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战”放作者:薄荷茉莉茶
第15节
“也只有你能制住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偶尔路过的王子轩被这一幕惊呆了,对孟云洲竖起大拇指。
孟云洲笑了笑,没有回答。任文清真的怕他吗?当然不是,是任文清一直在迁就他。任文清知道对方是在履行和任云雅的约定照顾自己,所以对孟云洲的行为大多听之任之。
“晚上要加班吗?”孟云洲收好保温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晚上我再来送饭。”任文清晚上加班是常事,不应声就代表一切如故。
“孟云洲,这样你甘心吗,一直当我的保姆你甘心吗?”任文清气孟云洲识人不清,但更多的是欣赏,所以他才会在过去的几年中不时关注着孟云洲。
孟云洲在办公室的门边停下脚步,背对着任文清。“任文清,你想要什么?你拼死拼活的工作,到底想得到什么?”
“证明自己,证明即使我离开任家也能用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我要让任家欺辱我的人后悔。”任文清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是吗?”孟云洲平静的开口,“我们的立场不同,我永远也成不了你。我想要的只有安宁,钱赚多赚少都行,反正我不会让自己饿死。我对‘云端’的现状很满意,放手让林思哲和何岳经营一定不会赤字。这样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而此时此刻,我想要的是问心无愧,所以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孟云洲转身走回到任文清的办公桌前,“高中时我第一次和你单独说话,你就提醒我雷霆已经知道我对他的心思。接着,你用非正常的方式让我父母接受我的性向,吸引我一家人的仇恨。然后,你拉我入同盟会,让我硬着头皮锻炼交际手段……”孟云洲停下了,一一细数他发现他迈的每一步都有任文清推动,“对于你,我不想再亏欠也不想再躲避。你放心,我心中有一把尺,当我觉得我们两清或是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从你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净。”
孟云洲离开,任文清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片刻后,任文清才幽幽说道:“听够墙角就马上出来。”
“呵呵,被你发现了。”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王子轩走出来。他办公室的休息室和任文清办公室的休息室是连通的,他不用经过走廊就能进入任文清的办公室。“难得孟云洲能看开。丢掉对雷霆的执着,他的眼界倒是开阔了许多。你说他对你……”
“没有可能。”任文清递给王子轩一个白眼,“我们可不是你和你的女朋友,他根本没有杂七杂八的想法,就算有我也不会同意。”
王子轩被抢白,无话可说。
在孟云洲自白之后,任文清再也没有对孟云洲说过一句挖苦讽刺的话。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虽多,但也能算得上和平相处。
适逢周日,任文清难得在家,被孟云洲监视着不准工作,任文清只好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而孟云洲在一旁用吸尘器打扫卫生。
急促的门铃声将安宁祥和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是谁呢?”孟云洲自言自语,“”难道是阿姨突然到访?”
任文清也皱起眉头,据他所知母亲今天有要事在身。
最终开门的人是任文清。
“滚!”孟云洲在客厅听见任文清冷得掉冰渣的声音,还有“哐当”的关门声。随后又是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谁?”孟云洲起身,对上任文清留有余怒的脸。在门铃响了十几分钟后,孟云洲自作主张的开了门。
“任文清你听着,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有娘生没爹教,把我关在门外成可体统……”孟云洲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女人自顾自的说着,见到屋内的孟云洲明显的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孟云洲也认出门外的任宝儿,顺便也见到跟在任宝儿身边的雷霆。
任宝儿马上反应过来,推开孟云洲不请自入。“任文清,我说你怎么不让我进门,原来你屋里还有我家雷霆的破鞋呢!”
