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每天都有医生到家中为两人换药,直到伤口结痂。而任文清自从可以下床就一直在外奔波。任文清没有挨打之前身边总会有些保镖佣人,自从出事后孟云洲只见到自己第一次到这间公寓时送他来司机和保镖两人。
孟云洲仔细观察任文清的神色,除了疲惫依旧冷着脸,并没有因为待遇的变化感到失落。想劝任文清注意身体,可孟云洲始终开不了口,他没有忘记自己和任文清之间的联系只有一纸协议。
不管任文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孟云洲始终被命令呆在家中。孟云洲活动受伤的右肩,在医生精心的治疗下基本无碍。孟云洲打算用整个下午解决养伤落下的暑假作业。
没写几个字,孟云洲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难道是任文清提前回来了?家政阿姨做的饭菜还没冷掉,如果任文清没吃午饭可以提醒他一下。
等到孟云洲见到客厅沙发上的人,整个人都僵住了。“阿姨您好,任文清今天不在家。”
“我知道文清不在,我是特地来见你的。”任母的一句话打破孟云洲仅存的一丝幻想。
给任母上茶,孟云洲坐在任云雅对面低着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电视剧中富家公子的母亲威胁女主角的画面一一从脑中浮现,孟云洲已经做好左耳听右耳出的准备。
“我家文清不会喜欢男生的,你们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任云雅笃定的说。
咦,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不是应该先骂人再甩钱吗?孟云洲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
“我知道文清对长辈给他安排的婚事不满意,他对家人有意见可以提,我又不会不考虑他的想法。文清这孩子从小就有些自以为是,他从不考虑大局喜欢以自己的判断为基准。这次是他强迫你装他的男朋友吧?”任云雅不是询问更像是向孟云洲确认。
孟云洲竖起耳朵,任母的话让他有所触动。和任文清在一起孟云洲感触最深的就是任文清的强势,说一不二。无论孟云洲说什么任文清都当空气。难不成任文清对待家人也这样?仔细想想,无论任文清有什么计划正常的男孩子装作喜欢男生这简直太荒谬了。孟云洲有些动摇。
“云洲啊,阿姨看你也不是喜欢说谎的孩子。你要是真的为文清着想就不应该帮着他胡闹,现在他因为你们两人的关系逃过一次,可文清难道一辈子不结婚?如果坐实你们的事,有哪个女孩子敢嫁给他。你难道希望文清孤独一生?”任母进一步诱导。
任云雅的最后一句话击溃孟云洲心里的最终防线。“阿姨,其实我和任文清之间的关系是假的。”孟云洲一咬牙把他和任文清的交易全部说出来,包括任文清对付小姐的抗拒。
听完孟云洲的话,任云雅叹了口气,摸摸孟云洲的头,说出一句让孟云洲膛目结舌的话。“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实在,我一诓你,你就把实话全都说了。”
“阿姨?”孟云洲被任母突然间亲昵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
任云雅把孟云洲拉到身边,握住他的说,“孩子,先别慌。都怪文清那小子没把话说清楚,你们俩人的约定我都知道,也是我让文清找个男孩做恋人。”
孟云洲艰难的把任母的话消化掉。这么一来任文清和他母亲所有的互动都是在演戏,想起任家鞭鞭溅血的场景,再看眼前温柔慈祥的任云雅,孟云洲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
任母似乎猜到孟云洲的想法,松开孟云洲的手,正色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否则也不会为文清挡一鞭。你今天对我说实话也是不想文清走错路,阿姨感谢你。只是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你和文清之间的协议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第39章
孟云洲满脸的不解让任云雅无奈的摇头,“每一个母亲都想给孩子最好的,我也不例外。文清小时候我和他父亲离婚,那时我尚且单纯一心以为文清如果有个牢固的靠山就不会因为没有父亲而受人欺负。我请求文清外公让孩子上任家族谱,结果被拒绝。我父亲同意我回到任家却坚持不让文清姓任。你知道文清背后有一道疤。”任云雅的眼睛有些湿润。
任文清赤膊的情景让孟云洲印象深刻。
