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常人，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丑八怪，一定吓得尖叫，或者吓得倒退。

柳无邪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眼神并未露出异样，让灰衣男子一愣。

从柳无邪的眼神中，看不到厌恶，没有嫌弃。

自那一战后，面容被毁，每次走出去，其他学员见他唯恐避之不及，离他远远的，连最亲近的几个朋友，开始疏远他。

就算带着面具，依旧被一点点孤立起来，在学院之中，寸步难行，没有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连喜欢的女子，因为容貌的原因，无情的将他抛弃，导致他越来越乖戾，养成了弑杀的性格。

不论是陌生人，还是熟悉人见到他，眼神中不自觉会流露出恐惧，还有厌恶之色。

最后无奈之下，申请进入玄门关，看守最后一关，这一呆就是好几年。

每天除了练剑，就是练剑，每年考核，没有人走到他这一关，一直在孤独中度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练就一身不屈的剑气，周身剑意环绕，最多三年，领悟真正的剑意。

唯独柳无邪，清澈的眼神，不带任何异样，平平淡淡，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来看待。

来不及思考，柳无邪的短刀，已经出现在他脖子三寸之外，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快的让人思维都跟不上。

虽不是巅峰一刀，对付一般的洗灵境二重，绰绰有余。

灰衣男子放到外面，绝对是天之骄子，小小的洗灵二重，爆发出的力量，超过洗灵三重境，是脸上的容貌毁了他。

他的剑术之道，远超同一级别剑道高手，碰到柳无邪，却被完全压制住了。

来不及封锁，短刀逼近他的脖子，寒芒闪烁，带起一捧血雨。

前后不到半个呼吸时间，战斗结束了，柳无邪持刀而立。

赵恩主眼眸流露出一丝惊艳，那绝世一刀，毫无轨迹可寻，除非是洗髓境出手，利用洗髓之势碾压，一般的洗灵境，很难破除。

灰衣男子怔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脖子，刀锋划过，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并未伤及筋脉。

“承让了！”

收起短刀，柳无邪抱了抱拳，玄门关彻底结束，前面大门缓缓打开。

“扑通！”

灰衣男子突然跪下来，朝柳无邪磕头。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柳无邪一头雾水，自己不过划破他的皮肤而已，并没有想要伤他的意思，突然跪下来又是何意。

“我发过誓，谁能在玄门关击败我，我愿意一生做他的剑奴！”

灰衣男子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坚毅，能闯过他这一关，绝非泛泛之辈，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成为他的剑奴，那是一种自豪。

柳无邪的境界不过先天五重境，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剑奴，就算是洗灵境四重，无法靠近他三步之内，柳无邪却能一刀轻松切开他的脖子。

剑奴，身份地位跟奴隶一般无二。

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发这样的誓言。

“我不需要剑奴！”

柳无邪摇了摇头，重生之后，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要做的，只想守护自己的家人，回到凌云仙界，报仇雪恨。

将当年围攻他的那些人，一个个屠戮殆尽。

“你嫌弃我长的丑陋！”

灰衣男子跪在地面上不肯起来，长剑突然架在脖子上，柳无邪如果不答应，立即自刎当场。

连做剑奴的资格都没有，他活着有何意义。

“你何必这样作贱自己！”

柳无邪摆了摆手，两人之间无亲无故，他死与不死，与自己何干。

迈着大步，朝出口走去，留下灰衣男子无力的坐在地面上，柳无邪的一句话，像是雷音一般，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亲人的不理解，朋友的疏远跟嘲讽，造成他性格大变，变得更加暴戾，杀戮，何尝不是在作贱自己，他的性格原本不是他这样的。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同样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看着柳无邪的背影，灰衣男子突然站起来，眼眸中透着一股坚毅，收起长剑，朝另外一座出口走去，离开了玄门关。

走出玄门关大门，夕阳的余晖照耀过来，把柳无邪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赵恩主已经等候多时。

奇怪的是，除了柳无邪跟赵恩主之外，并无其他人，被震出来的学员，依旧在入口处等待。

“恭喜你，顺利通关，你是第七位从这扇大门走出来的天才。”

赵恩主由衷恭喜，亲眼见证天才的诞生，一路闯关，拿到三关第一，自帝国学院建立以来，从未出现过。

也就是说，柳无邪打破了帝国学院所有考核记录，当之无愧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