任文清对任宝儿彻底无视,依然看着他的杂志。孟云洲有样学样,让任宝儿唱独角戏。
另一边,雷霆可没孟云洲这么自在。他本来打算得好好的,用“云端”做聘礼娶任宝儿为妻这样才不至于矮任宝儿一头,没想到他费尽心机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由于云雅的搅局他没沾到“云端”的边还把搭档安达送进监狱,手上的一亿像烫手的山芋丢不掉也不敢花。为了安抚未婚妻,雷霆几天来一直低头做小,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基于以上理由,雷霆看孟云洲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孟云洲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任宝儿,可雷霆是他用心爱过的人,承受着雷霆散发的杀气孟云洲坐如针毡。
“好了,你说够没有。”任文清打断任宝儿的话,“你既然自封是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你再不说你来的目的,我就把你刚才唱独角戏的事情当成笑话讲给某些夫人听,保证你被她们谈论一年。”
任宝儿像被掐断电源一样闭上嘴巴。她的身份本来就不太光彩,为了在上流社会立足她花费了无数的经历和钱财,她才不想被任文清毁掉名声。
“不和你啰嗦了,我是来给你请帖的。我下周六结婚,你和姐姐一定要来捧场,爸爸答应我给我举办港江最豪华的婚礼,胜过姐姐千倍万倍。”任宝儿扬着下巴,高傲的像个女王。
见任文清不为所动,任宝儿再接再厉,“你也可以带着我家雷霆的前男友,我真不了解你怎么会为了一个死缠烂打请求雷霆施舍感情的男人舍弃任家的一切。不过现在正好,雷霆看不上你的男人,你可以和他重修旧好。”
“任宝儿,你不会是因为雷霆从我手中夺走孟云洲才决定嫁给他的吧?”任文清眯着眼睛,发出危险的讯号。
“没错,我就是要嫁给胜过你的男人。”任宝儿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一时气话谁也不知道,不过在她身边的雷霆脸黑的可以挤出墨汁。
“好啊,你的婚礼我一定参加。”任文清接过请帖,大红色的纸张慢慢的在他手里变成一堆纸屑。
任文清态度的转变让任宝儿本能的感到危险,说了几句逞强的话带着雷霆落荒而逃。
“孟云洲,现在你知道雷霆背叛你的原因,你恨我吗?”
孟云洲眼皮一跳,想起任云雅的叮嘱,“任文清,你别激动……”
“你早就知道?”任文清笑了。
孟云洲觉得冷飕飕的,他的心思从来逃不过任文清的眼睛,高中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你听我解释……”
“没有必要了,任宝儿和雷霆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任文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多行不义必自毙,贪婪的人始终要为他们不合理的欲望付出代价。”
从任文清说出这句话起,孟云洲的内心开始惴惴不安,他有种预感任文清要做的事会让他受伤。
第118章
周一早上孟云洲刚把早餐端上桌,就见任文清西装笔挺的走下楼。
“我先去公司,早饭你自己吃。”任文清从储物柜拿出车钥匙,直奔大门口。经过孟云洲身边,孟云洲闻到在男士香水掩盖下浓烈的烟味。
“你抽烟了?”孟云洲条件反射的发问。
“你别管。”任文清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中午你在公司楼下等着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记住不用带饭。”
门开了又关上,孟云洲坐在餐桌前对着两人份的早点发呆。任文清今天周身充满了狂躁的因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态?孟云洲一下想到了任宝儿和雷霆。中午任文清又会带他去哪里?孟云洲绞尽脑汁还是猜不透任文清的想法。一上午的时间也在他纠结之下飞速流逝。
开车到了aurora办公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孟云洲细心的锁好车门。“嘟嘟”对面车的喇叭声吸引孟云洲的注意。
“你怎么把这车开来了?”孟云洲对着世界限量版的黑色跑车发呆,早晨他没有留意任文清拿的是哪一把车钥匙。任文清有五辆车,这辆车的收藏价值远远高于实用性,它与其说是代步工具不如说是用来炫富的。
