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的事情越闹越大,俨然已经是如今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是聚海庄的事情最终也被证实了是真的,大批百姓可都亲眼看见了聚海庄里被抓出了一大批的人的,听说连东家也被抓了,大家哪里不知道是真的出了事?
苏老太太目光沉沉的哼了一声,讥讽冷淡的说:“真是该下地狱,做皮肉生意的人也多了去了,但是做成这样,这么大胆的还真是少见。这里头藏着多少人命,陈夫人的女儿只怕都只是无数冤魂的其中之一,怪不得陈夫人宁愿死也要进京告状了,换了是我,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要跟那些人同归于尽的。”
汪大太太这次是过来探望苏邀的,见苏邀没事,心里略微放了心,这时听见苏老太太这么说,便也叹了一声气,心情有些沉重的点头:“可不是么,朝廷里也有明令的,绝不准逼良为娼,可现在这些人,真是忘了当初太祖时期的教训了!”
当年太祖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只要被发现做出不法的事,罚没家财那都是轻的,动辄便是抽皮拔筋,可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过。
也是经过了废帝无能,以至于滋生了那么多的蠹虫。
哪怕今上英明神武,算得上是明主了,奈何也只能抽丝剥茧。
谈论了几句最近的事儿,汪大太太才问苏老太太:“亲家太太也不知怎的,这一去都两个多月了,竟然也没一封信送回来.....不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
贺太太要去青州看女儿女婿,走的匆忙,后来也没再送信回来,贺二奶奶担心的了不得,难免跟汪大太太也透露了几句。
说起这个,苏老太太也忍不住皱眉:“你不说还好,说起来我也摸不着头脑,她向来是个办事妥帖的,论理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在京城得担心的,可不知怎的,这回去了这么久也没信送回来。你也知道,幺幺是被她带了几年的,两人感情极深,我看着幺幺只怕也为这件事担心的了不得,已经派了几拨人去青州送信了,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消息。”
汪大太太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低落了下去:“唉,我现在是一天到晚都睡不着觉......”
一来是担心贺太太,二来苏邀刚出了惊马的事儿,三来,她女婿苏嵘还在云南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她成天都在拜佛,希望苏嵘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
她拍了拍胸口,朝着苏老太太道:“我再去看看幺幺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看见苏邀就心里安稳,哪怕是再担心的事,只要苏邀说不会有事,她就觉得当真不会有什么事的。
苏老太太也知道她的心思,并不拦着她,嗯了一声:“晚上留下来用饭,纷纷想你呢,知道你来,肯定高兴的了不得。”
汪大太太也没拒绝笑着答应了。
苏邀正在议事厅见阮小九,听说聚海庄里的赖妈妈和白大娘都已经被抓了,她的手指在那份名单上掠过,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低声对阮小九说:“这个人,让张推官多关注些,说不定会有大收获的。”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上一世帮程定安打理狗场的那个狗腿子邓受成竟然这个时候还在聚海庄。
阮小九立即答应,又低声跟苏邀回禀:“姑娘,湖南那边六戒来信,说是徐凤青那边已经谈妥了。”
“那就先将鹿儿救出来吧。”苏邀说到这里又有些担心,虽然徐鹿儿被掳走这件事一直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也让六戒盯着,但是要从白七爷的手里抢人,不知道六戒能不能扛得住?
阮小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虑和担忧,就轻声道:“姑娘,还有段老板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