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苏邀手里的那柄弩箭,白七爷眼神有些锐利又有些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怎么,苏姑娘这是打算怎么样?现在是打算亲自来审我吗?”
苏邀在距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轻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开口:“瞧瞧,七爷不愧是七爷,当真是闻一知十,料事如神。既然七爷都知道了, 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七爷,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彼此那些套话都省了吧,您是打算配合呢,还是不配合呢?”
白七爷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慌了,深深呼出一口气去, 气定神闲的往后靠了靠,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着,讥诮的问:“县主觉得呢?”
他是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打定主意不会开口的架势。
反正横竖已经被抓了,最差也就是一个死字罢了。
何况,没从他嘴里挖到想要的消息之前,苏邀还未必会让他死。
他反正是无所顾忌了。
苏邀自然对他的心态知之甚详,见他如此,苏邀也并不着急,只是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茶盏,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白七爷,我听说,你是纵横江湖的水上大盗,在没有沈海的时候,你就出头了, 若是一直在海上, 可以说是海上的霸主了, 既如此, 那你是为什么上岸来的呢?”
白七爷不开口。
“七爷不想说, 也没关系。”苏邀轻笑了一声:“我也知道,男人么,为了所谓的朋友兄弟,什么都可不要的。什么女人孩子,反正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么,是不是?”
白七爷的拳头一下子捏紧了。
他就知道,苏邀会如此胸有成竹,肯定是手里握着筹码,现在看来,苏邀的筹码,应当就是他之前安置在了廊坊的妻子孩子们。
此时,再去思索苏邀是如何知道他们的下落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已经在苏邀的掌控之中。
他的喉结剧烈的滚动一下,最终还是撇开了头。
苏邀真是讽刺的笑出了声。
所以这些男人们哪里有什么所谓的良心,他们自己在外无恶不作,从不考虑到时候给家里人带去的麻烦,而后,等到麻烦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们总是一副大义凛然大义灭亲的模样。
装出一副十分在意苦大仇深的模样,其实说到底,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她知道拿他的妻子孩子是说不动他的,因此这个话题只一瞬便不再提,而是话锋一转微微笑了笑:“七爷,你在迟家那边,应当算是重要的人物吧?”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竟然忽然扯开了,白七爷拿不定主意苏邀是個什么意思,干脆仍旧沉默以待。
幸亏苏邀也不需要他的回复,她从圈椅里起身:“七爷真是多虑了,我不会对你用刑,也不会拿你的妻子要挟你,因为我知道,你会走上这条路,就不会真的在意她们,有能力的时候,你自然会装模作样的施舍一点感情,装作在乎的样子安置她们,但是一旦真的要做出取舍的时候,她们不值一提。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因为七爷应当已经趁着之前杨参议审你的功夫,把消息传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