“别多话,上车。”任文清的着装也发生变化,一身名牌闪亮登场。
孟云洲有些迷糊的坐上价格不菲的跑车。任文清看了他一眼点燃发动机。
半个钟头后,孟云洲浑身上下焕然一新。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孟云洲毕竟当了几年老板,对奢侈品也见怪不怪。在他的记忆中任文清每次做表面功夫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没事,我请了任宝儿和雷霆吃午餐。”
听到任文清的回答,孟云洲在心中默哀,为什么不好的预感总会实现。
“是这里?”任文清的名车大大咧咧的停在市中心商业区,吸引无数路人驻足观看。孟云洲指着一家没有名字的餐馆,失声问道。
其实怨不得孟云洲大惊小怪,只能说任文清选择的地方太大众化,一点也不符合他往日的作风。比起店铺零落装修典雅的富人区,市中心更适合普通群众消费所以市中心一直都是港江人流量最大的地区。
待孟云洲走到饭店门前,他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虽然店内的装潢奢华,可这明显是一家包子铺。高中暑假的经历让孟云洲记忆犹新,任文清根本碰不得包子。
“少爷,您怎么来了?”从店里出来一位四十几岁一身金首饰女人,她的反应比孟云洲还夸张,见了任文清跟见鬼似的。
“帮我在一楼选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我约了人。二楼的包间也给我准备好,一会我想见见他们。”任文清率先走进包子店。
“这……”女人为难的看着任文清,想拦又不敢拦。“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
任文清回头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女人老老实实的走到店内和客人交涉。
时钟的时针和分针在数字十二交汇,此时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二层楼的小店人满为患,可店内的服务生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其中竟然包括上年纪的老人家和跛脚的女人。端盘子的跛足女人在孟云洲身边踉跄了一下,孟云洲急忙伸手去扶。
“啪”,孟云洲的手火辣辣的疼,任文清拍他的时候用了十分的力气。孟云洲转头询问,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无法形容任文清是用怎样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女人,嘴角带着残酷的笑容,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眼睛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孟云洲不由的开始发抖。
孟云洲逼迫自己把注意力从服务生那里移开,结果桌上的菜单更是让他目瞪口呆。简直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甚至比他家门口菜市场的小店更便宜。怪不得店内上至外企白领下到工地民工各个阶层的人都有。
“我要等的人来了。”任文清吩咐穿金戴银的女人将任宝儿和雷霆带到他这里来。
“任文清,你抽什么疯,即使要耍我也不至于找了这么个地方。”任宝儿进来时和端包子上桌的青年撞在一起,现在正在整理她昂贵的时装。“而且,你们两人穿得这样显眼,难道想体验一把鹤立鸡群的感觉?”
“小姨,您别多心,我说过今天我是来给您和未来的小姑父送新婚贺礼的。”任文清慢悠悠的给任宝儿和雷霆斟茶。任文清从来没有用如此恭敬的态度对任宝儿说话,让任宝儿受宠若惊。
“小姨,您知道这家店叫什么吗?”任文清随意问了句,也没期待任宝儿回答。
稍后有人得到示意自动为在座的各位解惑。“这家店叫‘狼狈为奸包子铺’,有二十三年的历史。”迎孟云洲他们进门的女人用夸张的语气介绍。
“狼狈为奸?亏你能想得出来,为什么不在外面挂个牌子?”邻桌的客人一看就是爱凑热闹的人。
“有挂,当初开业的时候当然有挂。不过市政的人说有辱市容让我们给撤下了。”女人细心的给客人解释。
