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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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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灏觉得胸口一滞,握着水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收紧。

“阿泽”

“在救护车上我听到你哭了,你也还爱我是不是?”

“无关爱情,只是担心。”

“阿灏,你何苦逃避。”

“阿泽,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非我所愿,但是,爱情没有了便是没有了,我自责和遗憾曾经消磨将近七年光阴,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我再等一等,如果我没有遇到阿越,或许,我们还会有机会。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当初这样的字眼。”

“不是这样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还不明白,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李泽想不通,他不惜用命救回肖灏,只从他口中得来回不去这样冰冷刺骨的字眼,心中急怒,憋闷之下粗粗喘了口气竟是捂着胸口呛咳起来。

“阿泽,你怎么样?”

肖灏不慌不忙轻轻拍着李泽的后背帮他顺气,然后扶着他半卧在床上,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放了吸管在他的嘴边,所有的动作娴熟连贯,与曾经的笨手笨脚差别明显。

“喝点水。”

“阿灏,我们不是回不去,而是扯不平了,咳咳”李泽费力地拉着肖灏,微微皱起眉头,嘴角的笑意并未扩散。

这一次他真的不想放手,他不愿意做一个高尚的人失去爱情,哪怕做一个卑鄙的人留他在身边,哪怕不择手段,哪怕利用肖灏的愧疚与自责,他只要把他留在身边。

“你以为这样悉心照料我康复我们就真的可以一笔勾销了吗?不可能!”

“阿泽,真的要这样是不是?”

“你做不到忽略那七年,更做不到当做如今的事情没有发生。阿灏,我救了你,我用命换了你。”李泽穿过窗户看着站在外面的程越,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上挑的眼尾带了几许疯狂。

“我承认,我愧疚和自责。”

“阿灏,你看,所以,你根本放不下我,我们之间永远扯不平。”

李泽抚着胸口尖锐的刺痛,一字一句慢吞吞对着肖灏说,声音不算高,但掷地有声。

“谁说的?阿泽,我们可以扯平。”

肖灏不紧不慢地后退一步,略显苍白的脸突然变成决绝,他勾起嘴角竟是绽开一个极其自信的微笑,李泽只恍惚了一阵,便看到之前放着的水果刀被肖灏捅进了腹部。

“据冯医生说,你肝脏和脾脏都破裂,这一刀是不是不够,恩,肯定不够,你肺部还被肋骨刺破了”

肖灏脸色瞬间变成雪白,半弓着身子,双手握着水果刀的刀柄,在李泽惊诧的目光中将刀刃一点一点的拔出来,李泽甚至听到了刀子从肉里面拔出来时磨过血肉的声音,只那么一瞬,鲜血竟然喷溅着洒在洁白的被单上。

李泽突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着从床上滚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着肖灏即将捅进肺部的手,紧接着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阿灏,你在干什么?”

“咳咳阿泽,我这样还你,可以么?”

肖灏感觉到有粘稠的液体捂在腹部的手汩汩的淌出来,血液流失的速度竟然是这种感觉,身上开始有点冷的发抖,眼前模糊的看不清李泽的表情,意识逐渐的涣散。

“你威胁不了我的,咳咳”

“阿灏,你挺住,我叫程越。”

李泽手忙脚乱的将肖灏扶起来靠在床头,然后将他还抓在手中的水果刀拽下来踢到一边,踉踉跄跄的追出去。

李泽浑身是血,扯破了嗓子喊刚走不远的程越,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见到他转身过来,终是忍不住抚着胸口开始咳血。

路过的护士惊声尖叫,无数重影在他面前闪烁,他屏着气息听到肖灏被轮床推去手术室,只听到模糊的复述,肖灏刺破了腹腔大动脉。

程越医院的主刀医生除却放假的都在台上,他自己摇摇欲坠吩咐护士去准备手术室,恍惚间听到冗杂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沙哑低沉的男声。

“阿泽的手术由eason来做!”

