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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大太监作者:轻微崽子

第1节

《高能大太监》作者:轻微崽子

文案

袁歆沛:将来皇上老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陪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人,还是奴才。

苻秋:东子,朕真不想再叫你东子。

二白:阿弥陀佛。

这是一个告诉大家“非礼勿视”的故事。

内容标签:年下近水楼台铁汉柔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袁歆沛,苻秋┃配角:二白没有五┃其它:忠犬,主仆

【卷一:丧家犬】

第1章五两

是大过年的时候。

东子入宫。

过大的一件袍子挂在他身上,在寒冬腊月里躺在条长凳上。

“起来,裤带都不松,等你爷爷来给你松呢!”

大手一把将东子像提鸡仔似的拎了起来,他有点木讷,瘦得像只猴精。两边脸干燥脱皮,一点不像是官家出来的少爷,倒比宫里面白脂腻的太监还糙。

这时候外头传来个柔媚的女声——

“秦三哥。”

秦三把雪亮的薄刀片随手搁在一旁,便应着声出去了。东子圆亮的眼珠动了动,朝木凳边挪了两步,薄薄的刀片映照着他的手指,指头上满布着血口。

都是流放出去这五天里弄的。

窗户边一声响动。

东子天真又茫然的目光看见一颗圆亮亮的脑袋,外头那双同样澄澈的眼盯着他,眨了眨。

“让我看一眼!”奶声奶气的个声音。

小圆脑袋消失了。

没片刻,换了个有头发的爬上窗口来,淡淡两道眉毛拧着。

“师傅不在!”那声音透着兴奋。

“二蛋你好重。”

淡眉毛站不稳地晃了两下,但仍然扒在窗户上看东子,东子也不看他了,拿起薄刀片,扯松裤带。

他猛地一下蹙眉,小小的身体颤了颤,刀锋自皮肤划拉过去,他的手肘以崎岖僵硬的姿势动了下。又拿起旁边个瓷瓶,拔了塞子往裤子里抖什么。

白刀子进去的,红刀子出来。

东子静静爬上长条板凳躺着,两条腿因为冷和紧张不停抖动,窗外偷看的小男孩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板凳上的东子,流了很多血,快要染红半条裤子的血量。

“二蛋你快……小和尚撑不住了……”

男孩使劲抓住要被底下猪一样的队友扯掉的裤子,叽咕了句,“他流了好多血……要不要去叫太医……”

只听轰的一声。

东子侧过头,窗户外面没人了。他的裤腿里热热的血流到脚踝,又湿又凉。他就那么乖乖躺着,等着秦三师傅回来,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只等着和师傅说一声——

“后面排着的弟兄还那么多,小的自己动了手,上过药了不要紧。”

而秦三回来,一瞥东子满裤子血,索性问都没问一句,一脚把他踹下板凳去。

“自己弄好了还不快去领牌子,躺着等人伺候啊?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儿收拾齐整了,老老实实见太子去。真不知道娘娘们怎么想的,怎么弄了你这么个干巴巴的,还指名道姓要你去伺候太子。你这么个粗手笨脚样,还这么瘦,能伺候啥?”

刚说着,东子腿没迈开,在门槛上摔了一跤。

“嘿,说你还来劲了。”

秦三迈步过来提腿又要踹,东子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一地的血弄得秦三心烦地骂骂咧咧。

☆☆☆

四更鼓。

整座大楚皇城还笼罩在静悄悄的夜幕里。

东子耸了耸眉毛,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个身,满足地喟叹出声,眼睛一眯一眯的,脑仁一黑,把那丝清明掐灭了。

皇上没上早朝。

“后宫才塞进的新人,听说是江南美人,个顶个的水灵,八王爷精挑细选出来刚送的。”

“八王爷真有心吶。”

“能不有心吗,听说下个月便要回来啦。”

大臣们议论纷纷,出了朝堂,从五更点卯等到现在太阳都出来了,皇帝才派了个人过来传话说不上朝了。

年纪轻。

毛躁不稳重。

这些话大楚皇帝苻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会儿正趴在他亲娘,如今的太后腿上,由着亲娘挖耳朵。太阳照在他嫩生生的耳廓上,微微泛着红。

“这么大人,成天就腻在母后这里,像话吗?”

