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头一次开始埋怨老板:“昨天又忘了给手机充电吧!”
宋忱哭笑不得,“偶尔有一次忘了。”
所以今天看戏看到了一半,剧目就停止播放了啊!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居然看不到结果!
“不过照这样子,两个人自己慢慢谈也能圆满解决……”宋忱想了想,神色笃定,“反正我为花游拟定了十二套对策,总有一种用得上!”
钟晚扭头,看见他胸有成竹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跟着这个人,可比什么工作都有意思啊。
世事难有圆满,宋忱没亲眼目睹委托人的圆满结局,不过在三天后花游主动付清了剩下的钱,然后提出要请他们吃饭。
“你觉得那两个人最后说了什么?”缺乏人际交往经验的钟晚依旧不解。他一直不需要讨好什么人,所以也懒得琢磨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其实很容易就推测出来了。”宋忱神秘地一笑,转过身继续在柜子里翻找衣服,“我的灰色风衣呢?”
钟晚索性放弃了追问,提醒:“你那天随手扔在洗衣机上面,攸宁就洗干净搭在阳台了。”
“好,晚上跟我去吃饭。”宋忱关上衣橱的门。
总裁设宴,档次肯定不低。在一间颇有格调的粤菜馆子里,反倒是被请客的两人先到了。钟晚对菜单上的东西很满意,清清淡淡,吃了也不伤胃。
过了半个小时,不间断打着电话的花游推门进来,冲门口的侍应生点一点头,继续谈着什么生意。再然后是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叶清商,只要屋里有外人,他就绝不抬头。
“问题解决了?”宋忱笑着问,然后觉得有些疑惑。难道花游和钟晚一见如故了?不然进门的时候,为什么他先和自家员工打招呼呢?
“没有解决。”花游也笑着回答,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放松地舒了口气,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叶清商。
这其中的疑惑,除了当事人也只有宋忱能理解。而且从某个角度看,恐怕宋忱都比他们理解得更多。
不过钟晚不想问,至少现在不想。
听老板说话的最佳场所,显然是在家里,在他的床上。内容不重要,讲的人才重要。
菜色点过了一轮,花游的手机还是没停歇,那段铃声屋里的人都听腻了,“不好意思,我要出去接个电话。”
他离开前,一只手垂在身侧曲起小指和无名指,冲钟晚使了个眼色。
“我去趟洗手间。”钟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两个人小时候是朋友,涉及到家中的利益,“关系不错”都算是很好的形容词了,从前玩的时候自有一套交流的暗语,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跟上来。
于是“尿遁”的方法屡试不爽,只留下宋忱愈发纳闷。
难道……阿晚开始肾虚了?
洗手间里,钟晚发现里面没人,正适合谈话,“怎么了?”
“有件事估计需要你帮忙。”花游直接进入正题、
钟晚一愣,“那就去找我大哥啊。不过我们两家的生意,有共通的地方吗?”
“总得允许我发展一下其他产业啊。”花游笑了笑,凝视着镜中自己意气风发的模样,“和你大哥不熟,所以先探探你的口风。”
钟晚本来就不耐烦这些生意人的种种思量,应付地点头,算是同意了。
“本来以为近墨者黑,你跟你家老板混久了也变成那样儿,没想到还和以前差不多。”花游的夸奖听起来非常没有诚意,“不过说起来,魔都那边传出来宋忱的消息,听上去都有点……”
“有点什么?”钟晚态度突变,一下子沉下脸,一字一句问,“你,从那边打探他的消息了?回答我啊!”
☆、第27章
花游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和盘托出,“托了人问问,那个时候还不太放心,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必须用人谨慎,怎么了?”
“看到我陪着他你还不放心?”钟晚情绪莫名失控,扯过他衣领拉向自己,“之前我告诉你不要想着打听他!我说了没有?啊?”
他一直是个内敛含蓄的人,不动声色,看似城府很深,可实际上是懒得算计。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钟晚,居然为某个人如此愤怒!
