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被上了夹棍,当场就痛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她素来在苏家做管事媳妇儿,当初苏三太太好的时候,她们这些陪房,哪怕是不受重视的,那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里吃过什么苦头,眼下大刑一用上,都不必再加重刑罚,一盆水泼醒了之后,她就尖声哭了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招,奴婢全都招了,是有人收买了我,教我去蒙骗三太太,让我挑拨三太太去找当年给她接生的稳婆的.....”
秦大人面容肃然,看了一眼边上的书吏,见书吏奋笔疾书完毕,让书吏当堂念了一遍钟嬷嬷的证词。
钟嬷嬷已经痛得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听见什么都胡乱点头,书吏走下来让她画了押,她就如同一条死狗一般瘫在一边哼哧哼哧的喘着气。
有了证词在手,秦大人就下了令,审那个跟沈家管事交接的人。
那个就是个骨头硬的多的了,上了几回刑,都还硬着不吐口。
秦大人对付这种人也多的是法子,反复几次用刑之后,那人也终于吐露了实情,说他也是奉命办事。
得了证词,秦大人下令叫人去捉拿各色疑犯。
案情急转直下,几经变换,如今已经不是身世的问题了,秦大人看着时辰,问了萧恒之后,暂时休堂,决定两天后又再审。
人都散了,苏三太太还犹自没有反应过来。
她自以为是打了苏家一个措手不及,也自以为筹谋的已经足够周全,可是结果,她上公堂没有办成一桩要办的事,也没恶心到苏家任何一个人,反而是充当了苏家人的诱饵,帮苏家办了事?!
她迷迷瞪瞪的,苏老太太却清醒的很,冷厉的看了她一眼,早有准备的让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来搀扶苏三太太,直说她已经被气的狠了,已经失了神志。
外头看热闹的人大多也已经收到了消息,都不由得议论纷纷。
胡夫人跟杨大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对坐的,见苏家的人出来,不由都有些心惊跟茫然,胡夫人更是错愕的喃喃自语:“当真跟做梦一般,苏邀是亲生的,只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扰乱苏家内院,是谁跟苏家这么深仇大恨?”
跟苏家这么深仇大恨的人在二楼的包间里坐着,分明房里温暖如春,可她的手脚却头一次冰凉彻骨,连动弹了几下都只觉得麻木。
一屋子的人都屏息,根本连一句话也不敢开口,这里的安静,就衬得外头的人声鼎沸格外的明显。
齐云熙静默了许久,忽然暴起,猛地打了前来报信的人一耳光:“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当,绝不会有任何差错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安排妥当?!”
她一直没把苏邀真正放在眼里。
说句自负的话,连胡皇后也中了她的圈套,贺太太等人更是一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苏邀作为这些人的后代,哪怕是能耐,有几分小聪明,在齐云熙的眼里,也不过就是比较能折腾的小猫小狗,有些趣味罢了。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愿意,抬一抬手指,就能碾死苏邀。
就如同这一次,她心中不大高兴,自然而然的就抬了抬手指,分明那边还跟许顺上两种人大事的,但是还是分神抬出了一根手指打算碾死这只能折腾的小猫。
可她忽然发现,这只小猫的爪子比她想象的好像要锋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