苻秋两条眉毛肖似了从前的皇后,现在的太后,细细的两弯柳叶,懒洋洋地睨着眼,手里绞着太后胸前垂下的绦带。白光一晃一晃的,他母后推了他一把,“好了。”

“母后,八叔什么时候进宫啊。”

宋太后将耳挖子递给一旁宫人,拉扯着苻秋的衣袖,替他整理上衣下摆。龙袍很是贴身,苻秋当皇帝也有五年了,从前的娃娃皇帝,现也已经十五岁了。生得白玉生生的,威仪是有,但都是使唤人使唤出来的。

宋太后叹了口气,“不能总这么赖着你八叔,八叔要帮你操劳国事,还得替你打仗,分身乏术。下次再也不准这么一道旨就把人调回来。”

苻秋的嘴一撇。

“起码要先告诉母后一声。”宋太后无奈道。

“嗯!”

苻秋答应的事,多了去了,至少光不随随便便召见八王爷这件事就答应了不止十回。

从太后宫里出来,宫道上阳光强得让人难以睁开眼。宫人立刻打伞过来,那人低垂着眉眼,苻秋比他要矮一个头,正好那人点头哈腰地低着头,也便差不多把这一个头的差距扯平了。

“还不走!”

唯唯诺诺应了句“是”的男人默默挨了一脚,便仔细着苻秋的步伐,不远不近跟着,保持在能替他遮阳的距离。

“过来些!”苻秋语气不善,脚底下又踹了那蠢笨的奴才一脚。

二人并肩而行,苻秋脸色才稍好看了些,往后瞧一眼,宫人们都离得远,他压低着声音,碰了碰身旁人的手。

东子像被雷劈了一般迅速地往后一退,就把苻秋让到阳光里去了,又赶忙举着伞追上来。

“蠢奴才。”苻秋恼道,又凶神恶煞地侧头冲脸色发白,额头出汗的男人道,“朕的八叔这几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八叔会带朕去骑马。你去找一身骑马时候穿的衣服。”

东子又默默应了声“是”。

私底下苻秋在肚子里给东子起了个新名字,叫“是是先生”,一天到晚唯唯诺诺地在他跟前晃来晃去,看着就心烦。还没半点脾气,无论苻秋踹他再多脚,都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这种木头人,有什么意思?

夜幕降临。

寝宫里熟悉的暖香令苻秋心情大好,也懒得计较了,桌上多剩下道鱼,他光把肚子上那两片剔去吃了,就让人赏下去给东子。结果可好,那奴才还不稀得吃,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了。

苻秋要不是没养猫,真觉得还不如赏给一只猫去吃。

苻秋饭还没吃完,这就没心情吃了。又不能把那奴才拖下去打,也不是没打过,那就是个闷子,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个屁来。

“不吃了。”苻秋把筷子一丢。

满殿的太监宫女也都习惯了,端来粗茶给他漱口。

不过两日。

八王爷快马加鞭于四更天进的京城,一通快马直接进宫。这八王爷何许人?先帝的亲哥哥,按着大楚立嫡立长的习惯,本来苻秋也不该是皇帝的儿子,更不要说现在坐在龙椅上了。

八王爷到皇帝寝宫时,天子还在床上睡着,被人猛掀了被窝,只听一声怒吼——

“大胆!”

“嘿,小子,说谁大胆?”

只见一张威严的脸,即便是笑着,也难褪去沙场风霜刮出来冷硬。

苻秋先是张大了嘴,接着往八王爷身上一挂,环着他的脖子不撒手,赖皮道,“八叔背我!”

“背背背,要不要举高高啊?”

没等苻秋答话,八王爷响亮的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屁股上,浓眉一竖,“都十五岁了,不是五岁。还不快起身,待会儿五更点卯,看你今日又想不上床。”

苻秋咧着嘴傻笑。

“这不是有八叔吗?”

“八叔不是回来替你上朝的。”八王爷苻容当年不受皇位,实是因为他心在朝堂,不喜欢宫廷憋闷,爱的就是个纵马万里的爽快,“这回来是问你要银子的。”

苻秋愣了愣。

“没问题,上朝时候朕去问问户部尚书,有钱!”