“只是打听一下,不知道底细的人我从来不接触。”花游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如果你是不希望我因此看不起他,那么我保证会做到的。”
反正他不觉得有什么,钟晚这样子,真是莫名其妙。
“那些人总会从你这条线知道宋忱在这里!”重重一拳打在洗手池上,钟晚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试图平复情绪。
然而只是徒劳。
“如果你知道真正的原因,那么一定会为刚才的说法感到后悔。”钟晚冷冷开口。
必须要走了,不是宋忱,而是他。
彭家的人会不会根据花游的线索找过来?然后又该怎么解决?
正面和他们对着干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去解决,先打探消息,然后再定下进一步的对策。
要想个好点的理由啊……
毕竟以宋忱的心思细腻程度,简单的谎言总会马上就被识破了。
但是这件事不能再拖。
“我不喜欢威胁人,他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事,那么我不介意做点什么。”撂下这句话,钟晚就转身离开。
花游赶紧拦住他,只觉得郁闷,明明刚和叶清商和好没多久,又出了烦心事,“一个消息换来这么大的威胁,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喜欢的人。”五个字就解释了一切,钟晚看向他,怒火一点点收敛进漆黑深邃的眸子,“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看好他。出了事,有十个叶清商我也给你搅黄了!”
花游很有骨气地撇撇嘴。
……
“老板,不吃饭了,我家里出了急事,得离开一趟。”回到包厢时菜刚刚上齐,钟晚却来不及看一眼,急忙抓起自己的外衣。
宋忱和叶清商正聊得开心,闻言着实愣了一下,“家里?在哪儿?”
说起来,还不知道阿晚的老家在哪里。他的咬字发音又相当标准,根本听不出是哪儿的人,不过斯斯文文地有点南方味道。而宋忱的原则就是这类事情对方不说他就不问,人人都有权利守住一些事,他自己都瞒了不少呢。
“父亲急病,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不好照顾他,我必须回去帮忙。”钟晚回答得避重就轻,同时在心里默默忏悔。
爸妈,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就麻烦你们演一回戏了……都怪花家的小子不好好呆着,乱打听什么!要是彭家通过花游摸到这里,他就立刻去找那小子拼命了!
宋忱马上紧张起来,追问:“要不要我也过去搭把手什么的?”嘿嘿,可以趁机在阿晚家人面前表现一下,万一以后成了呢?
不过,还是成不了吧……
钟晚摇了摇头,只说不用,匆匆忙忙地穿上外套,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订机票,“现在、立刻飞魔都的机票?没有吗?晚一点或者头等舱都行!什么叫天气不好不能飞,你们的飞机行不行啊,不行我就自己飞过去啊!”
万年技术宅已经愤怒到口不择言了。
只可惜“天气”这种因素,是不以人类意志为转移的,到最后,钟晚只能买了张高铁的一等座,在寒风里打车前往火车站。
在路上的时候,还收到宋忱关切的短信:“不要着急,先问问医生是什么情况。晚饭的佛手排骨挺好吃的,我给你打包了一份。”
钟晚皱起眉头,在黑暗的出租车厢里凝视着手机屏幕,慢慢回消息:“你吃吧,我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爸没大事,只是因为天气突变感冒了( ̄▽ ̄”)。”
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否则,他又要离开了。那种深切的恐惧表情,钟晚不想看到第二次。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傻气呢?
……
宋忱,一直是以“才思敏捷伶牙俐齿”而自夸的人。可惜他不知道钟晚会这样评价自己,不然早就冲过去掐着他的脖子,逼迫对方改口认错了。
搭档走了,工作还要继续,不然拿什么养这大大小小的一家子?