“话说回来,店名的由来还有一段典故。想当年,一位姓文的商人开了一家包子铺,没想到生意红火,于是他接连在港江开了几十家分店,在餐饮行业闯出一些名头。可惜好景不长,遇上经融危机,赔了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文姓商人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那时文家公子正在读大学,有一位漂亮可人的未婚妻。可惜家中变故让他饱受挫折,他一个文弱书生要怎么偿还巨额的欠款还有父亲高额的治疗费。天无绝人之路,文家少爷发现他大学同学中有位女生对他怀有倾慕之情,而且这个女孩的家世显赫,他的债务对于女孩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的母亲,于是一个计划就这样形成了。文公子一面对富家女展开了爱情攻势,一面告诉他的未婚妻他是不得已而为之甚至还与未婚妻的父母讨论怎么分配骗来的财产。而对幕后的一切坠入爱河的富家女并不知情。富家女最终如愿以偿的嫁给文少爷,而文少爷也成功的拯救了公司还清了债务。接下来的几年文少爷一边用妻子的钱供他的未婚妻挥霍,一边利用妻子家的关系稳定他的公司。等到时机成熟了,才一脚将妻子踢开。不过文少爷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富家小姐并不是温婉的小绵羊,得知丈夫背叛后当机立断和文少爷的竞争伙伴合作,并吞了文少爷的公司还把握住文少爷逃税漏税的证据。为了惩罚文少爷,富家小姐在市中心买了一家店面收留无家可归的文少爷和他现任的合法妻子在这里工作。作为白吃白住的代价,文少爷和其夫人孩子必须留在店内打工,而且还要求每个月不赚不赔。”四十几岁的女人一口气说完,最后还带头鼓掌。
女人说故事的声音很大,大多数顾客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姓文的真不是个东西!”正义感膨胀的男人。
“富家女做得对,感情骗子就该得到报应。”憧憬爱情的女孩。
“要是哪个富家女看上我就好了。”想吃天鹅肉的癞虾蟆。
……
在座的客人议论纷纷,异口同声指责文家少爷。
“得了吧,老板娘。谁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店。你编一个故事骗谁呢?”一个熟客一语惊醒梦中人,然后是接二连三的嘘声。
“故事听够了,我们也该见见故事的主人公了。”任文清带着若有所思的三人走进二楼的包间。
第119章
孟云洲紧紧跟在任文清身后,脑袋里全是刚才听到的故事。这真是一个故事吗?在整个故事中任文清又扮演者怎样的角色?等等,任文清,任,文,清?孟云洲灵光一现,停住脚步。任文清三个字会不会是代表任云雅和文少爷从此以后两清?
“文先生,别来无恙?”任文清随便挑了一个椅子坐下,还告诉另外三人随意。
孟云洲看了一眼被称为文先生的人,如果他是任文清的父亲那么应该只有五十多岁,刚刚在大厅里孟云洲竟然把他错认为“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文先生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他身边的彪形大汉死死的按住他的胳膊,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孟云洲这才注意到包间里的其他人。除了他们四人外,包间里还有四人,包括文先生、跛脚女人、方才撞到任宝儿的青年还有彪形大汉。文先生旁边满脸横肉的男人虽然也穿着工作服,可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服务生,倒是蛮像道上的人。
“文先生,多可惜啊,看看楼下停着的车。那是妈妈给我买的,如果当年你不去追求命定的姻缘,或许它现在就是你的了。啊,还有我身上的衣服,都是当年你喜欢的牌子。这个牌子的衣服,你有多少年没碰了,你还会留意今年秋季的新款吗?哦,我忘了,你现在每天穿工作服,没有时间打扮自己。真遗憾。”任文清自顾自的说着,懒得看文先生一眼。
文先生倒是极力想和任文清交流,可惜被身边的大汉全数阻拦。
“文太太,你是第一次见到我,我还没恭喜你终于从我妈妈手中抢到这个称呼,怎么样感觉不错吧?”跛脚女人似乎很害怕,一直在往后躲。“当初你来找我妈妈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好像是‘我爱他的人不爱他的钱,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你,如果失去他我宁愿死。’怎么,在这里呆了一周就受不了,丢下儿子丢下丈夫卷走所有财产想逃跑,被硬生生打断一条腿的滋味不好受吧?”
