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许,阿泽,你听着,我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你离开!”
“盛誉晖,我不再是当年的李泽,你如今奈何不了我。”
“那你就尽管再试一试!”
盛誉晖将支起的小桌子推至床尾,他用手擒着李泽的双肩,双眼染着红红的血丝,感觉不出有多狠戾,却像是被重重的伤到。
“我们都在爱情中迷失了自己,需要重新定位彼此。”
“狗屁!别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我!”
“盛誉晖”
李泽的话还没有说完,盛誉晖突然放开手踉跄着跑向卫生间,他扶着洗面池将刚刚喝下的东西搜肠刮肚吐干净,双腿有些发软,手指扣在洗面池边缘,似乎有些近乎于麻木的痉挛,他稍微缓了片刻,汲起水漱口洗脸,眼前缓缓恢复清明,镜子里印着李泽担忧的脸。
“阿泽,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你没有错,何来赎罪?”
“”
盛誉晖胃里又开始痉挛,他来不及回答便又垂下头,眼前黑雾重重,身子也不由自主朝洗面池的边缘撞。
“盛誉晖!”
李泽见状连忙拉着他往后退,两个人均打了个趔趄。
“我扶你到床上躺着。”
“不用!”
“eason应该在隔壁,我去叫他。”
“你别走!”
盛誉晖固执地攥着李泽的手腕,他微微弯着腰紧贴着身后的墙壁,脸却倔强的向上扬起,李泽看见他额角的汗簌簌下落沿着尖瘦的下巴滑入衣领处。
“盛誉晖!”
“你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谁都不能染指!想想都不行!看看更不行!”
“你之前不是还说我给了肖灏么?”
“那是你见义勇为!”
“”
不知是胃中的痛楚太剧烈,还是提到了肖灏,盛誉晖说话说得咬牙切齿,李泽感觉自己的手腕都似乎要被捏断,他看着他仍直勾勾又有些受伤的眼神,只能深深的叹一口气,然后贴过身去吻住了他。
盛誉晖借力忍耐着胃里迭起的痉、挛去迎接李泽突如其来的温柔攻势,他感觉自己几乎疼得岔了气,但却舍不得放开,脑海中竟然好死不死的滑过一句诗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被自己才充足的想象力卡的一口气没上来,胃里的痉、挛越发严重,紧贴着墙壁的身体不由得下滑,李泽刚刚经历一场大病,仍旧是强弩之末,不仅没将他扶住,反而自己也跟着滑坐在地上,两个人均是病容惨淡,形容狼狈,彼此对视着竟然无奈笑出声。
“盛誉晖,我觉得你不用担心等你早死了我还会移情别恋咱们应该是能够生同衾,死同穴。”
“阿泽,你还气我”
“不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到时候你不会孤单上路,我也不会孤独终老。”
“是我不好”
“这次的药原本也是要邮寄过来的,恰好肖灏要来纽约办事,顺路帮忙带过来”
“对不起,我”
“他把药给了前台才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正在昏睡”
“阿泽,你别说了。”
盛誉晖与李泽相依相偎,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身体虚弱下来倒是不再剑拔弩张,耿耿于怀,彼此心平气和靠着墙喘息。
“还要吃肖灏的醋么?”
“不了”
“还认为我不爱你么?”
“不会”
“以后能别这么小家子气么?”
“”
eason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尽忠职守的下属,头顶上属于白衣天使的光辉也最最明亮,他出于对自家boss和李泽脾气的了解,估摸着饭点过后两人可能又会横眉冷眼彼此厮杀,于是专程来了一趟病房,以防这两人再由相爱相杀转为自相残杀,但他只看见小桌子上来不及收拾的餐具,两个人的人影一个都没见到。
最后是在病房逼仄的卫生间里面看到两个虚脱无力的人靠着彼此的肩膀呼哧呼哧喘息,甚至另辟蹊径,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启了互诉衷肠的浪漫旅程。
洋人医生忍不住朝天翻白眼,淡蓝色的瞳仁中闪烁着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也亏得是他不放心的这一眼,李泽病情没有再出现反复,盛誉晖也及时被抬到床上做治疗,一阵手忙脚乱以后,前些日子还在冷眼相待的那两个人竟然老老实实地躺在了一张床上,甚至在他面前不要脸的搂在一起,彼此轻轻的呼吸。
或许李泽说得对,他还没有真的爱上,目前为止,他与那个老顽固还像是两个随时都能点燃的火药桶,不将对方zha到面目全非都不好意思歇菜休战。
此时他站在门口,远远看着那两个人,突然生出一种渴望,似乎爱上也不错。
李泽与盛誉晖双双住院五天以后得到eason的特赦令,终于回到山庄休养,一进山庄大门的时候不出意外看到ntha那辆拉风又招摇的跑车停在院子中央,那女人不遗余力地对他们俩这种幼稚又可笑的行为进行了冷嘲热讽,她中文词汇向来蹩脚,常常词不达意,说着说着就开始中西结合,被言语风暴攻击的当事人均是泰然自若的站在一边,等到她发挥完毕以后目送着她勾着ea的肩膀高冷的离开。
全山庄的人均是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目送着那辆妖冶至极的红色跑车风一样横冲直撞脱离视野,然后迎接着李泽与盛誉晖进门。
盛誉晖差点要对屋子里扑鼻的中药味发火,但看到李泽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突然间禁了口,只好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中拧着眉头翻看杂志,那一碗的中药喝完他差点当场搜肠刮肚吐出来,只好忍着胃里此起彼伏的翻滚窝在一边,调整呼吸的时候他感觉到李泽轻轻靠近身边,他的手掌带着暖暖的体温放在他的胸口处轻轻顺气。
“难受的厉害?”