“我回到任家接手一部分哥哥们不愿涉足的生意,我们家因为这些生意得罪不少人。我工作忙,平时就让文清跟着他表哥们一起玩,其中不乏些小心思。我当时想,文清长大后定是要留在任家,从小培养出的感情比什么都坚固。有一次管家带孩子们上街,遇到精心策划的复仇。几个仇家准备对我哥哥的孩子下手,混乱中谁想管家狠心的把文清推出去给他表哥挡刀。这场骚动很快就被家里人平息下来,我哥哥的孩子平安无事,而我的孩子却在生死线上徘徊。文清的外公因为这件事同意让文清上族谱,我当时傻透了没有追究管家的责任。事后我无意听到我父亲和管家的谈话才知道我错得离谱。文清的外公虽然当众斥责管家,背后却奖励管家一笔钱。我永远忘不了文清外公对管家说的话,‘外孙虽然金贵,可再金贵也比不得孙子。’我的儿子在医院里受苦,父亲竟然对犯人说‘做得好。’我那时才明白,文清外公那么固执的人为什么突然间松口。他老人家也意识到,一旦任家有什么变故非要找出一个替罪羊,文清是最好的人选。所以等文清的伤一好,我就马上送他出国躲得远远的。”任云雅掏出手帕擦干眼泪。
“现在我哥哥们的儿子长大了,正是历练的好时候。我哥哥们也逐渐意识到我手中的生意才是家族最大的支柱,我手中的东西成了文清表哥们眼中的肥肉。他们怕我把生意传给文清,这几个月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最后不得不想到联姻这个主意。最让我伤心的是,我自己的亲哥哥们也对我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孟云洲听到任母的话,脑袋中浮现出七哥的身影。难怪任文清拼命的把自己灌醉。接收到大量重要的信息,孟云洲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在任文清身边帮助对方渡过难关。
“你在我家见到的付小姐根本看不上文清的身份,她心高气傲一心想嫁入世家,又因为平时的不良作风为世家所不耻。任小姐如今年纪也大了,不想做老姑娘才同意见文清一面。她的父亲平时在生意上对我很是照顾,我不好直面拒绝。一旦她和文清结婚,我是不会让她无所欲为的。依照付小姐的性格,文清和她不会幸福,两人一拍两散结亲不成反成仇家,得罪付家文清再也没有资格接管我的生意。我从未想过独揽任家的生意,也没有让文清做我接班人的意思,既然任家容不下文清,索性让文清找个理由脱离任家。”任云雅脸上精致的妆也掩饰不住她的疲惫。
“阿姨,生意对你们真的这么重要吗?”孟云洲无法理解,任文清和他母亲为什么活着这么累,算计来算计去就为一个“财”,被金钱捆住的人生真的值得吗?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我想抽身谁来接我的班?文清的表哥们果敢有余经验不足,我现在放手那些生意一个也保不住,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任家长辈拼搏一生才让我从小生活优越,我也有义务让任家的后代有良好的生长环境。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跟着我的兄弟们怎么办?他们有孩子有老母,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给我卖命。文清的表哥们连我们母子都容不下,何况我手下的人。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放走文清,再一点点把我手中的生意分下去,安顿好兄弟们。这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更久,所以我不能让文清和女孩子交往。只有文清喜欢男孩子才不会有孩子,才能让我的哥哥们对我们母子放心。没有传承文清的一切最终还是要还给任家,这样文清才有真正的自由。”任云雅越看孟云洲越满意,以她的经历可以在短时间内对一个人的人品性情做出准确的判断。
“云洲,如果没有喜欢的人,考虑一下文清吧。他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本质上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孟云洲小声回答。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能和阿姨说说吗?”任云雅眼见相中的儿媳飞走了,心中无限遗憾。
孟云洲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一切随缘,阿姨不勉强你。跟着文清这段时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这是阿姨的心意。”任云雅说的是实话,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若是任文清真的对孟云洲以心相待,孟云洲一定会喜欢自己儿子的。所以眼下,自己的儿子不仅欺负了孟云洲还欺负得相当厉害。任云雅递给孟云洲一张空白支票,“阿姨知道给钱太俗,可阿姨无论给你什么都太惹眼。你收下,算是阿姨那天误伤你的赔礼。”
“妈,你怎么来了?”