苻容捏了捏他圆溜溜的脸蛋,“有钱就好,拿不出银子八叔就只有把你的后宫拆一部分拿去换钱。入冬之前,钱粮都要到位,不然这一仗,不好打。”

大楚在对南边的南楚开战,说是南楚,乃是前年雪灾时候揭竿而起的一支义军,占了南边五个州,渐渐竟然坐大了。先帝生前大楚大肆征战拓展疆土,驾崩后消停了两年,现在才腾出手来把南楚料理了。

苻秋也是想过的,直接在朝堂上问怕有不便,散朝后单独把户部尚书留下来一问。

可好,户部尚书哭丧着个脸——

“别说十万两,就是五万两,也得七拼八凑。明年皇上大婚,太后要修行宫,这都是钱……”

苻秋倒是没想到,国库会没钱。毕竟自从雪灾之后,这两年也算风调雨顺,各地平安无事,赋税也都按时入库。

只现在钱不够,不知道怎么向八叔交代。

正犯着愁,只得老老实实躲在寝宫里,心里忐忑地缩在被窝里。心说,最好八叔能迟点来找他,实在不行干脆下道旨让八叔去戍边得了。

这时候一个干瘦的男人影子在门口晃来晃去。

见他拿起个花瓶,擦得可带劲。

苻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下地,朝着太监走去。

大楚的太监穿一身青色太监服,衬着东子还是一副干瘦的样子,皮肤苍白的,咳两声就喘。

苻秋站住了脚,蹙眉道,“又病了?”

东子茫然看他一眼,手忙脚乱放好花瓶,跪在地上回话,“奴才没事,一点风寒。”

“朕是想说,有病就别出来当值,待会儿病气过给朕,别说你一个,你们那一个院子的奴才都得掉脑袋。”

东子白着张脸,嘴唇木讷地闭拢,不说话了。

“下去吧下去吧,看着你就心烦。”

前脚东子出门,后脚皇帝更心烦了,就在这时候,天大的烦心事都比不上要债的八王爷。

一个中年男子声音从门口传来——

“皇上上完朝,想必银子已经有了吧?”

苻秋心里一哆嗦,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没片刻就像拔萝卜似的被八王爷从被子里倒着提了出来。

八王爷难得慈眉善目,“钱呢?”

“……没有。”苻秋想哭了。

“那仗还打不打了?要不要八叔打脸给全京城人看啊?”出城之前八王爷立了军令状,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打!八叔您先回去,半个月后,朕一定把十万雪花银送到前线去!”苻秋一咬牙。

八王爷眯了眯眼,“反正八叔没事,在京城守着你,半个月后再去前线不迟。”

苻秋在肚子里默默数起了他靴子里的五两私房钱。

谁他娘说皇帝富有四海?他只有五两!

第2章逃宫

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这事苻秋当然知道。只钱这东西,就算是钱生钱,也得怀胎十月不是?

八王爷在宫里住了下来,听说那边宫里吃得那叫个寒碜。

三菜一汤。

腌萝卜、炒青菜、小葱拌豆腐,两片炒青菜剩下的菜叶子,放大锅里搅两搅,就算是汤了。

苻秋陪着苻容吃过一顿午饭,立时涕泪横流握紧拳头宣誓,“八叔您放心,朕一定会励精图治当一个好皇帝,不就是十万两吗!朕不吃饭也得凑出来。”

八王爷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就怕皇上不吃饭也是杯水车薪。皇上那点饭量,打算替军营养虱子?”

八王爷走后,苻秋盘腿坐在床上纹丝不动。

殿内偏有个不长眼地走来走去,苻秋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干干瘦瘦的东子,拿着个前朝的古董花瓶正擦着。

若是把宫里的古董都收拾出去卖掉,现在他有差不多二十个妃子,分别住在十二个宫,每间宫殿出四五件古董。

就不知道每件古董多少钱。

“喂。”

苻秋出声突然。

只听“咣当”一声,不知多少两银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东子连忙跪下,却一句告罪的话也说不出。手掌压在碎片上,一听苻秋的声音他就像冻僵了般,什么都说不出。

“你是没事做还是怎么了?成天里就擦擦擦,能不能做点有用的?擦古董能赚钱吗?能打仗吗?能让朕身心舒坦吗?会不会伺候人!”

东子磕着头,头点在地上,整个身体沉默而寂静地弓着。

苻秋恼火地站起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下去下去,看着就烦。”

东子唯唯诺诺地爬起来,弯着腰,倒退着出去。

苻秋的目光落在花瓶瓷片上,雪白的瓷片粘着红色的血。苻秋眼皮跳了跳,又喝道,“回来!”

脚刚迈过门的东子浑身一僵,双目垂着,依言回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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