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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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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挡到我了作者:莫青雨

第20节

“不排除这个可能,甚至我也可能是奸细。”厉海耸了耸肩,“就是为了不让我们任何一个人会被随便怀疑,所以最好减少影响,不是吗?”

准备到现在的工作全部推翻重来,这不仅加大了工作量,也加大了风险。

厉海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看着落地窗外冬日的阳光,他隐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现在还不能随便说出口,否则太不负责任。

起码自己心里得有一个底,自己不慌了,才能让别人信服。

嗡——嗡——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厉海看了一眼,上面写的父亲。他没马上接起来,看着手机因为震动在桌上慢慢地打转,等到那边挂了电话,才又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说起来……江明兴应该出狱很久了,不知道他又在过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给江瑜带来了新的麻烦,还有梁冰和……左迟。

左迟的那个邀约,厉海最后去了,江瑜当时的那个反应,让厉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可那时候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强势地留住江瑜,非让江瑜相信自己不可,他只是突然累了。

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累的时候,长久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或者说,他以为得到了回应其实只是一个幻觉的时候,他不可能不去在意。

恰逢父母各自回家以后就提出了离婚,厉海那时候突然不知道,所谓的“信任”究竟是什么。

他以为父母就算没有待在这个家,心也是在一起的,他确实有怨念,有不满,但他以为这些终将过去,可最后父母却选择了放弃。

为什么每个人都能那么轻易地就说放弃?努力去相信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所以当江瑜对着他露出躲闪的神色时,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算了”。

无论是什么,父母也好,家庭也好,想要跟江瑜走下去的冲动也好,都算了。

不过事实证明,自我放弃的感觉很差劲,也很难熬。因为抱着“反正大家都如此,我又何必执着,不如算了”的想法,整个人都活在自己给自己设的囚笼里,一旦让自己闲下来,煎熬就会扩散,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曾做出过的那些错误的决定。

幸好,幸好这次江瑜没有放弃。

厉海也说不上现在的心情到底是什么,可他觉得江瑜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以为我考虑的很周到,但那都是我以为的。

或许,他现在的很多想法,也都不过是自以为。而事实如何……通过昨天江瑜的告白,他就已经足够看清。

那种突如其来的狂喜,失而复得的喜悦,想发怒却更想狠狠拥吻他的冲动。就好像一直空缺的那一块,终于补上了,再没有遗憾。

心果然不会说谎。哪怕人再想逞强。

厉海拿起手机,给父亲打了过去。

“小海。”父亲很快接起了电话,说,“在开会啊?”

厉海嗯了一声,“怎么了?”

“是这样,我们单位今年准备集体去国外旅行一次,这种团队单不知道你们公司接不接?”

“接。”厉海放下腿,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了面对客户时的精英微笑,“一共多少人?预算多少?”

……

江瑜今天一整天腰背都很痛,大腿内侧的肌肉也总觉得扭着,不舒服。

他蹲在货架前,慢条斯理地摆东西,余叔顶着一头花里胡哨的方巾看着他,“你……还好吗?”

“啊?”

“感觉你好像肌肉拉伤……不,是韧带拉伤吗?”

江瑜啧了一声,“你没别的事可做了吗?观察我做什么?”

“嘿,火气这么大。”余叔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我昨天夜观星象,总觉得最近有事要发生。”

江瑜站起身,摘下余叔的墨镜,“你这是想干嘛?打算举个牌出去当半仙?”

“别小看这门生意啊。”余叔咂嘴,“那些富商信得很,有钱人,花钱买平安。”

江瑜叹气,锤了锤腰,“我不舒服,上楼去歇会儿。”

“哦。”余叔看着他走路的姿势,想了半天说,“你们是不是搞到一起了?和那个……老同学?”

江瑜:“……余叔,你好歹也是做叔的人!”

余叔摆摆手,“行行,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

江瑜费力地爬上楼梯,缩进角落的懒人沙发里。

这沙发还是之前余叔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觉得放在这么一个角落里刚合适。

江瑜觉得自己有点发烧,明明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却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脑袋又很重。腰不舒服,腿也不舒服,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能使上劲。

那小子可真够狠的啊。江瑜脑子慢半拍地想:这是故意的吗?一定是故意的吧。

等江瑜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过了会儿,余叔上来帮他盖了毛毯,要下楼的时候江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江瑜的手机铃声调得非常大声,跟广场舞上的公放喇叭一样。余叔快步过去拿起了电话,屏幕上显示——江明兴。

“喂,江瑜现在……”

余叔的话还没说完,江明兴已经扯着嗓门嚎了起来。

“江瑜!你马上给我回来!梁冰那个臭婆娘,老子这次一定要她好看!”

第六十四章一起回家

第六十四章【一起回家】

余叔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不是江瑜。”

江明兴愣了一下,扯着嗓门吼:“你他妈谁啊?江瑜那小子呢?你是不是偷他手机了?!”