“你去试一试”
他这声音带着一些被逼无奈的委屈,眼底还聚集了少许的水汽,李泽看着又开始心生不忍。
“盛誉晖,你争气点,以后就能少受点罪。”
“以后给我喝药能先问过我的意见么?”
“不行,你得听我的!”
“这是传说中得妻管严么?”
“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那让我吻你一下。”
“凭什么?”
“让你也尝一尝这中药的味道,以后就不会这么对待我了。”
李泽眼睛微微眯起,两端眼角恰到好处地向下弯成好看的弧度,他脸颊整整瘦了一圈,仍然带着些许大病初愈的憔悴,但却不妨碍神色中淡淡的纵容和温暖。
他轻轻摆正盛誉晖的脸,自然而然印上自己微凉的唇瓣。
“那好吧,有福同享,有苦同尝。”
“阿泽,我爱你。”
“我也是。”
这下真的彻底完结了,真的没有了,啊,谁还没写长评给我看
但愿看过文的每一个姑娘都可以获得寻求、等待和经营爱情的一点点小的感触或者动力。
但愿疯疯癫癫的二清笔下的疯疯癫癫的人物能够是你们每一天累过以后的小小的安慰。
但愿我可以一直有精力有时间有耐心的讲故事。
但愿大家可以一直有精力有时间有耐心的听我讲故事,听我唠唠叨叨无病呻吟。
但愿我们都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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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6陌上相逢否(eason与adas)
(一)
eason一连在医院值了三天班,身体疲惫不堪,他掏钥匙开门的时候背靠在墙边觉得浑身软成一团,果然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想当年因为盛誉晖病危入院他曾经不眠不休一周还能再开车回来呢。
adas,他的老师,或许也可以称为是他曾经的恋人,昨晚上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身体虚弱的一阵风吹来都能把他掀上天,真不知道这混账这几年在外面是怎么野的,竟然能把身体折腾成这副模样。
当初在医学院的时候他与adas算是很另类的师生恋,其实两个人年纪相差也不过5岁,彼此情投意合而且志同道合,在传道授业解惑的当口确立了恋爱关系。
然后,就是很俗的狗血言情剧,adas是那种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类型的人,靠一副招桃花的精致皮相,游戏花丛,不光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被发现以后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悔过之心,简而言之两个字,adas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等到他被盛誉晖挖走以后,两个人见面的时间更是少的可怜,没想到却给他营造了寻花问柳的良好机会,夜夜笙歌不着家,盛誉晖的眼线那么多,聘用每一个人之前把他所有的底细,包括家里几口人,住在哪里,从事什么职业,从外到内连穿什么类型的底裤都查得干干净净,对于他们的这码事当然心知肚明。
盛誉晖几次侧面提醒过他,adas这个人虽然有才也有姿色,但天性散漫,为人我行我素,也不够忠诚,做本职工作尚可,当也朋友可以,若是做恋人,他则需要有无限的包容心,能够忍受他在心理年龄上的少不经事。
当然不行!
想当年李泽回去找肖灏,盛誉晖都能气得吐了血,那点醋他都吃不了,更何况这是当着他的面出轨,一点都没有做恋人的自觉性,所以,在与adas几次大打出手之后果断地搬出了两个人的居所。
在他这里,有再一再二,但绝对没有再三再四!
随后便是各奔东西,adas因为与他斗气,一怒之下应征进入海豹突击队,一走就是5年。
这空白的五年,他说不清有没有思念,或者是憎恶,当然,关于那人如何鬼混他也不想知道,各自效忠各自的主子,奔波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哦,当然,那年他遭到盛誉晖那个小肚鸡肠的老板的蓄意报复,然后被派去非洲那边做随军医生,恶劣的环境,或者是风沙肆虐,或者是烈日曝晒,再或者是瘟疫横行,缺水缺粮就是不缺饿死渴死病死的人。
他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在当地的医院里碰见了adas。
曾经玉树临风俊朗非凡的人瘦得成了皮包骨头的样子,白皙的皮肤被晒得黑不溜秋,唯一雪白如初的就是满口整齐的牙齿。
他们的见面别具一格,因为认清对方之后,他一个横扫千军如卷席的侧踢就直接踹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惊愕,还是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反正adas是没还手,像个木偶人一样站在那里,任凭他发泄一样的拳打脚踢,末了他被随行的人拉开,只看见那人佝偻着瘦弱的背捂着嘴巴在弯腰低低地咳。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因为他看见了蔓延在他的眼角眼尾处明晰的笑意。
仿佛,甘之如饴。
(二)
那段在非洲的日子过得如鲠在喉,adas变成了狗皮膏药,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紧贴着他,吃饭上厕所都尾随着,就差在他的脖子里拴个狗链子才放心。
“你特么有病吧,自己基地瘟疫蔓延怎么都不见你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当然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追回我命定的恋人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adas带着一脸的憔悴,更像是新添的病容,可那玩世不恭的笑意蔓延在嘴角,仿佛每次都是势在必得,特别轻易地就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滚!非洲大地上找不到让你寻欢作乐的地方了,现在已经到了看见随便一个男人都会让你如此饥渴的地步了么?”