而花游,很显然是个受待见的客户——出手大方,事情也少,很明白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对于宋忱的任何对策都不罗嗦。
只是每次看宋忱时,目光中掺杂了一丝愧疚,这就比较奇怪了。
“他暗恋我?他以为叶清商暗恋我?他以为我暗恋他?”宋忱满腹疑惑。
钟晚离开的第二天,两个人照样保持着联系,不过对于这次客户的爱恨纠葛,钟晚明显没有什么兴趣,只回复了一句“等我回来就听你讲”,然后没了下文。
而宋忱属于那种不说话就能活活憋死的存在,干脆拉着纪攸宁去长篇大论了。
“哥,我在洗衣服呢!”纪攸宁虽然想听自己偶像不为人知的八卦,但是老板要求他放下一切活计,只能好好听讲,这就有点问题,“钟大哥走得匆忙,攒了好几件衣服,而且还不能机洗,下午我得去趟干洗店。”
宋忱靠着盥洗室的白瓷砖墙,探头看了看篮子里另外分离出的几件衣服,“以前你不在,阿晚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扔到洗衣机里随便搓搓就行了,干洗什么。”
纪攸宁把碎发别到耳后去,指了指那个篮子,“喏,没商标的那几件看款式不是雅格狮丹就是g阿玛尼的高定,机洗就毁了。”
“不可能。”宋忱因为他看走眼的举动差点笑疯了,“肯定是地摊的高仿,我一个月才给他开多少钱啊,他平时都不怎么买衣服的。”
那一副笃定的样子,让纪攸宁的看法不禁动摇起来,嘀咕:“这面料摸起来……不像啊……算了,还是拿到干洗店去吧。”
“好了好了,听我说!”反正宋忱目前闲着没事,干脆帮他干活,“昨天晚上阿晚走了以后,叶清商那个小没良心的和花游狂放闪光弹,我的眼睛都要瞎掉了!不过话说回来,花游看着精明决断,情商根本就是负数嘛。”
纪攸宁津津有味地听下去。
“唉……可惜偷听他们谈话的时候手机正好没电了,不过我自己推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宋忱拿了点洗衣粉,把厚实冬衣的领口袖口认真搓洗几遍,“起码叶清商包装起来的形象,有一点和他的真实性格是吻合的,那就是上进心。”
“哦——”纪攸宁拉长了调子。
真正接触了偶像之后,他的脑子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只剩两个字——“幻灭”。娱乐圈里,叶大明星一直是以“温柔努力”的人设为卖点,可惜……真正的他……说句不夸张的,还不如宋忱呢!
“花游的名字你肯定听说过吧,他接手家业的时候,叶清商还是个二流歌手呢,没事跑跑综艺什么的。”宋忱继续讲,“时间一长,两个人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了。叶清商虽然又懒又挑剔,却不是吃软饭的人,他不会喜欢这种依附的生活,就和他分手,自己去闯了。”
受到偶像经历的鼓舞,纪攸宁的眼睛闪闪发光,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粉错人!
宋忱换了件衣服继续搓,“大致就是这样,两个人吵架的时候,正好我……嗯,生了点小病,去叶清商家住了一段时间,那会儿正好他刚红起来,花游一生气就再没联系他。叶清商也觉得他是默认了自己出去闯荡的做法,专心发展事业去了。”
“两个人,就不能在一起,然后各自打拼吗?”纪攸宁把甩干的衣服拿出来抖了抖,挂在衣架上。
“嗯……花游不是那种人,他喜欢谁,就宁可把人关起来没事儿看两眼,再说你也太小看狗仔队的能力了,这段关系绝不能被曝光。”宋忱轻笑,接着叹息,“老老实实当个米虫多好,我还想要这种被人养活的生活呢。”
正在晾衣服的纪攸宁扭头,“老板,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啊?”
“怎么可能!”宋忱刚才明摆着是开玩笑,“花自己的钱才不心虚呢。对了,过几天有场好戏,我策划的,你要不要去看?”