最后任文清才把目光投向那个素未蒙面的弟弟,“你啊,怨不得别人,只能恨你的父母,我悄悄告诉你,我妈妈说了,如果你的父母能在这小店忍上一年,一切的恩怨一笔勾销。可惜,你妈妈不争气,你只能一辈子呆在这了。”
青年听完任文清的话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扑向任文清。任文清随随便便一躲,大汉一拳把青年打倒在地失去意识。
任文清吩咐壮汉把三人带走。包间内只剩下任文清、孟云洲、任宝儿和雷霆。
“对不起,让各位见笑了。”率先打破沉默的依然是任文清。
“任文清,你什么意思?”任宝儿大声质问。
“我说过,送小姨你新婚礼物。”任文清带着微笑的面具。“千金难买早知道,这句话小姨应该听说过吧。你眼中的任家不过是沧海一粟,任家不为人知的力量马上要展现在你眼前。”
“任文清……”
“小姨,你听我把话说完。方才楼下的故事只说了一半,我马上告诉你另一半。文先生和我妈妈离婚后,立即娶了现在的文太太。当然我妈妈也没闲着,她伪造了文先生公司的账目表,然后又伪造了文太太的银行流水,并且亲自将这些伪造的证据递上法庭。我妈妈买通了法官、律师和证人,让文先生在警局转了一圈后分文不剩流落街头。最后是文先生心甘情愿携妻带子到这里卖包子的。还有文先生自从进了这个店,就从没踏出店门一步。我妈妈警告他如果他敢走,就一根一根的敲碎他的骨头,让他永远也站不起来。瞧,文太太就是个例子。”
“胡说,你们是非法拘禁。”亲眼见证了文先生悲惨的下场,任宝儿的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
“说对了,就是非法拘禁。小姨,任家黑道出身,你该不会以为现在已经完全洗白了吧?造假、威胁、买通关系……我妈妈手下的人可不管你是谁,只要和我妈妈对着干,他们谁都敢教训。反正我妈妈连自己痴恋的爱人都下得了手,除了我还有谁比我父亲更重要呢?所以在任家没有人敢惹我妈妈,当然除了你母亲。”任文清挑着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过,最近几年我妈妈已经放权了,任家新的黑道掌门人是七哥,我想你和他也很熟。”
任宝儿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她一直瞧不起走黑路的人平时瞧任七跟看垃圾似的,当然任七总是一副咱们走着瞧的样子,估计等着事后和她算总账。
“小姨,趁着你结婚,我借送礼的机会告诫你,你以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任家暗地里的生意比明面上多得多,你的‘菲韵’不过是冰山一角。”无视任宝儿脸上的惊恐任文清把视线转移到一直做隐形人的雷霆身上,“文先生的现状就是负心汉背叛者的下场,雷霆你可做好准备。”
四人的聚餐不欢而散,他们谁也没动碗筷倒是吃了一肚子心思。
“你开车。”从包子店出来,任文清坐进跑车的副驾驶席。
孟云洲果断的拒绝,他的右手被任文清打伤,肿的像只猪蹄。他举起手对任文清抗议,结果被任文清的样子吓呆了。孟云洲从未见过这样虚弱的任文清,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握住任文清递过钥匙的手,冷冰冰的全是虚汗。
“任文清,你没事吧?”
“开车,回公司。”同样命令的言语,此时却说得有气无力。
孟云洲不敢耽搁,跑车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右手的疼痛早就被孟云洲抛到脑后,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任文清身上。
任文清瘫倒在座位上,双眼紧闭,睫毛微微的颤抖好似在极力忍耐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停车!”随着任文清的叫喊,孟云洲狠踩一脚刹车。
任文清推开车门,双腿一软趴在马路边干呕。
孟云洲急忙下车去扶,任文清今天什么也没吃所以只能一个劲儿的干呕,最后连胆汁都吐尽了他还是没有好转。
“任文清,忍一下,我们去医院。”孟云洲看着眼前狼狈的任文清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任文清是无坚不摧的,好长时间大脑才作出正确的指示,找到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不行。”任文清本能的出手阻止,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手机就无力垂下。
孟云洲的拇指按在通话键上,犹豫片刻还是移开。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任文清眼中的哀求,任文清自尊心这么强,怎么会让别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坚持住,我们回家。”撑起任文清的身体,孟云洲把人搬到车上。
第120章
千辛万苦的回到家,任文清又在卫生间一阵折腾。孟云洲急得六神无主,手机屏幕暗了亮,亮了暗,急救电话愣是没拨出去。
不行,不能再耽误了。孟云洲看着任文清几近虚脱的跌坐在卫生间的瓷砖地上,心中蓦然产生尖锐的刺痛。1,2,0三个数字已经显示在屏幕上,按下通话键的瞬间,任云雅的电话先一步被接通。
“云洲,文清现在怎么样?”任云雅焦急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送到孟云洲耳边。
“阿姨,他恶心得厉害,却什么也吐不出。”听到任云雅的声音,孟云洲立刻有了依靠。“我该怎么办才好?”
