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作者:那个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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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青铜鼎在阴阳通路中起到的作用真的与之前的多起死亡事件有关,那几乎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生祭了。地府众知不知情,有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参与其中,车马的主人,桩桩件件都是一个大写的空白。秦致这时的感觉又很微妙了,大约是当年地府一役的阴影太过鲜明,同样的龙潭虎穴,自作自受和被迫管闲事可是完全不同的游戏体验,那一瞬间他竟然动了些没来由的杀机。
只是这个时候说要甩手不干,背后的不确定因素又委实太多了些。
肖云鹤捕捉到那一丝细微的杀意,不由得蹙眉道:“你……”以秦大少爷的心性智谋,应该不会被这种简单的算计给怂恿得黑化吧。
“你说——”秦致却很巧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服部直人刚才想和我们说什么来着?”
“服部?”肖云鹤记起在变故陡生之前,服部确实说了句椿教授和正国先生如何如何,只是话没说完,小笠原那一声“高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肖云鹤略一沉吟,他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时光的倒转已然愈合如初,就连坍塌的耳室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此时那尊作为事件中心的青铜鼎就安放在他们身后不到两米的距离。肖云鹤心念一动,捡起服部掉落在地的强光手电,一束亮白色的光芒通透鼎身,将所有的细节都照得纤毫毕现。
外间日光融融,缠绕在鼎身上的那丝不详气息也随之散去。中古时期的铸造技艺不比如今,在质感上略微粗糙些也是很正常的,现在却有一片明显的金铁刮擦痕迹,就像是一道积年伤疤,横亘在鼎腹内最要紧也是最显眼的位置,活像是被削薄了一层。
铭文!
肖云鹤立时反应过来。铜器铭文自西周步入全盛,战国中期日渐式微。但远及殷商,在鼎器内铸刻铭文亦不鲜见,只是以五六字的器者之名或先人庙号居多,长篇累牍的叙事铭文几乎没有。而司母戊鼎之所以改称后母戊鼎,还不是因为鼎腹内铸刻的“后母戊”三字是商王武丁后妃妇姘的庙号,自然以此为名。
云雷纹鼎与司母戊鼎的断代相近,无论是作为祭天礼器,亦或是先人陪葬,铭文的有与没有原也在铸鼎人的一念之间。而眼下这片金铁刮擦的痕迹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二人,鼎腹内原有的铭文多半是人为抹去,不然哪怕过去的几十年里餐风饮露,受尽波折,也断没有外观尚且完好,内里却磨损得这么厉害的情形。
“是啊,铭文。”秦致笑了笑,“我终于知道正国和椿小次郎在调查什么了。”
他缓缓道:“椿小次郎是研究青铜器的专家,肯定一早就发现了铭文缺失的问题。正国作为青铜鼎的主人,跟他一起调查也是应当应分。倘若青铜鼎本身并没有什么鬼怪作祟,那正国的‘自杀’和椿小次郎的‘意外’,就不仅仅是必死的‘诅咒’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