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巧的很,苏邀边上跟着的那个半大孩子,他也认识。
他被家里送到了河东书院读书,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反正就跟坐牢一样,自己不读书,看谁认真都觉得像是个傻子。
而沈嘉言自然是傻子中的傻子。
记住这个小子,还是因为沈嘉言虽说是年龄小,却被师长们口口称赞,有一次还把沈嘉言拿来跟他比较。
不过就是个商户家的低贱种子,也配?
原本商户连考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最近这些年条件放宽了,否则沈嘉言读书就算是读出花儿来,又有什么用?
他嗤笑一声,折扇在手里转了一圈,又在桌上敲一敲,招手让过自己的小厮来,指着二楼那个包间轻声说了几句,便挑眉问:“听明白了吗?”
小厮有些迟疑,咳嗽了一声提醒他:“小爵爷,这位苏姑娘.....不大好招惹。”
苏邀有些邪门的事儿几乎已经成了上层圈子里公认的秘密,就算是他们这些下人也都有些耳闻。
田聪立即便怒容满面的扇了他一个耳光,把小厮打的原地转了个圈儿,才龇牙咧嘴的冷笑:“我使唤不动你了?”
小厮哭丧着脸赶紧摇头,被他抬脚在屁股上又踹了一脚,就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田聪哼了一声,单手撑着下巴等着看热闹。
没过一会儿,楼里忽然来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路径直上了二楼,田聪摸着下巴啧了一声。
楼上的沈嘉言还在兴冲冲的给苏邀说自己在书院的趣事,又跟苏邀说:“我到时候去游学,便是跟这些师兄们一起。”
苏邀便有些踟躇。
沈嘉言要去游学,这事儿她早就知道,可现在听他提起来,又觉得自己对弟弟的关心还是太少,偏偏她又是个女子,否则的话,便该请了今天的酒席,让那些同窗师兄好好关照。
她刚要说话,外头忽然传来燕草的惊呼声和何坚压低声音的呵斥声,不由得皱了皱眉。
没过已汇入,声音不仅没消下去,反而越来越大,沈嘉言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她已经站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一打开门,苏邀便见两个穿着破烂的乞丐正拉扯着燕草的衣服,何坚一手拎着那个年轻些的,正呵斥着什么。
房门外的走廊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一楼大厅也许多人正仰着脖子朝着楼上看。
燕草的褙子都被扯的掉了半边,那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还不肯罢休,嘴里念念有词,装疯卖傻的哭着喊着一些含糊不清的浑话。
苏邀面沉如水,她今天因为是心血来潮突然去的沈家,身边只带着燕草跟何坚两个人,现在燕草和何坚都被缠着,她的目光便落在急着分开人群的几个小二身上,恼怒的问他们到底管不管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