“是什么?”纪攸宁一下子来了兴致。
天空还是没有放晴,空气依旧寒冷,洗衣粉干净的香味里,宋忱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直到很多年后,那件事恐怕都会频繁地被人提起,更成为了验证粉丝够不够土豪的一个标杆!
总而言之,哪个明星有这样的脑残粉,这辈子也算值了!
周六晚上九点左右,正是帝都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连日的阴沉天气没有冰冻人们的热情。广场上行人依旧不少,只不过各个双手紧插着口袋,神色匆匆。
然后一个个的,逐渐放慢了步子。
庞大的户外led显示屏,向来是广告商们的必争之地,或者播放一下最近的电影预告片。可今天,有个并非主演的人却独占了黄金时间很久。
清澈得乐音叮叮咚咚地响起来,那是叶清商作为歌手出道时的某首主打歌,几年前还火过一阵。紧接着路人发现,大大小小屏幕上,播放的v并不是和那首歌配套的,反倒更像是粉丝剪辑的那种。
包括了叶清商出道以来大部分的镜头。
第一次开演唱会,综艺节目的耍帅动作,野外真人秀里受了伤还逞强的微笑,还有电影节上拿了配角奖的含蓄点头……
一分一秒,这首歌似乎没有尽头。
最后画面漆黑渐渐隐去,浮现出一行字:“不管你有没有拿奖,拿了多少奖,都是影帝。”
v到此为止。
路人议论纷纷:“这是粉丝干的吧?我靠,叶清商居然有这么土豪的粉丝!”
“就是就是,这个广场客流量这么大,还是所有显示屏同步播放,这得按秒钟收费吧?”
“真够浪费的……”
同一时刻,花游还在公司加班,却忍不住拿过手机拨了个无比熟悉的号码,“都是我的影帝——嗯,你已经很努力了,一直都配得上我。”
“等我登上神坛再说。”叶清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熙熙攘攘的广场上微笑,语气却故意冷冰冰的,“接了新戏,过些日子就开机,可能要去深山老林里拍外景。”
“好,我等你回来。”对方不可能看见,但花游还是点了点头。
叶清商扶了扶墨镜,“别老是加班了,话说回来,你以前动不动就出差,或者大半夜还在看资料,真的很烦!”
“不愧是演员,连关心我都能装得这么不以为然。”花游失笑。
“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混进人群里,叶清商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宋忱站在广场的另一边,伸了个懒腰,“不是专业玩电脑的就是不行,这几个破镜头我剪了好几个晚上。”
偶像的其他粉丝出手如此阔绰,作为其中的一员,纪攸宁也与有荣焉,“老板你真厉害!”
“那是。”宋忱得意地抬起下巴,“走走走,带你喝点东西去。”
按照纪攸宁自己的说法,自己怎么也算大人了,绝对不要喝果汁和咖啡,宋忱就带他去了酒吧。当然是比较干净的那种,不放吵人的音乐,装潢也很有格调。
“一杯橙汁,加两勺伏特加。”宋忱似乎和酒吧的人很熟悉,一进门就直奔某个调酒师而去,“最近生意不错?”
那个调酒师有双好看的手,手指修长,很快调好了他需要的饮料,随意攀谈起来。
除了对饮品里的酒精含量表示不满以外,纪攸宁没有任何意见。不过看看老板点的只是茶水,也就放弃了抗议。
“叶清商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在这家酒吧驻唱,我们就是在这儿认识的。”交谈的间隙,宋忱低头轻声说。
总是堵在吧台也不太好,他和调酒师没说几句话,敲诈了一盘免费的瓜子,就端着饮料离开,打算另寻个地方坐下,没想到刚一转身,正好撞到一个走过来的人,杯中的茶水泼洒出来,溅了一点在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撞了宋忱的人连声道歉,伸手帮他擦掉水渍。
“不要紧。”宋忱低头看了看,只弄湿了一点,拉着纪攸宁离开了。
刚坐下没多久,那人就端了些小吃过来,还是满脸歉意,“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你把衣服拿去洗衣店,花多少钱,我出。”
宋忱正在和纪攸宁聊天,看到对方态度诚恳,也不打算敲诈他,反正那些水渍现在也干了,于是推辞:“不用,一点小事。”
“也是缘分,这家的点心和无骨鸡翅都不错,我要了一点,算是赔罪了。”对方自来熟地坐在旁边,放下手里的小吃,微微一笑自我介绍,“我姓尹,叫尹尚秋。”
宋忱之前每次自报家门的时候,都会有人惊讶地说:“啊,原来是你!”