任母和孟云洲谈得入神,连任文清回来都不知道。任母眼疾手快的把支票塞到孟云洲的怀中,对孟云洲眨眨眼让他保密。
一直到任母和任文清上楼孟云洲的头才抬起来,任母的话让他的脸变成了熟透的苹果。和任文清在一起,这个提议太疯狂了。虽然不喜欢任文清的性格,但是光凭相貌任文清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任文清让母亲在十二楼坐电梯回家,下楼跟孟云洲说一声。结果看到孟云洲一脸纠结,“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可以装作没听见,我也当做你不知道。”
孟云洲的大脑顿时当机,阿姨对任文清说他拒绝任文清的事情了?任文清知道自己喜欢雷霆,下楼该不会是为了嘲笑自己的吧?刚刚从脸上褪下的红晕又急速飙升。
任文清坐在孟云洲对面从果篮中挑出一个熟透的桃子,孟云洲低着头不说话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躁。“我妈打我的时候,至少有十几双眼睛盯着我们看,想要骗过对方只能来真的。”
第40章
“哎,任文清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孟云洲长舒一口气,“还好阿姨没有将两人的谈话告诉任文清。不过,任文清到底在讲什么事情?”孟云洲独自猜想。
“你想想我的车从大门开到我妈妈的庭院需要几分钟,如果是忠心的管家我们下车时就应该在门口迎接。而我妈妈的管家,我们都进客厅他才姗姗来迟。还有,随便问一个仆人就知道我妈妈在客厅这根本不合理,我带你闯客厅明显是不理智的行为竟然没有人来劝。若那些仆人真的对母亲忠心耿耿,怎么会在明知我未婚妻到访的情况下放我进客厅。”任文清独自结束驴唇不对马嘴的谈话,不过这次他的话带给孟云洲新一轮的震撼。
短短几分钟的经历任文清可以分析出大量有用的情报,而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孟云洲总算明白当初韩凌霄为什么不将雷霆和自己放在眼里。韩凌霄、任文清是成长在阴谋与斗争中,换句话说他们是从优胜劣汰的竞争法则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和雷霆还有自己这些生于普通家庭的孩子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一直以来某些困扰孟云洲的迷雾霎那间被冲散,他似乎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包子?可以啊。”自从上次的谈话后,孟云洲很自觉的呆在房间里,祈祷该死的暑假快点结束。任文清请来做饭的阿姨问他午饭要不要吃包子,他想都没想就同意。所以等到任文清晚上粗暴的推开他卧室的房门,孟云洲只能露出迷茫的表情。
看到孟云洲脸上的一连串问号,任文清狠狠的锤一下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没事”。
孟云洲急急忙忙跟着任文清从房间中走出,只看到任文清匆匆上楼的背影。
倒是保镖站在客厅中若有所思,“孟少爷中午吃包子了?”
孟云洲点点头,转身到餐厅端出一盘包子,“你要吃吗?”
