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令旗从崩塌的灵窍空间中破体而出，扛住元太溪这一剑，随即被剑气斩碎。

孔凭栏的神魂法体，整个都暗淡了几分，贯穿神魂的剧痛，痛得他大吼一声，借着令旗暴碎的威力急退。

元太溪体内丹药已经燃烧过半，不敢久留，剑气一回转，卷走密室内所有东西，又带上林玉芝，就要远遁。

这时，忽然一头表皮有玉质光泽的巨鲸，游动过来，拦住元太溪去路。

元太溪的剑遁之力在巨鲸身上破开一道狭长伤口，伤口却全部被寒冰填满，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而且，他的剑气杀气，明显被分化成九份。

面前这头巨鲸，只承受了其中一小部分。

“守护司马家祖坟的‘长鲸吸海九禁法阵’！”

元太溪心头一震，“林致远到底发现了什么，竟然让司马家做出这样的布置？！”

看起来只派了司马家一个地仙过来，处处都合情合理，暗地里却派来守护祖坟的九只巨鲸，隐匿在海底，等了整整半年。

不调来更多地仙，显然是为了怕露出马脚，引起其他大势力的关注，可这九条巨鲸，地位超然，乃是司马家当初刚搬到东海的时候，那一代老祖宗养的守坟灵兽。

寿命悠长的守坟巨鲸，对于其他鲸鱼的天然威慑，更是司马家能够轻易放牧鲸群，管理海底百万亩药田的一层保障。

让这种平时当祖宗供着的灵兽，长期潜藏在万川海集……

元太溪已经来不及理清思绪，因为在九只巨鲸布下的这层大阵阻碍下，海面上，属于司马风的那股气势，已经压了下来。

巨大的冰锥，从海面上开始不断增殖延长，斜刺向下。

眨眼之间，那一块冰锥，已经变得如同冰山翻倒入海，尖端直指元太溪。

鲸歌回荡，元太溪的身影、神魂，都被九禁法阵层层无形之力压住。

灵窍中的丹药燃烧殆尽，也只能让他勉强抬剑去拦截。

“破！”

元太溪心中发出这样的暴吼，但传入耳中的声音，却是清清淡淡。

那不是他的声音。

他的剑，分明还没有碰上冰锥，那一声轻轻的“破”字，已经传了过去。

于是，从海底到海面，那座翻倒的冰山，整整齐齐，裂成两半。

第397章 老夫的徒弟

“什么人，居然来营救堕魔之人的余孽？！！”

司马风的声音在海面上远远的传扬开来，话语之中蕴含着深厚的法力，向下贯彻到海底，震耳欲聋，把海底许多珊瑚和较脆的岩石震碎。

一时之间，深海之中，浊浪翻滚，海草断裂。

而在万川海集的那座大岛之上，更是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司马家调派到岛屿上的部众、被提前邀请上岛的商客，还有那些依旧停留在船上的散修船客，都被这个声音惊动，议论纷纷。

水火谷边缘，司马慧明脸色数变，立刻取出玉佩，就要把消息发向司马家，通知另外三位地仙。

不过，就在他法力触碰到玉佩的刹那，另一只手从他背后探过来，一掌拍到了他头顶。

司马慧明浑身一颤，眼神迷茫。

堂堂散仙巅峰境界的高手，在这一掌之下，毫无反抗之力。

分明对方这一掌中蕴含的力量，也不比他更强，但是掌力之中所蕴含的意境之高深，简直让他无法理解。

中掌的瞬间，他的思维就好像被吸入一个漩涡之中，拉扯到一重又一重迷离的幻境里面。

“慧明大师，你看这柄山纹妙玉银丝拂尘如何？七宝商会的赵家有意跟司马家结亲，家中许多长辈都被送上了一份重宝啊！”

“慧明兄，林致远终于死了，好，好啊，这么一来，还有谁跟我们抢生意，不过听说他女儿在逃，哼，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个贱胚子，若能被我寻到……”

“慧明，不错，虽然说你能够度过第二次阴魔大劫，多亏了古圣宁心丹相助，不过，你这双金阙宝瞳，鉴宝的本领确实修炼的极佳，这回我要去万川海集主持重新开市，你随我同去吧。”

“慧明公子，新到的这批货色也已经调教好了，其中颇有几个，是被剿杀吞并的小世家出身，修为也都被禁了，但养出来的那股骄横之气，我特意保留下来，让您品鉴品鉴。”

“慧明，我今日送你去向祖坟中的袁老祖学习金阙宝瞳，袁老祖虽然非人，但也是我司马家的老祖，你们要是敢有半点怠慢轻忽，断手断脚，甚至就是被吃了，也属活该。你可明白？”

梦境如同无底深渊，司马慧明在一层层的梦境中下坠，越来越多的记忆被抽取出来，展现在梦境之中，从近期的记忆向着过去追溯。

他原本还知道自己中了招，身处幻境之中，但很快就已经变得不清醒了，浑浑噩噩的在梦境中继续下坠。

在那一瞬间中招的，自然不止一个司马慧明。

万川海集上，除了万密斋之外，几乎所有修为达到散仙境界的人，头顶都被拍了一掌。

余象斗同样中了一掌，不过他中掌之后，并没有落入无止境的幻梦之中，而是思维中断，呆立不动。

海边，倒悬入海的冰山，裂成两半，司马风悬空而立，从冰山裂开的痕迹向海底看去，全神贯注，戒备着，搜索着刚才出手的那个人的踪迹。

等到他察觉不对，回头向万川海集看过去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

他看到几百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分布在万川海集之中，站在众多散仙的背后。

这些身影，分明是同一个人的分身，所具备的法力，也基本都只在散仙层次，却能够瞒过岛上所有散仙的感应，堂而皇之的抬手拍在他们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