他一边讥讽他一边甩出凌厉的腿风袭击他,那种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怒火就像是漫天疯长的野草,无论如何都收不住。
adas躲得特别吃力,整个身体像是个移动的竹竿,纵然瘦弱灵巧,但仿佛和已经年久失修、濒临报废的机器一样,半死不活的在他手下撑不过十分钟就被打倒在地。
他漠然看着那人蜷缩在满是沙土的地上,浑身都在颤抖,还好死不死地吐了口血水出来,他以为许是刚刚那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牙龈破了流出的血,但是后来才知道那阵子他因为肺部嵌入弹片在医院养伤,他的拳打脚踢崩裂了创口,肺部的伤久治不愈,发展成了咳血。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暴力了!”
“以后你来找我一次我就打一次!”
“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气火爆类型。”
“我恰好相反,看着你只觉得恶心!”
“胡说,当初不是喜欢的死去活来么?”
adas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摸索了一个支点靠在那里,他咳得特别厉害,眼里全是红血丝,但嘴角的笑意没变,一如既往的想让人再次挥拳揍他!
“哦,当初是我瞎了眼!”
“但你现在心里还有我。”
他的声音虚弱的支离破碎,但是语气却那样笃定。
“自恃过高的贱人!”
“你要是不爱我了,心情也就不会这么起伏不定啦,小朋友,别忘了你可是我带出来的学生。”
“滚!”
之后在非洲的日子就是这样,adas隔三差五地来找他,每一次都带着遍体鳞伤被人抬回去,没过几天就再跑过来,他下的手一次比一次重,仿佛不重一点就没有办法解气,就没有办法纾解被人背叛之后又返回来当狗皮膏药缠着的郁闷。
直到盛誉晖发了话,他离开非洲回到纽约,那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
李泽与盛誉晖终于走到了一起,甚至与程越和肖灏握手言和,一路走来,他见证了他们那么艰难的爱情之路,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那恢复了温润如玉模样的中国男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和他说,等他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这样说来,他还没有遇见爱情。
(三)
不久之后,adas回国,以更加不要脸的方式接近他,甚至屈尊跑去了医院应聘,丝毫不介意从急诊室干起,每天累得和条狗一样,下了班以后再跑到他的公寓例行骚扰。
当然,没有一次骚扰成功,他每次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找钥匙开门,然后嘭地一声把门关上,吃饭、洗漱、睡觉,家门口有人守着,也不担心招贼了,睡得踏实了许多。
四天前,纽约市被一场暴风雪覆盖,气温骤降,李泽因为肺部旧疾发起了烧,他一早就去了鸣泉山庄,在那边待了整整一天直接就回了公寓,不出所料又看见了adas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回来以后,他那张下过煤窑的脸变回了原本的肤色,粗粗扫了一眼甚至还有些苍白病态,染着几许淡淡的红。
以他职业医生的敏感度,当然知道他是发烧了,不过这些苦肉计之于他早就没有用了。
“滚开。”
adas倚在门边,挡住了他开门,他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那人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堪堪站稳,然后歪歪扭扭地挪了个位置。
“多少温柔点嘛,下雪天交通事故频发,我从早到晚接了那么多的病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么,你身为院长,体恤一下职工也是应该的么。”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没有义务体恤你!”
“小家伙,性子这么烈咳咳。”
“滚!”
他开了门,听到adas在身后咳得肝肠寸断,心情越来越不爽了。
“哎真伤心,我心痛的快死了。”
“死了最好,但请找个远点的地方,别死在我门口,晦气!”
于是他果断的关上门,把那人的咳嗽声关在门外,晚上的时候他睡得不太好,频频做梦,身上还出了冷汗,于是又起来冲了个澡,再躺回床上就有些睡不着了。
从与adas相遇以后,好像听他周围的人说起过,他现在特别的洁身自好,像是真的改过自新弃恶从善了,不过,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当初要分手离开的是他,现在想要挽回的也是他,凭什么!
快到天亮的时候他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然后起床洗漱,准备早餐。与盛誉晖那位老中医见过几次面以后,他听从老人家的建议,特别的注重保养身体,人生一辈子,有了健康的体魄比什么都重要。
上班开门的时候,门边守着的人直直地朝他的膝盖撞过来,浑身没骨头似的贴着他,一晚上没睡好,本来心情就有些郁闷,开门见鬼,他一下子就火了,毫不客气地抬脚踹了出去。
“要睡滚回你的家睡去,别在我这里碍眼。”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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