“露馅了。”
孟云洲把盘子收回,仔仔细细检查每一个包子,都是白白胖胖的,“没有啊。”
“我是说,你和少爷的事情露馅了。我家少爷平时最讨厌包子,看到包子就反胃,闻到味道就想吐。少爷的朋友都知道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当面挑战少爷的底线。”保镖收走孟云洲手上的盘子,连带厨房剩下的包子。离开时还不忘打开换气扇散去家里残留的味道。
孟云洲靠着落地窗缓缓坐下,他今天好像搞砸了很重要的事情,仅仅是因为几个包子。孟云洲鼻子酸酸的,他真的觉得很委屈,从来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任文清不吃包子。孟云洲眼中a市的夜景开始模糊,一颗颗眼泪在地板上聚集。孟云洲虽然不喜欢任文清,却没有害他的打算。任文清不断提醒他要保密,还和任母两人合演一出戏,今天因为他无心的举动全毁了。任文清当初选择自己演戏除了捉弄更多的是信任。特别是与任母谈话后,他明白任文清也不是胡来的人。因为自己的过错,任母和任文清会怎么样呢?任家的规矩多任文清是不是又要受罚,明明背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任文清上楼后就与母亲进行紧急通话,现在那为被他雇来做饭的女佣已经被母亲控制住。鼻尖上挥之不去的包子味让任文清心烦意乱,吸掉半盒烟才平静下来。任文清这才记起孟云洲,今天的事有必要和他说明一下。
任文清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客厅中传来抽泣的声音,下面一片漆黑,好不容易才看清落地窗边缩成一团的孟云洲。任文清关掉换气扇,即使是夏天夜风吹多了也会感冒。
“对不起。”任文清走到孟云洲身边,听到带有浓重鼻音的道歉。任文清猜到孟云洲哭泣的原因,只不过孟云洲一副做错事孩子的模样让任文清不知所措。任文清受到众多的训练中唯独没有安慰人这一项。
“你没有做需要道歉的事情,别哭了。”任文清的第一次劝解因为语气生硬,失败。
“不就是几个包子吗,不用在意,你别哭了。”任文清的第二次劝解因为词不达意,让孟云洲哭得更厉害,失败。
“好了,是男人与其有时间哭不如做些什么弥补你的过错。”
“我该怎么做?”在任文清以为孟云洲会像前几次一样没有反应时,孟云洲抬起头幽幽地问。
“噗哈哈”见到孟云洲堪比兔子的双眼,任文清没有素质的笑场了。
被任文清一闹,孟云洲也不好意思继续制造洪水,换成把脑袋埋在胸前乌龟状。
任文清索性也坐到地上,“今天的事情错不在你,在于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关系可以瞒过所有人,对此我和妈妈早有对策,你也不必太自责。”
“真的?”孟云洲闷闷的问“你和阿姨不会有事?”
“我和我妈妈会有什么事?”任文清有时真的弄不明白孟云洲到底在想什么。
“完了,”孟云洲心中狂风过境,“丢人丢大发了。自己一个人白伤心,浪费感情。”无论内心各种凌乱,孟云洲极力维持表面上的淡定。
“累了就去睡吧。”任文清难得好心给孟云洲落荒而逃的机会。不过任文清不否认,他知道孟云洲为他担心时真的很高兴。
有些话任文清当着孟云洲的面没有办法说出口,指使佣人套话的人是谁,他心中有数,比起自己他更担心孟云洲的家人。不过一切他都能解决,没有必要让孟云洲和他一起操心。
因为昨晚丢人的行为,孟云洲第二天特意错过早饭时间,计算着任文清应该出门了才来到饭厅。谁想任文清在餐桌上一边喝咖啡一边读报纸。任文清将印有某餐厅外送标志的口袋递给他。孟云洲拿出海鲜粥,弱弱的问:“你今天不出门?”得到任文清肯定的答复,孟云洲为自己默哀。
“喂,爸爸?”孟云洲的粥吃到一半,接到孟父的电话,“没有啊,我没有在网上购物。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包裹从来写的都是学校的地址。”孟云洲还没有讲完,手机就被任文清夺走。
第41章
“伯父您好,我是任文清,您收到的是什么样的包裹?”任文清拿着孟云洲的电话走上十二楼。任文清再次出现在孟云洲眼前,已经是要出门的装扮。
接到任文清抛过来的手机,“你今天不是要呆在家里吗?”孟云洲装作不经意的问。
“你也准备一下,我们一起。”任文清的脸色阴沉,对方的行动比他预期的要快。任文清从上车起就不断打电话。孟云洲直觉告诉他,任文清的忙碌和他父亲的电话脱不了关系。“我们要去哪?”孟云洲问。
“你家。”任文清结束通话,闭目养神。
“和我爸爸收到的包裹有关?”