这种“全世界都认识我”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他只是客套地笑了笑,“哦哦,幸会幸会。”
尹尚秋语言幽默风趣,在浮躁的酒吧里有种难得的稳重气质,而且又是一个人来的,为了多蹭几盘点心,宋忱当即决定不赶人走了,挂上一副惯常的笑脸和他聊天。
于是,纪攸宁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自家老板舌绽莲花,并且在短时间内编出一套关于身份职业的完美谎言的本事——太强大了!
尹尚秋模样青涩,肤色微黑,估计不常来这种地方,一问之下就被宋忱套出了实话,果然是来帝都上大学的学生,才大二。而无良老板和软萌新员工看起来再怎么学生气,到底都是走进社会的人了,论阅历还是比他多一些。
“你是玩儿机车的?”过了一会,宋忱才注意到他的穿着。
虽然没有染发也没有打乱七八糟的耳钉,但尹尚秋穿的是不怕冷的黑色皮夹克,左手戴着同色手套,另一只则和机车钥匙塞进了口袋里。
“机车啊……”纪攸宁兴致缺缺。他在国外当交换生的时候,因为考虑到住宿成本,所以选的房子位置不好,每天晚上都有一群不良青年骑着机车呼啸而过,巨大的噪音耳塞都堵不住!
“对,自己改装重型机车。”尹尚秋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补充,“不过也不敢改的太过分,毕竟上路之后还是安全最要紧。”
洒脱里不失稳重,一个完美的回答。
宋忱兴趣更浓,“什么样的车啊?”
“雅马哈的一款,蓝色的。”尹尚秋狭长的眼睛一弯,深得向门外汉介绍的精髓,不提型号只说颜色,更加直观。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身旁的人另有所问。
宋忱是个做事情目的性很强的人,照例吹捧了一番尹尚秋后,询问:“那你知道有一款红黑相间的车是什么牌子吗?发动起来声音到不是很大,看起来也挺精致的……”
生怕尹尚秋不理解,他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嗯,照你的描述,很有可能的杜卡迪的一款,具体什么型号暂时想不起来了。”尹尚秋想了想回答,“不过玩机车的人多半都会自己改装的,如果能看到照片,能根据改装风格判断出是谁,这个圈子说到底也不大的。”
“哦?这都能看出来?”宋忱很感兴趣,“不过那辆车不是我在这里看见的,恐怕不好找吧。”
尹尚秋喝了口漂浮着冰块的啤酒,“那不一定,每个人的车都有自己的特点,外行可看不出来哦。不过我恐怕帮不了什么,比起这里,上海的机车圈子我倒更熟一些。”
“上海?”宋忱下意识紧张地攥住衣角,然后觉得自己真是神经过敏,“论发展可比这里强多了,干嘛来这儿上学?”
“看看首都的风情,家里人也希望我出来走走。”聊得越来越投机,尹尚秋换个更加放松的坐姿,“你……不是想找车,而是找人吧?你要找谁?还是说被人撞了?”
他说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圈子里总有些败类骑着车横冲直撞的,撞了人就跑,真对不住了。”
“没有没有,就是那天在路上看见过,觉得那车挺帅。”宋忱赶紧否认。
“杜卡迪啊,比很多轿车都贵了,肯定帅!”说到自己擅长的话题,尹尚秋兴奋得眼睛发亮,果真还是毛头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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