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人正在默默思考,注视着钧天粗糙的命轮,瞳孔炽盛起来,流淌着时间光雨,霎时间撕开了一条时空路!
老人逆着岁月长河上路了,当然,与之同行的还有钧天。
钧天则是毛骨悚然,老人踏向的路,竟然是他的过去!
望着背负莹白大骨棒,逆着岁月长河潜行的高大影子,钧天深深被折服了,这什么样的伟力?鼎盛时代的圣皇可以做到吗?
这时间,钧天留意到通往过去路上,经历与场景皆是泡影,而真正能在他过去历史上留下痕迹的,稀少无比。
钧天看到了老仙的影子,又看到了老神棍,山庄老人,镇元仙子……
他失神,这是什么样的手段?可以轻而易举洞悉他曾经的经历,手段恐怖层面是难以想象的。
钧天诧异的是,八号战天碑也在其内,这宗古老的天碑到底强横到什么层面,是和老仙同阶的器物吗?
“嗯?”
老人突然停下来脚步,扫视着黑暗大剑,瞳孔变得深邃,望穿了无尽世界层面,审视着钧天过去的时空,看到了东神洲,看到了钧天首次拿起剑胎的画面。
“它还在。”
他发出一声低语,话语浑厚如金钟敲响,这是他首次说话。
钧天心惊肉跳,天渊剑藏着什么样的隐情?难道曾经极致的辉煌,极致的恐怖?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牛认不出天渊剑?难道辉煌的时代久远到了牛还没有诞生?
钧天忍不住追问老人,但是他始终在沉默,沿着钧天的过去时空行走,要追溯他的生命起源!
事实上,老人想要看清楚,钧天的主命轮经历了什么会蕴含轮回?
显而易见,他不仅追溯到了生命起源,都追溯到了还未曾出世的时代!
“我的母亲……”
钧天忍不住失声大吼,眼眶子瞬间红了,胸膛猛烈起伏,心跳如雷鸣。
“这是我的母亲。”钧天死死紧握着拳头,观望着他的母亲,和云汐有些神似,
身材修长,白裙飘舞,刚刚怀胎数月,不同于以往的洒脱,不被世俗束缚,追求自我,脸上则是带着慈母光辉。
钧天饱含热泪,望着在庭院中散步的女子,这里是曾经的大夏府,族运昌隆,有着广袤的封地,密密麻麻的大军。
大夏府昔日是大威圣朝的第一王府,两位圣主级的强者,麾下兵强马壮,快要具备顶级道统的规模了,可现如今几乎家破人亡。
紧接着,老人展开了新的追溯,较为意外的是,钧天的生命体在孕育过程中,命轮交织着时空秩序,不曾蕴含着轮回奥妙。
显而易见,命轮被后天影响,发生了变化。
紧接着,钧天眼前的画面再一次转动了,呈现出流血的世界,昔日的大夏府已经血流长河,尸山血海,一片死寂。
整片封地都在流血,喊杀声成片,是皇室的铁骑踏破了河山,一路上犁庭扫穴,鸡犬不留!
可以想象到曾经他们的绝望,如海的大军笼罩了整座封地,数量神级战舟击中火力群展开毁灭性的打击,欲要在一天内解决战斗。
生死存亡之际,穆家伸出了援手,暗中打开一条逃生路线。
此刻秦玲珑怀胎十个月了,挺着大肚子,面容苍白,衣裙带血,不复往日的风采,始终很惶恐。
跟在他身边的男子,衣袍带着血,透着冲霄的杀意,瞳孔血红,护卫着他的夫人,向着远方横渡。
“杀,诛灭大夏府一脉,镇压魔道妖女!”
喊杀声震天的世界,大雨滂沱,电闪雷鸣,景象狂到了极致,预示着末日来临。
大夏府一路逃出来的强者成片栽倒在雨水中,这场追杀战波及了上百座大域,战火传遍了大威圣朝境内。
“轰隆!”
钧天体内的血液发出愤怒的咆哮,满腔的怒血熊熊燃烧,紧握着拳头,亲眼目睹这一却,像是血淋淋的刀子插入他的身心。
纵然他心坚如山,望着惶恐逃亡的母亲,重创垂死的爷爷,伤势惨烈的父亲,忍不住失声痛哭。
最终,他们逃出了大威圣朝的边境,冲向了浩瀚的原始山林,追兵渐渐少去。
在这个深夜,虚弱到极致的秦玲珑,艰难产子,一对龙凤胎,发出啼哭声,白白嫩嫩的,但却哭的撕心裂肺,因为体内有恶龙在啃食他们的幼小生命。
“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们。”
秦玲珑悲泣,本就虚弱对她接连咳血,老了许多,满头发丝渐渐白了,眼角流淌着绝望的泪水,浑身发抖。
这对婴儿还在痛哭,恶龙藏匿在体内,不断啃食他们鲜活的生命,一口接着一口,森冷与无情。
秦玲珑无比痛苦作出了决定,以体内的魔道圣血,不断洗刷女婴的身躯,渐渐化解掉大威恶龙,不过女婴也因此遭遇了天大的折磨,身躯缩小,几乎死亡,这也导致许多年过去云汐一直在沉睡。
反而男婴,依旧被恶龙啃食,可是秦玲珑已经不行了,无力救援,几度晕厥,最终她将脖子上的六角黑暗吊坠取下来,戴在了男婴脖子上。
“娘亏欠你太多太多……”
他们夫妇痛哭,一步一回头,最终率领一批精锐,横渡向远方,引走了大批追兵,至今下落不明。
夏圣王抱着这对婴儿,带着快要战死的匠圣和白发修罗,怀着满腔的愤懑,消失在浩大的雨夜中。
钧天失神坐在原地,这就是当年发生的一切,远比匠圣描述的要残忍,母亲的头发全白了,魔道圣血流尽,耗尽一切引开追兵远去。
“此仇不败,枉为男儿!”
钧天立下誓言,瞳孔冲出无尽的杀意,他更想要大吼,告知绝望远走的母亲,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间,老人的眼底闪出奇异光泽。
他注视着不断被恶龙啃食的男婴,盯着脖子上挂着的六角黑暗吊坠,面孔变得无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