任文清点点头,他不确定要不要把事实告诉孟云洲。
“事关我家人的安危,我有权知道真相!”孟云洲难得强势。
“你父亲收到的是□□。”
“毒品!有多少?”平时作为遵纪守法的小市民,孟云洲现在的感觉就像被雷劈中一样。
“按照港江的法律,足够你们父子在监狱中度过一生。”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家人吗?”孟云洲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突然间他想到昨天的意外,难道是他的错吗?
任文清看着浑身颤抖的孟云洲,心中不忍,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司机一个急刹车,“少爷,前方有两伙人挡在路中央。”
任文清抬头,隔着一条街,挥着钢棍砍刀的十几个小混混在乱斗。
孟云洲刚掏出手机就被任文清拦住,“你做什么?”
任文清示意他朝左前方看,一辆警车和他们一样安静的缩在小巷中不敢冒头。“有人比你动作快。”
“可是我爸爸……”孟云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伯父那边我派人过去了,相信我,你父亲不会有事的。我用我的名誉担保。”任文清的话像有魔力一般,安抚住孟云洲焦躁的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混混们不断向任文清这边聚集。任文清知道有人蓄意安排制造争端,他们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他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对孟云洲下手。任文清揽住孟云洲的腰。
孟云洲对过于亲密的动作明显不自在,下意识往旁边挪。“别动。”被任文清一声呵斥住。夏天孟云洲只穿一件t恤,任文清手放的位置又是敏感的腰部。孟云洲感觉到任文清的手不断向下,一直伸到车垫下,然后孟云洲的腰部传来冰凉的触感。
“你!”孟云洲瞪大眼睛盯着任文清,一动也不敢动。每个男孩小时候都有一个英雄梦,也有几样帅气的小道具。孟云洲可不认为此时任文清手中拿的是枪械模型。
“别担心,以防万一。”任文清看着逐渐接近的小混混,加强戒备。
孟云洲回想起自己到任文清家后的一点一滴,他本应早就觉察到。任文清不让他上十二楼、任母惹人眼馋的生意还有任文清身上的疤痕,任家的仇人对任家到底有多大怨恨才会对懵懂无知的孩子下手。原来任家是做黑道生意的。孟云洲尚在沉思中,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他一跳。
任文清淡定的接电话,“你父亲那边搞定了,人在回家的途中。”
孟云洲闻言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又放回到肚子里。
仿佛有约定一般,孟父的事情一结束街上的小混混也有秩序的撤离,直到剩下几个人窝在巷子里的警车才出来耀武扬威。
“这算什么?”孟云洲看着车窗外威风凛凛的警官。
“警察是人。毕竟有群众报警,他们的工资是纳税人的税金,至少做做样子捕几条小鱼。我们应该理解他们良苦的用心。”
车开到孟云洲家楼下,他迫不及待的上楼确认父亲是否安康。一进门孟云洲就被弟弟扑倒,“哥哥,我们要去云海度假村消暑,哥哥快点准备。”孟云洲见到父亲平安无事松了口气。
孟云洲用眼神询问随后跟上来的任文清,云海度假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孟云洲初中的同学去玩了三天,回来整整炫耀一个学期。
“先收拾东西,到度假村我和你解释。”任文清站在孟家门口,没有进屋。
孟云洲趁家人不注意悄悄的问孟父早晨的事情。父亲只是说将包裹交给任文清派来的人,除此之外闭口不谈,包括为什么答应任文清带全家出行。
看着弟弟妹妹高高兴兴的坐上任文清的商务车,孟云洲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自从自己考上私立高中,家中庞大的开支总让父母眉头紧锁,有多久没有像这样一家人一起出门旅行。妹妹因为任文清的存在还保留几分矜持,弟弟可不管这些手舞足蹈的向孟云洲讲述他有多期待这次的出游。
一行人到达度假村时已是华灯初上,任文清租了一栋附带泳池的小别墅。对于孟家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因为任文清将事情都安排好,他们可以不顾忌花费尽情享乐。
孟家人在酒店中享受豪华的海鲜晚餐,任文清带着孟云洲先一步入住别墅。任文清对孟云洲比个噤声的手势,慢慢的搜查整间别墅。检查完最后一个角落,任文清才松了口气,“别墅没有问题,可以放心说话。”