“云洲,你先别慌,家里有没有柠檬和蜂蜜,冲一杯蜂蜜柠檬水给文清喝下去。”感觉到孟云洲的慌乱,反倒是任云雅先冷静下来。“我不在港江,一时也赶不回去,如果文清好些了,就给我打电话。”
孟云洲放下电话,手忙脚乱的翻箱倒柜,找到蜂蜜和柠檬马上泡水给任文清灌下去。
知子莫若母,任文清喝下蜂蜜柠檬水后,渐渐的平静下来。身上虽然还是会不断冒虚汗,恶心是暂时止住了。
孟云洲搀扶着任文清进了卧室,打了盆热水帮床上的病人擦汗。
任文清的呼吸慢慢平缓,脸色也开始恢复正常。孟云洲放下毛巾,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悄悄的退出房间,孟云洲倚着门给任云雅打电话。“阿姨,他喝了柠檬水已经睡熟了。”
任云雅在电话另一端也松了口气。“云洲谢谢你,要是你不在他身边,阿姨……阿姨……”任云雅话还未说完,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
“阿姨,您别哭,文清现在没事了。”孟云洲照顾完儿子,又开始安慰母亲。
“对不起,云洲,阿姨上了年纪,情绪起伏很大。我刚才让你为难了吧?”任云雅独自啜泣了一段时间,然后连忙向孟云洲道歉。
孟云洲这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云洲,方才文清领你去的地方就是文清父亲的店。芳姐(四十几岁的女人)说的话大多是真的,有没有被阿姨的手段吓到?”
如果说没有觉得害怕那是骗人的,孟云洲的家庭一直和睦幸福,他不可能理解任云雅几乎疯狂的报复。况且任文清自己也承认,文先生一家是被非法拘禁的。“阿姨,好聚好散不好吗?”
“好聚好散,我也想啊。可文清的父亲不放过我,当初离婚的时候他跟我争夺文清的抚养权。他把文清当做生金蛋的鸡,他以为只要有文清,我就会无条件的满足他任何要求。那个男人哪怕有一分作为父亲的觉悟,我也不会这样狠心。”任云雅的声音倏然凛冽起来,“我和文清父亲协议离婚时,那个男人为了逼迫我平分财产偷偷把文清关在他店里的地下室,那个女人每日三餐只给文清包子,文清当时才五岁,对身边的事多少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哭闹不吃东西,那个女人就打他踹他把包子死命的往他嘴里塞。云洲,你认识的文清从不示弱,可今天你亲眼看到了,那么坚强的孩子被折腾成这样,他的心里该有多苦多难?”
孟云洲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他的嘴怎么就这么快,面对雷霆他即使表面上装作毫不在乎在心里也认同不了好聚好散这样懦弱的想法,更何况是任云雅了。这么多年,他的想法有时还是太幼稚。
“陈年往事,多说无益。云洲,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行。我希望你能公正的评价文清,他并不是个无情的人。若不是他爸爸把我和他逼得太紧,他心里怎么会那么恨。也怪我,当初给他更名为‘任文清’就是怕他心软,同情他的父亲,我哪里知道我的一时愤恨给了孩子一生的包袱。”
“阿姨,您的苦衷我明白。我再也不会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了。”孟云洲由衷的道歉。想来也是,任文清做人一向坦坦荡荡。当初两人成为契约恋人时,任文清便把孟云洲的事物也一力承担。任文清做任何事都是有明确理由的。
“阿姨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任云雅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和善。“我的文清就交给你了。当年文清被从地下室救出时,我就是冲蜂蜜柠檬水给他喝的。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喝到这种饮料就代表着自己安全了。文清现在的反应完全是心病,医院是治不好的。接下来的几天,也请你多多费心。”任文雅似乎很忙,挂断电话前,她的最后一句话让孟云洲猛然惊醒,“云洲,小的时候文清和你一样都是喜欢依靠父母的孩子,没有谁生来坚强。”
孟云洲回到屋里,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任文清睡得并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孟云洲把被踢掉的薄毯重新盖在任文清身上,不料右手被任文清狠狠的抓住。
“任文清,放手!”孟云洲忙得忘记的伤又适时提醒孟云洲它的存在。
“为什么?”任文清迷茫的低吟在耳边响起。
“疼,你快放手。”
“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