是怎样的一个人,在情况不明之下可以直接说出“偷手机”这种词呢?世界上有那么多种可能性,为什么就只能选择这一种呢?

余叔没跟江明兴有过接触,但从徐逸严那里也多少了解一些江瑜的家庭情况,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我是他的老板。”余叔说,“江瑜现在不在,手机放在桌上了,我只是代他接了个电话。待会儿我会让他回电话给你。”

“……哦。”江明兴也半点没有道歉的意思,咕哝了一声,“那小子搞什么呢,手机不带在身上还有意义吗?”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余叔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最后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睡得很沉的江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叫醒他。这小子睡觉从来都不安生,时常睡着了还皱着眉头,难得今天嘴角带了笑意,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还是让梦多延续一会儿吧。

江瑜一觉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腰更酸了。他揉了揉眼睛,身上的毛毯掉到地上,余叔上来倒水,看到他说:“醒了?”

“啊……”江瑜看了眼墙上挂的钟,一下蹦了起来,“我只是打算眯一小会儿,对不起余叔……”

“没事。”余叔摆摆手,“今天也不太忙。”

江瑜松了口气,揉了揉腰,“余叔……你那儿有膏药之类的吗?”

“哪里痛?”余叔看他动作,“腰啊?”

江瑜有点尴尬,“就是不小心扭伤了,呃,搬器材的时候。”

“你来帮忙这么久,就从来没扭伤过腰。”余叔嗤笑一声,拉开柜子翻出一张膏药扔给他,“你爸之前来电话了,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江瑜拿膏药的手一顿,余叔看他一眼,江瑜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糟糕。

“他……最近没给你惹事吧?”

江瑜恩了一声,“出监狱之后就一直挺老实的,社区给介绍了一份兼职,每天在超市帮忙。”

“是嘛。”余叔笑了笑,“我先下去了,记得给你爸回电话。”

“……嗯。”

同一时间,厉海在电脑上翻到了徐逸严的电子邮件,正在跟徐逸严聊天。

那位老师在他记忆里一直很温和,又亲切又善解人意,感觉是个难得的好老师,不过……是他打开邮件的方式错了吗?为什么从对方的回复里,他半点“亲切”“温和”都感觉不到?

厉海:“徐老师,我是厉海,江瑜以前篮球队的同学,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江瑜的事情,方便留个联系电话吗?”

徐逸严:“不要。”

厉海:“……不打电话也可以,可以留个微信号吗?”

徐逸严:“不要。”

厉海:“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名启中学的徐逸严老师吗?”

徐逸严:“是我,我记得你厉海,天天跟在江瑜身后的尾巴虫。”

厉海目瞪口呆地看着邮件回复,只觉得自己不像是在跟一位老师说话。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性?

厉海还没想好如何回复,对方的邮件又发了过来,“为什么突然想问江瑜的事?”

厉海忙回复道:“最近碰到了他,和他聊了很多,听他的意思你在这些年里帮了他很多忙,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我出国之后,他发生了一些什么事。麻烦徐老师了。”

徐逸严:“你可以直接问他。”

厉海叹气,“如果能问的话,我就不会来找老师你了。”

徐逸严:“???”

厉海说:“我和他之前有些误会,现在我们彼此都不想再谈以前的旧事,但我个人还是很想知道……我出国以后他过得怎么样,江明兴有没有再难为他。”

这一次直到下班,徐逸严也没回复。

到家的时候,小瑜照样出来迎接,小海依然在沙发后面探头探脑。

厉海摸了摸小瑜的脑袋,等他关上门在玄关换好鞋,小海才摇着尾巴,慢慢走了上来,蹭了蹭厉海的手。

厨房里传出菜下油锅的声音,刺啦一声,片刻后有东西乒乓砸在了地板上,同时传出了一声低叫。

厉海冲进厨房,“怎么了?!”

江瑜正握着手在水龙头下冲水,“没事,被锅盖烫了一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厉海皱眉,走到江瑜身边,发现他手指被烫得通红,掌心也红了,明显是整只手覆盖上去的。

江瑜干巴巴笑了笑,“忘拿帕子垫着了。”

“……发生什么事了?”厉海抱起手臂,靠在墙壁上看他,“你这明显是心不在焉才会造成的,你怎么不干脆把手放进油锅里?”

江瑜抿了抿唇,“就是……走了下神,没什么,在想工作的事。”

“是吗?”厉海歪了歪脑袋,俯下身凑近他,盯着他的侧脸,“在想工作的事?”

江瑜眼神闪了闪,这么一瞬的迟疑足以让厉海怀疑。他关了水龙头,一把拉过江瑜的手拖着他出了厨房。

“厉海!痛……”

厉海从冰箱里掏出冰块,拿帕子包了一下贴在江瑜通红的手心上,然后将他按到沙发上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江瑜只得道:“我明天得回一趟家。”

“是江明兴?”厉海眯起眼,“他又怎么了?”

“为什么一定得跟他有关系?”江瑜看他,“就不能……就不能是因为其他什么事吗?”