任文清拨通服务台的电话为两人定了晚餐,拉着孟云洲到两人的寝室,他们的行李也早早被送来。
“我们分开住不行吗?”孟云洲有些尴尬,平时在任文清家中两人也没有同床的经历,何况现在父母弟妹都在身边。
“我已经向你父亲保证不会对你做出过分的举动,他也同意了。而且我们的戏还没演完呢。”任文清不想再在细枝末节的琐事上出差错,“我现在要和你说今天的事。”
孟云洲知道任文清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不再拘泥住在同一间卧室。
“我不知道我妈妈关于任家的事对你说了多少,我先简单解释一下,有不懂的你再问。我妈妈手中有我表哥想要的生意,可关于生意的继承权问题家中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任家的生意最终要回到任家子孙手中,支持我表哥继承。另一派觉得我是母亲的孩子,有任家的血统也上了族谱,他们希望我继承妈妈的生意。当然,我和妈妈没有一丁点揽权的意思,这也是我不得不脱离任家的原因。昨天的事,给我们煮饭的阿姨是妈妈安排的,能和她接触的只有我妈妈的忠实追随者,也就是支持我继承我妈妈事业的那帮人。他们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带回一个男孩,还为他被家族除名,他们根本不相信,所以才有昨天的试探。既然知道你不是我爱的人,今天他们才会肆无忌惮。”
第42章
见到孟云洲明显慌张的神色,任文清出言安慰“我妈妈已经警告过她的手下,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带你们来度假村,一方面是给你父亲压压惊,另一方面也保护你们的安全。一周内你们不要出度假村,不出五天族内长老就会投票表决,正式将我从任家族谱除名,到时尘埃落定没有人会对你们不利。”
“你怎么保证度假村里是安全的?”得知任家涉黑,孟云洲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云海度假村是我大表嫂的嫁妆,任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我妈妈是无意间得知,同样我妈妈身边的人也知道。我表嫂和表哥的感情和睦,度假村也是我表哥的所有物。所以我妈妈的人根本不敢在这里动手。同时我也顺势装出一副偶然来度假的姿态,让表哥好好的监视我,直接告诉他们我任文清没有觊觎任家财产的意思。”讲到这里,房间中的对讲机发出通话请求,服务生提醒两人晚餐已经送到。
度假村的一周,任文清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窝在房间中打游戏。有时也做做样子,和孟云洲出门逛街,装成被爱神附身的少年。孟云洲一直陪在家人身边,即使有任文清的保证,他还是不太放心,不过可以和家人一起消暑孟云洲真的很开心。
离开的时候任文清看出孟云洲的弟弟相当不舍,提议再玩一周,只是他和孟云洲不能留下。被孟父拒绝,理由是大人要工作孩子也要完成暑假作业,不能虚度光阴。
回家的路上,相比来时孟云洲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任文清顺利脱离任家,他也不用提心吊胆。车开到孟家楼下,任文清拍拍孟云洲的肩膀,“回去取办护照用的证件,开学之前我们去一趟巴黎。”
度假归来,任文清又是一连几天不见人影。直到孟云洲的护照办好,任文清匆匆将人打包到机场。
登机前任文清史无前例的对孟云洲简要叙述此次旅行的目的。按照任文清的说法,他现在完全脱离任家,为了以后能够生存下去,他必须给别人打工,他的老板就是孟云洲非常熟悉的韩凌霄。他这次是作为韩凌霄的私人助理到法国巴黎接受韩家人的考核。至于随身携带孟云洲,理由只有一个:家丑不可外扬。任文清离开任家的理由不能公开,干脆沿用港江的套路,和孟云洲装情侣。任文清宁愿自己因爱美人不爱江山被韩家看低也不愿任家受韩家耻笑。所以悲催的孟云洲不得不跟随任文清到巴黎,继续他别扭的表演。
“我现在必须确定你可以和我装作有多么亲密。”孟云洲听到韩凌霄的话满头雾水。
“牵手。”任文清紧紧握住孟云洲的手,孟云洲的脸开始慢慢变红。
“拥抱。”任文清将孟云洲拉到身前,孟云洲动作僵硬,任文清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座石像。
“接吻。”孟云洲看着任文清逐渐放大的脸,情急之下用力一推。力度之大竟让任文清一屁股坐到地上。
