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推官握住了手里的桃木剑,心嗤了一声。
这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不管是这桃木剑还是这尸体,反正,玄远道长是跟这件事逃脱不了关系了。
他理清了思绪,总算是抓到了一点儿头绪,便朝着沈大娘拱了拱手道谢,站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带着人回县衙去。
沈大娘看着他要走,又出声喊住他,有些迟疑的道:“张大人,您问这么多,是为什么啊?”
“自然是因为那具尸体了。”张推官原本不想多说,可是想到或许沈大娘还知道什么,便又道:“说不定,那具尸体就是您所说的那个富贵小姑娘的呢。”
“啊!”沈大娘手里的东西都掉了,惊得睁大眼睛看着他猛地摇头:“这可不能,不会的,不会的!”
张推官原本已经觉得那坑里的尸体八九不离十便是沈大娘嘴里的齐姑娘的,但是见沈大娘这么紧张激动的样子,不由又有些狐疑了,他站住了脚问沈大娘:“您怎么知道不可能?怎么不会?”
“玄远道长说那个小姑娘是找到亲人了,回去过好日子了呀!”沈大娘有些激动,她对那小姑娘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由梗着脖子分辨:“后来我们村里还有人说,看那小姑娘那富贵样子,只怕是王公贵族家的姑娘也说不定,齐姑娘从我们这儿消失没多久,就听说,有个姓齐的姑娘救了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带回宫去养来了,说不得便是咱们这位齐姑娘呢?否则,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齐姑娘呀?!”
这一句话让张推官猛地怔住,随即便噌的一下站了来他想来了,之前他去典当铺的时候,老板便曾说过,许次辅的儿媳妇便曾专门买过跟如今他手里这批首饰同一批的东西。
那么,正如沈大娘他们这些村民们都会想到的事,张推官如今也有一样的疑惑,许阁老家里的那位儿媳妇齐氏,跟这位齐氏有没有亲戚关系呢?
按照年纪来说,其实那时候十六七岁,倒也说得过去......
张推官一念至此,很快便带着东西回了县衙,跟吴县丞商议了一番。
吴县丞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大胆,有些目瞪口呆的呵斥道:“胡闹!不过就是都姓齐,你就把这两者联系到一,又没别的凭证,你这不是送上去叫人家奚落你一顿吗?”
张推官却有些不服气了,他理智的分析给吴县丞听,又提醒:“二十多年前,您想想,那时候不正是废帝最疯狂的那段时间吗?那段时间,废帝眼看着已经要完了,便更是变本加厉的残害忠良,到处人心惶惶,镇南王府遭难,若是有女眷流落到小山村避难,也不是说不过去。现在最主要的是,还是查一查那个玄远道长,另外就是,我得去拜访拜访童夫人和许大奶奶了,总得确定尸体的身份,咱们才好查下去,不是吗?”
吴县丞有些为难,这事儿说来容易,但是事实上却牵扯繁多。
那个玄远听来好像跟当年的齐姑娘牵扯颇深,若是真的有些什么,被这件事牵扯出来了,那不管是童夫人还是许大奶奶,只怕名声都不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