“如果左迟还在,可能还有其他选项,可左迟现在也不在老家了对吧?你没有理由回去。”

江瑜无奈,“从以前到现在,我好像就瞒不了你什么事啊。”

厉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说吧,怎么了?”

“江明兴让我回去,说梁冰独吞了我的一份财产……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财产,反正他是这么说的,让我回去把钱要回来。”

“财产?”厉海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所以我想回去看看。”江瑜其实一直很在意之前江明兴说的话,他还记着梁沐这个名字。

“有个……叫梁沐的人。”江瑜决定告诉厉海,让对方帮自己出出主意,“是江明兴无意中说出来的,只有一瞬,但我记住了。他当时说,还不如当初把我让给梁沐,我觉得……这个叫梁沐的人应该跟梁冰有什么关系,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厉海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惊讶了一下,“是吗?还有这回事?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可能,梁沐……可你不是只有两个舅舅吗,他们也不叫梁沐啊?”

“我、我是说或许,或许有没有可能,梁冰不是我的……妈妈?”江瑜心跳有点快,其实从江明兴脱口而出这个陌生名字的一瞬间,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可能一般人也并不会这样去联想,可不知道为什么,江瑜就这样想了,而且还觉得……很有可能。

“不是你妈妈?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梁冰不是你生母,你生母是那个叫梁沐的人?可你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一个名字,万一是个男人呢?”

“那……或许是父亲?”江瑜说完,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电视剧看太多了,都开始胡说八道了,不,应该是你的错,我今天有点发烧,应该是脑子烧糊涂了……”

“你发烧了?”厉海重点一秒偏离,伸出手摸了摸江瑜脑袋,“没烧啊?”

“已经好了,下午在公司睡了一觉。”江瑜拍开他的手,“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厉海摸了摸江瑜的脑袋,一脸同情,“怎么办呢,我以后要对着一个疯子了?”

“是啊。”江瑜皱鼻子,“趁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

“那可不行。”厉海乐了,搂过他亲了亲,“疯了才好呢,只认得我,谁也不认得,我就可以把你一辈子关在我眼皮子底下。”

“哇,好变态啊。”江瑜赞叹,“不愧是污厉。”

两人这么一插科打诨,之前严肃的气氛就消失殆尽了。

吃完饭洗碗的时候,厉海挤开江瑜,自己挽起袖子开始洗碗,江瑜有点惊讶,“我来就好了,不是说好了我做家务……”

“那是之前的约定,约定的是你帮我喂狗,顺便做家务。”厉海头也不抬地说,“现在不一样,你被我睡过了。”

“……”江瑜对厉海在某些地方的耿直实在无语。

“老公对老婆好,天经地义。”厉海笑了笑,甩甩手,“老公帅吗?”

江瑜深吸口气,扯出微笑,“欧巴,我快被你迷死了。”

“明天我陪你回去。”厉海乐够了,话锋一转,“待会儿我去订机票,恩?”

江瑜皱眉,“你还上班……”

“没事,就当出差找灵感。”厉海洗干净手,在江瑜衣服上擦了擦,“这个你就□□心了。”

早上七点,张择一收到了厉海的请假信——当然只是顺便告诉他一声而已。

张择一从床上蹦了起来,马上给厉海打电话,“这个时候你请假?你有冇搞错啊?!”

“很快就回来。”厉海边开车边道,“你不是想知道奸细是谁吗?照我说得去做,就能把他逮出来。”

第六十五章往事如烟

第六十五章【往事如烟】

太久没回来,曾经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都换了模样,很多地方的路牌也换了,小路扩建成了大路,比赛过的体育馆翻修,焕然一新。

一起吃烧烤的地方换成了火锅店,一起压马路的街道铺了绿化带,十字路口的上方都挂上了显示屏幕,滚动播放城市不文明行为新闻。

曾经朴素又简单的小城,逐渐变得科技化和繁华,路上车多了许多,计程车司机挂着个耳机,一边开车一边和朋友抱怨着。

厉海看着窗外,说:“自从毕业后我就没回来过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江瑜也道:“我也很久没回来了,都快认不出了。”

厉海失笑,“这么说来我们对故乡还真是薄情啊。”

江瑜啧了一声,看他一眼,“彼此彼此。”

江瑜家附近倒是没怎么变化,老旧的住宅小区,大概是因为实在太老旧了,地域又比较偏,暂时还没有人来重新开发。

巷口老婆婆的早餐摊变成了修鞋补拉链的地方,厉海停住脚步,“需要我在外面等你吗?还是要我陪你进去?”

江瑜拉了他的胳膊一下,“都到这里了还装什么?我要是让你在外面等着,不知道对我发多大火呢。”

“我对你发火?”厉海挑眉,“有过吗?”

江瑜拉着他往前走,“你是冰山之火,跟别人的火都不一样,人家燃烧起来是暴跳如雷,你燃烧起来……啧,漫天都是冰霜。”

“什么乱七八糟的。”厉海乐了,“那到底是火还是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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