盛誉晖被人搀扶着疾步走来,身边的医生护士一应俱全,井然有序跟在他的身后。

“阿泽的手术由eason负责,还希望程院长借手术室一用。”

盛誉晖声线不高声音极为沙哑,即使站定了身形仍然给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明明虚弱的几乎是大声说话都可能摔倒在地,但周身强大的气场竟是能够将人逼退。

程越抿了抿嘴唇,勉强站立,他目光凝视着盛誉晖身侧身穿白大褂的洋医生,纽约顶级私人医院的招牌,他曾经多少次在学术交流或者研讨会上作为嘉宾共同交流的人,没想到竟然是盛誉晖的私人医生。

“有eason在,我便不再献丑了,李泽在6号手术室。”

盛誉晖目光审视程越,之前只在搜集来的资料中见过他的照片,如今见了真人,突然有些明白肖灏为何心之所向。

他即使病弱不堪,也从不阻碍成为任何一个人的主心骨。

eason不动声色和程越点点头算是问候,然后转身看向盛誉晖。

“boss,我把sarah留下,带其他人进去。”

“不必,快去救阿泽。”

“但是”

“我撑得住。”

“好,如果boss需要帮助,麻烦程医生费心。”eason略带无奈的看了盛誉晖一眼,知道不能勉强,只好转身向一旁的程越求助。

“交给我,放心。”

得到程越肯定的恢复,eason感激地看了看他,不再耽搁,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人走向手术室。

“eason!”

“boss还有什么吩咐?”

“阿泽,拜托!”

“boss放心,来的路上我已经看过了泽少爷的病历,只要时间赶得及,手术一般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看着一干人等匆匆进了手术室,盛誉晖和程越对视着站了几秒钟,注视着彼此苍白失色的脸颊,汗水均是狷狂而下,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扶着身后的椅子坐下。

“多谢。”

“盛总客气。”

盛誉晖略微弯了腰,拳头抵在胃部,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能够撑到现在着实是个奇迹,一旁的程越似乎并不比他好到哪里,身子软绵绵的微微下滑,他抬眼看了看程越,又想了想自己刚刚的状况,突然间便笑出声来。

“我们这是何苦?”

“对啊,他们不懂而已。”

“你后悔么?”

“你呢?”

盛誉晖咬着牙直起身子,瘦削的侧脸俱是冷汗,他牵了牵嘴角,发现做这个动作都有些勉强。

“你是后悔的吧?七年,其实你赌的不过是时间和人心,这场赌局中,肖灏输了,李泽输了,你虽然看似赢了,其实输得却是最惨。”

医生总是有一双极为锐利洞察人心的眼睛,程越说话少气无力,人也恹恹的如同被抽去了浑身精气,但寥寥几语一针见血,盛誉晖张了张嘴,竟是不知如何反驳。

他确实是在赌人心。

七年时间足够长,长到可以换掉一个人身上所有的细胞,长到经久不变的感情会不可避免的发生裂痕,长到他以为物是人非后李泽别无选择只能留在他身边,他一直都认为李泽对肖灏的执念多过于爱情,时间久一点,那些东西便会一点点的崩塌消散。

可是,他赌输了!

李泽为了挽回肖灏竟然真的可以不要命,甚至比起七年前想要逃离他的时候还要疯狂执迷。

“你赌的是什么,生命还是时间,肖灏怕是也不会懂。”

“我人就在原地,他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在。”

只怕时日无多。

后面一句程越没有说,他们都可以义无反顾地爱,爱至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但那又如何?再深沉的爱情仍旧抵不过时间,抵不过病魔,抵不过阴差阳错。

盛誉晖略微怔了怔,胃中激起的痛楚瞬间淹没他的神智,咸涩的腥甜味再次涌上喉间,他紧抿唇瓣仍旧有诡异的红色晕染在淡薄透明的唇缝间。

“需不需要给你打一针?”

被程越敏锐识破,盛誉晖不再逞强,偏头吐掉口中的血水,斜倚着身子微微一笑。

“多谢。”

老朋友出场,我觉得今天的程越萌萌哒~~~~你们是不是也酱紫认为?

如果觉得他萌就快点点赞么么哒!

chapter33我把专横却唯一的爱都给了你(上)

李泽手术很成功,术后六小时从麻醉中逐渐进入浅眠状态,但因为高烧的缘故,神智有些模糊不清,朦胧着双眼低声呓语,口中唤着都是肖灏的名字。

盛誉晖就在床边躺椅中打点滴,每次听到他的轻声呢喃都会将搭在胃部的手压得更紧一些,eason守在一边如履薄冰,悬着一颗心来回观测他的心率、血压,每次数据剧烈波动,他都恨不得将李泽揪起来碎尸万段。

“boss,您胃部出血还未止住,我建议您尽快下胃镜止血。”

“不需要。”

“boss。”

“别吵。”

盛誉晖抬手捏了捏鬓角,他头脑昏沉的厉害,却一直都等不到李泽苏醒,越发厌弃自己颓败的身体。

eason动了动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列了药单给护士出去取药。

盛誉晖快要支撑不住时,李泽悠悠转醒,他高烧退下去一些,人虽昏沉,但眼眶中的水汽散了许多,重新阖上眼皮缓了缓便彻底清醒过来。

eason迅速上前做检查,对比数据之后摘掉了他的氧气罩。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灏呢?他伤势如何?现在在哪里?”

