,先给拉玛的头上缠了几圈,随后又给汉瓦德和达拉尔的胸口或者脸上缠了几圈,而摇篮则已经用针管从自己的手臂血管里抽出了一管血迹,在三人的绷带上或多或少涂抹上了大块小块的血迹。
“兽医先生,你还有多少钱?”
热气球趁着后排车厢忙活的时候趴在卫燃的车窗边问道,顺便还递进来一颗香烟。
“只有这么多了”
卫燃接过烟的同时,也将刚刚提前翻出来的那些钱物递给了对方,“全都是从长枪党的身上捡来的。”
“出发时候你说的东风先生是谁?”热气球一边将这些钱物装在全身各处一边问道。
“我下班之后的身份”卫燃理所当然的答道。
“做着和兽医截然相反的事情”旁边的雪绒花忍不住补充道,“我猜的”。
“我以为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帮手呢”
热气球点上烟说道,语气里倒是并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
此时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卫燃却再次被剥夺了开口的权利,见状,他索性借着背包的掩护再次取出相机,给跨在摩托上的热气球也拍了一张略显潇洒的照片。
短暂的准备之后,三个“小伤员”下车往全身各处涂抹了一些灰尘,摇篮和雪绒花也把脸上、脖颈上的污渍涂厚了一层。
甚至,等他们重新上车之后,摇篮还给汉瓦德挂上了一小瓶葡糖水。
一切准备就绪,摩托车和急救车再次出发,开往了一条街之外的难民营出入口。
随着距离一点点的拉近,围住难民营的铁丝网以及外面的守卫也越来越清晰,卫燃也赶在车子停下来之前,给这难民营的大门口按下了快门。
“藏好你的相机”
和急救车并驾齐驱的热气球提醒道,“否则它马上就要成了别人的东西了。”
“谢谢提醒”卫燃说着,也将相机塞进背包,又收进了金属本子里。
几乎前后脚,急救车和摩托车也被大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热气球也立刻上前开始了交涉,顺便将提前准备的一些“礼物”塞给了对方。
“你太紧张了”
卫燃朝攥紧了拳头,有些坐立不安的雪绒花用德语说道,“做个深呼吸,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开口,让热气球去交涉。”
“谢谢”
雪绒花说完还没来得及吸气,一个穿着全套制服的长枪党便扒拉开热气球走到了急救车的边上。
虽然听不懂他的阿拉伯语,但车里的人却看得清楚,这个更像是土匪的基督徒拍了拍摩托车的油箱说了些什么之后,热气球便痛快的拔下车钥匙放在了对方的手心里。
满意的掂了掂车钥匙揣进兜里,这人踩着轮胎往车顶的行李架看了看,等下来之后,又拉开了后排车厢的车门扫视一番,随后竟伸手捏了捏达拉尔被染血纱布包裹着的脸颊。
万幸,无论立刻开始阻拦的缝纫机还是因为“伤口”被触碰疼的开始嚎啕大哭的达拉尔,甚至包括下意识要拦住那个土匪的热气球,他们的演技都非常不错。
再次蛮横的把热气球扒拉到一边,这土匪又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随后一把夺走卫燃的背包翻了翻,拿走了里面装着的那台收音机递给了身后的手下。
将背包丢给卫燃,他又在一番审视之后用阿拉伯语说了些什么。
“他让你下车”热气球压下心头的紧张说道。
闻言,卫燃干脆的下车让开位置,并且等那个土匪上车,这才微不可查的朝着雪绒花摇了摇头。
万幸,这个土匪的注意力并不在雪绒花的身上,他的眼里只有财物。
很快,他便得意的翻走了卫燃故意藏在抹布里的一枚金戒指和一块机械表,以及他刚刚卡在发动机罩里侧的10美元现金。
最后捏着挂在倒车镜上的蓝眼睛挂饰看了一眼,这土匪嫌弃的哼了一声,总算离开了副驾驶。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货在站稳之后,竟然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了一支1911手枪,对准了驾驶室的内部!
“砰!砰!砰!”
当最后一枚弹壳砸落在地面上,蹦蹦跳跳的滚落到远处的时候,这个土匪也自以为潇洒的挥了挥他手里的佩枪,转身用阿拉伯语大喊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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