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苏邀的意思,也是皇长孙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心跳加快,手心冒汗,就听见苏邀似笑非笑的出声催促:“唐掌柜,庄王府倒台之前,谁能想得到呢?您说是不是?”
夕阳罩在小楼上,来往食客络绎不绝,唐掌柜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了一眼迎上来的伙计,点了点头:“走吧!”
他加快了步子,活似身后有鬼在追着似地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阮小九看着马车消失才放下窗子,转过头看着苏邀:“姑娘,他会不会转过头出卖我们?”
“我猜,他不会。”苏邀无所谓的将手里的冷茶倒在了边上的盆栽里,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商人逐利,这是他们的本性,你让陈东跟他跟紧一些,若是他敢有别的动作.....”
唐友龙倒是想有别的动作,可他实在没那个胆子,苏邀手里捏着他的那些个把柄,连上头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道苏邀从哪儿知道的,思来想去,觉得无非也就是一个地方锦衣卫。
沾染上了锦衣卫,他哪里还敢动歪念头,当天就先按照苏邀所说的,去了雷大人府上。
按理来说,像是他这等商人,是绝对登不了雷家的门的,大周官场几大忌讳,其中就有一样是忌讳官商勾结,一旦被发现,那不管是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可他是给雷家办事的,早就已经乘着雷家的东风捐了官儿,也配的上踏进雷家门槛了。
来了多少遭了,可每每踏进官邸,他还是难免束手束脚,在茶水房等了一会儿,听见小厮来请,才急忙跟着七绕八绕的到了一处敞轩。
敞轩三面环水,只有一道白桥通往其中,如今已经把所有的槅扇都给下了,一眼就能看清里头的布置。唐友龙已经走的熟门熟路,手脚轻快的进了敞轩,眉开眼笑的喊了一声大人,笑眯眯的捧上了一只匣子:“成了!”
雷云睥睨一眼,手下自然有人飞快的来接了匣子递过去,他便擦了手接过来,一眼看见里头一沓厚厚的银票,不由得眼皮跳了跳,脸上也有了几分真切的笑意:“看来沈家当年在晋地可是发了不小的财,瞧瞧,六十万两银子呢,放在哪个县哪个府也得宰杀几个大户了,他竟然也拿出来了!”
唐友龙跟在后头亦步亦趋,看着雷云随意的盖上了盖子去侍弄一盆兰花,就附和道:“是,这样轻巧就把六十万两拿出来了,可见是还没榨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听说他当年还是在晋地走私过的,那地方沾染上这个生意,哪儿能少的了银子花销?这回他为了凑银子,拿了不少古玩字画出来卖,我听他家的朝奉透露,他还有一个压箱底的宝贝......”
雷云挑了挑眉。
这世上没人不爱银子,再说,痛打落水狗向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什么宝贝?”
“金缕玉衣。”见雷云猛地回过头来,唐友龙下意识的要垂眼,又急忙忍住了,面色如常的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当初沈家那位万户侯传下来的,家传之宝....是当年废帝的陪葬.....”
谁都知道前朝废帝荒淫无度,人还未死,就急着搜罗各种各样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