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跟景夫人算是生面孔,但叶姨显然不是。
很快人群里面就有人认了出来,于是,有人在底下叨咕叶姨跟夏家的那些陈年往事。
“她不是已经被下家给休弃了吗?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也能来海神娘娘面前献礼?”
“且看她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吧!真是可惜了,夏家那么好的夫家,她却偏偏要离开,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类似这样的声音,叶姨在和离之后的这几天已经听过不少。
但是她并没有丝毫动容。
早在她准备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何况天下间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和离,男人如果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可以休妻,那她不想要跟自己的丈夫继续蹉跎下去,为何不能和离呢?
从根本上,叶凌芳就没有觉得自己是错的。
因此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哪怕是遇到那种难听的,她也只是当对方在狗叫而已。
人与犬不同。
她也没必要把那些狗肺都放在心上,随他们去吧!
指责叶凌芳的多数是男人,但也有一部分女人把她当成了异类。
可惜她的反应太单淡定了,这就除了某些人的肺管子。
正当这群人想要上前推搡叶凌芳的时候,景夫人仅仅是扫过那群人,就让那群家伙老实了下来。
叶凌芳也感受到了景夫人对自己的维护,低声小心翼翼地跟对方道歉。
但景夫人只是瞥了她一眼,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此时,林梦雅怀里横抱着那一卷东西,步履坚定地走到了献礼的高台上。
此时,海神娘娘庙的金顶灿烂而辉煌,象征着海港城内所有海民的虔诚信仰,值得任何人从心里的真诚的敬仰。
她跪在金色的蒲团上,先对着金身的方向叩拜,而后才朗声说道:“信女霍雅,今日为海神娘娘寿诞特献上贺礼一份!”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惊讶于她的容貌过于出众。
林梦雅的相貌本就精致,虽然没有过多的打扮,却仍旧让人惊艳。
此刻她跪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
不过,当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怀中所抱着的物件的时候,却引起了更多的惊叹。
那是一匹如同月华一般的素色布料。
可因为现在的阳光正好,那匹衣料灿烂却如同流动的月华,让人望而兴叹美不胜收。
“这,这是什么布料?”
“难不成是让人用了银线纺织的?”
“我瞧着不像,好像是比银丝更加柔软!”
人群里面有几个做布料生意的商人此刻却是目瞪口呆,因为她怀中抱着的竟是失传已久的月流锦!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这世上再也没有月流锦了么?”“是不是我看花眼了?”那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他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人立刻泪流满面地说道:“不,不会错的!我们家祠堂还供奉着最后一块月流锦制成
的手帕!看那布料的光泽,竟是上品,居然是上品啊!”
最开始林梦雅并不知道这月流锦在北域到底有多珍贵。
而且这匹料子,其实是马青虹偷偷夹在了送给他们的那些物资里面的,一共有三匹。
直到他们离开马家的那座海岛之后,阿青才在林梦雅的询问下,跟她说了实话。
原来,月流锦是每一个马家女儿最珍贵的嫁妆。
马青虹送给她的,算是那姑娘自己的私藏品,虽然后来他们给自己织的那件衣服的月流锦也算是工艺精湛,但月流锦跟别的衣料不同。
这种布料存放的时间越久就越珍贵。
有点类似于那种埋在地下好多年的女儿红。
这三匹布料是价值连城,代表着马青虹对她最真诚的谢意。
林梦雅感念这布料的珍贵之处原本并不想穿在身上,但是阿青却在无意之中提起,这种月流锦原本在北域也算是流行过一阵的。
不过,却不是常人可用的,而是用作神佛的衣衫。
当然后来也有一些有权势的家族用得起月流锦,但这东西实在是太珍贵了,基本上千金难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梦雅也是急中生智,就拿了这匹月流锦来献礼。
但她显然低估了月流锦的珍贵之处。
别说是这么一整匹布了,就算是一方手帕,卖个几百两银子也不在话下。人群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而这一切林梦雅都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