“泽少爷少说话多休息。”

eason声音冷冷的不愿意多说,盛誉晖却是让护士折叠起躺椅推他到李泽床前。

“我还以为你们真要殉情做对鬼鸳鸯!”

“阿灏呢?!你把他怎么了?”

“他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盛誉晖!”

“阿泽,你的命就那样不值钱么!?”

“自从被你沾染,它早就一文不值!”

“既然如此,那从今以后便一直陪着我好了。”

盛誉晖冷冷笑了一声,扭头示意护士推他出门,只听到李泽欲挣扎起身又重重摔回去,愤怒的声音将嘀嘀作响的警报声淹没。

“盛誉晖,你做梦!”

“由不得你!”

eason留下来有条不紊为李泽做急救,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抓狂,他平日里精明腹黑的boss,遇到感情的时候怎么会如此不开窍?

明明强撑病体只为了等待这人苏醒,好不容易等到了却又对他恶语相向,冷言嘲讽,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样无知?

盛誉晖坚持不肯做止血手术,只靠每日滴注止血药,eason多次肝火大动,但仍旧不敢违背他,盛誉晖的执拗是任何人都触碰不得的。

随行而来的医生护士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李泽身上,盛誉晖即使打点滴都要在他病房中坐守,如此下来,李泽伤势迅速好转,两周之后,他身体恢复大半,反倒是盛誉晖,连日不停歇的输药水,脸色却越发颓败起来。

“boss。”

“阿泽情况如何?”

“泽少爷恢复的很好。”

“是否可以经得起长途飞行?”

“最好是不要。”

“我要准确回答。”

盛誉晖深陷在松软的床铺中,脸色霜白,唇色透明,他固执的追问,eason知晓其中原因,李泽自从可以下地行走便使劲浑身解数想要逃脱禁锢寻找肖灏,争执过程中,盛誉晖突然吐了血,这几日他虽然停止吵闹,但却从来没有放弃逃离。

“护理措施得当的话泽少爷没问题,但是,boss您绝对不行,您胃里出血并没有彻底根治,低血压症状极为明显,贸然飞行可能引发”

eason口中胃穿孔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便被盛誉晖冷言打断。

“备齐必备物品和仪器,让bill安排行程和专机。”

“boss这样”

“我已经决定。”

“您这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出去。”

“boss!”

盛誉晖阖上眼皮,他已经没有更多精力应付eason,负不负责任又如何?他从出生至今,一直都未曾经历过负责任的人生,未曾被人细致呵护,为曾被人善待重视,只靠着自己的铁血手腕让不服之人臣服于下,若说不负责任,最不负责任的应当是盛天翔和他那个死去的母亲!

临走之前,盛誉晖坐在轮椅中被eason推着去了程越的病房,他刚刚为他弟弟做了骨髓捐献手术,因为身体匮乏颓败,一度陷入深度昏迷中,此时也不过是刚刚苏醒,犹自躺在一堆冰冷的仪器中维持生命体征。

“什么都瞒不过盛总的眼睛。”

“是你借口太过拙劣,换作有心人,都不会过于轻信你。”

“盛总专程找来,想必不是为了揭我的短。”

程越脸色青白中泛着死灰,微微勾了勾嘴角便撕裂了唇瓣上的口子,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堆砌在一起的飞灰,风一吹便能散去。

“何必逞强?你又不是圣人,为什么非要做到每一个人都满意?”

“只是不愧本心而已。”

“不值。”

“盛总呢?如今的结局,您觉得值么?”

程越虚虚的一笑,漆黑的瞳仁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心思,他和盛誉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但在某种程度上,两个人都是飞蛾扑火,死不悔改的性子。

“李泽还没看清楚自己的心,盛总应该保重身体,终归会等到那一天。”

“借你吉言。”

“禁锢远不如放手。”

简短的话说完,程越又昏昏陷入沉睡,盛誉晖甚至来不及向他道谢,颓然靠在轮椅中轻轻呼吸,神思恍然。

回美国的事情遭到李泽强烈的反抗,他体力不曾恢复,但拼着一股怨气仍旧摆脱了护士的搀扶,盛誉晖冷眼观看,哑着嗓子吩咐bill推来轮椅并且亲自将他绑在扶手上。

“盛誉晖,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美国!”

李泽表情目眦欲裂,喊得声嘶力竭,直到上了电梯都在不断挣扎。

“休想!”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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