任文清无比郁闷的带着孟云洲登机,他们两人哪里像情侣,或许在外人眼中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任文清决定隐瞒一件事作为对孟云洲的惩罚。
飞机抵达巴黎,任文清远远见到接机的人,低头对孟云洲说:“这次我们要在巴黎待5天,我有事情要办,你自己小心。老规矩,不知道的不要乱说,尽量保持沉默。”孟云洲乖乖的点头。这种不起眼的动作,在远处看特别暧昧。
“嗨,任文清,见到你很高兴。”接机的人给任文清一个拥抱。
“我也是,后藤明希,好久不见。”任文清看着眼前像大学生一般的后藤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位看起来只有20岁出头的女性实际上已经32岁,是韩凌霄父亲的众多助理之一。任文清在英国读书的时候见过韩父的几个助理,当时他就感叹,韩父的助理每个人都像超人一样拥有自己的绝技。而后藤明希擅长的是扮猪吃老虎。
驱车到酒店,后藤明希将一张蜜月套房的房卡交给任文清,任文清并没有接,“对不起后藤,麻烦你换两个相邻的房间。”任文清指了指一直被他拎在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我一向公私分明。”
后藤明希一愣,用拳头敲敲头,做出懊悔的表情,“也对,我立刻去换。”
孟云洲见后藤俏皮的动作,初到异地的紧张也慢慢消失。他哪里会想到,任文清刚才一句“公私分明”是在警告后藤孟云洲对他的公事一无所知。至于后藤怎么想就不是任文清可以左右的。
任文清提着行李上电梯,他换房间的理由还有一个,他怕原先的房间中有多余的东西,从后藤订房间到他们入住,有足够的时间让心怀不轨的人做小动作。韩家的家业比任家大,家族关系也更复杂,韩凌霄的叔伯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任文清手中有韩凌霄给的重要资料,容不得他有丝毫疏忽。
仔细检查房间,任文清拨通韩凌云的电话,二少没来接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生意上的问题暂时被困在美国,估计有两三天他才能到巴黎。任文清把手机扔在一边,成“大”字躺在床上,接下来几天他要孤军奋战了。现在他已经不是任家的少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孟云洲第一次出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酒店里。来自岛国的姑娘自告奋勇的为孟云洲做导游,得到任文清的许可,两人快快乐乐的出门。
任文清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希望后藤女士回来的时候依旧保持好心情。
后藤明希考虑到孟云洲刚下飞机不久,没有去人山人海的著名旅游景点,带着孟云洲在酒店四周闲逛,仔细的介绍巴黎的风土人情。
孟云洲对后藤明希的好感急速飙升。后藤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可以熟练使用英语、法语、汉语还有她的母语。而且为人开朗健谈,博学多识,孟云洲和后藤聊了很多,从学校到家庭,从理想到人生,孟云洲受益匪浅。
晚饭后,后藤送孟云洲回酒店,并且委婉的表示歉意,明天她有事在身,会派另一位导游带他游巴黎。孟云洲也很遗憾,或许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位优秀的女孩了。
第43章
翌日孟云洲见到他的导游,一位名叫朱蒂的法国女孩。朱蒂会说汉语,只是并不像后藤一样流利。好在孟云洲的英语很好,两人可以正常交流。朱蒂把孟云洲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毕竟三天逛遍巴黎是很困难的事。
孟云洲疑惑,“三天,不是说五天吗?”
朱蒂大叫一声,立刻向孟云洲道歉,“你的爱人告诉我只带你玩三天。我想最后两天他应该有自己的准备。你竟然不知道,难道我破坏了他本打算给你的惊喜?”
孟云洲连忙安慰朱蒂,任文清给他的从来都不是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玩了整整三天,孟云洲送走朱蒂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朦朦胧胧听到敲门的声音,孟云洲起身,他已经睡了5个小时。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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