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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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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男后作者:云若杉兮

第4节

有了周阁老的前车之鉴,众臣此次对于立男后之事沉默了许多,仅有一批老古板的臣子,固执地上奏折,要穆龙轩收回成命,但这一次,却无人胆敢再提要杀瑾之的事情,只敢小心翼翼地以大道理规劝穆龙轩,希冀穆龙轩能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不要广而告之地立一名男后,至于穆龙轩是否要宠男人,是否要扩充后宫,他们已再不敢多言。

然而这一次,即使群臣的奏折写得非常温和,穆龙轩却没再妥协迟疑,第二天他就将那些上奏的折子全部扔在了众大臣面前,以雷霆之怒的气势,直接质问道:“魏王与龙阳君同船而钓,汉有哀帝为董贤断袖,陈蒨亦有韩子高相伴,朕何尝不敢立一代男后,创前无古人之盛举,为后世立个表率?尔等总言老祖宗如何如何,却不曾想过,朕乃天子,朕就是规矩,前人不敢立男后,朕敢!”

穆龙轩独立高台之上,冷冷地看着因为他发怒而跪了一地的群臣,缓缓开口,语气极为郑重,证明他金口玉言,绝不违此誓,“朕此生,非瑾之不娶,非瑾之不立后。”

“再胆敢有阻拦者。”穆龙轩抽出佩戴着的龙吟剑,直指群臣,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满含威胁,“杀、无、赦。”

“皇上息怒,微臣……领命。”终于彻底明白穆龙轩那比顽石还坚硬的决心,群臣为了小命,终是再不敢多言半句,在李非言的带领下,跪地大声道,“恭祝皇上、皇后,龙凤和合,皇上万岁,皇后千岁,万福金安。”

满意地勾起唇,穆龙轩收回佩剑,坐回龙椅之上,潇洒大气地一扬手,转瞬就收回了怒火,龙颜大悦地笑着开口道:“众爱卿平身,可还有本奏?”

此事至此,终于掀篇,所有人都不由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也暗暗庆幸一切都回归了常态,再不用谈论与瑾之相关的任何事,实在是穆龙轩那样浑然不讲理的态度,让他们已是草木皆兵。

经过这件事,穆国群臣脑海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离瑾之远远地、远远地,此生永远不要惹到他,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下朝后,穆龙轩来到瑾玉阁,却发现瑾之不在,从小太监口中得知瑾之在御花园练剑,不由转身朝御花园走去。

此时正值深秋即将入冬的时节,树上的叶子大部分都已经枯黄并落了满地,遥遥地,穆龙轩就看到瑾之穿着一身湖蓝色的劲装,在御花园里挥舞着凤舞剑,如虹的剑气扫落起满地的落叶,显得他身姿如惊鸿掠影,英气十足、潇洒如风。

静静地站在一边欣赏着瑾之的剑姿,等瑾之收势,穆龙轩才一边鼓着掌、一边走向瑾之,直到将瑾之轻轻抱进怀里。

“瑾之。”穆龙轩见瑾之刚刚舞过剑,脸上泛着一层好看的红晕,眼睛也是晶亮亮的,显得特别好看,不禁忍不住低头吻了吻瑾之的鼻尖,抱起瑾之在原地转起圈圈。

“啊!”毫无防备地瑾之不由轻叫了一声,转而反应过来,又忍不住搂着穆龙轩的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头都要晕了。”等穆龙轩将瑾之放下来,瑾之不由好奇地看着穆龙轩满眼喜色的样子,将头轻轻靠在穆龙轩肩膀上,一边匀着气息,一边微闭着眼睛柔声问:“皇上今日好像特别高兴,可是有何喜事?”

“是有喜事,我们俩的喜事。”穆龙轩抬手想要抚摸瑾之的头发,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瑾之因为练剑,将头发束起来了,不由抬手抽开瑾之束发的玉簪,散开瑾之的发髻,让瑾之满头柔顺乌黑的青丝随着风飘散开来,像绸缎一样铺开在湖蓝色的衣衫上。

手终于抚摸到瑾之柔滑的头发,穆龙轩满意地眯眯眼睛,搂着瑾之的腰更紧了几分,他低头亲了亲瑾之的头发,却见一片落叶刚巧飘飘落落地落到了瑾之肩上。

伸手拿掉那片落叶,穆龙轩看着远方的蓝天,不知怎的,竟想起瑾之小时候抓周的事情,不禁低笑起来。

“笑什么?”瑾之抬头看向穆龙轩,却得来穆龙轩一个落在眼睑上温柔的轻吻。

这一吻,那么轻,那么柔,就好似蝴蝶扇着翅膀落在眼睛上,惹得瑾之不由痒痒地抬手揉揉眼睛,抿着唇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想起你小时候抓周,竟什么都不要,仅抓住了朕的一簇头发不放,最后朕无法,只得剪了那簇头发送与你,结发结发,也许注定了,我们就该结发一生。”穆龙轩握住瑾之的手,并捏着瑾之的手放到他自己的心口处,认真看着瑾之的眼神,那么深沉、那么灼热,烧得瑾之脸更红了。

瑾之感觉到手下穆龙轩的心跳正猛烈地跳动着,不由五指一弯,紧紧抓住了穆龙轩左胸前的衣料,笑着问:“这就是你说的喜事?”

“是啊,成亲之喜,难道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么?此后你便跟了朕姓,名唤穆瑾之,好听吗?”穆龙轩说着,心情竟又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忍不住再度单手搂着瑾之的背,抱起瑾之在原地转起圈圈。

“穆瑾之,穆瑾之,穆瑾之……”穆龙轩一边转,一边唤着瑾之的新名字,激动得难以自持,恨不能此刻就昭告天下,让全天下人都来分享他的喜悦,让所有人都来祝福他与他的皇后,穆瑾之。

穆瑾之,这个名字,注定会与穆龙轩这三个字一起载入史册,生生世世,永恒铭记,被万世传颂。

“瑾之,朕爱你,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亦不会变。”当转累了,穆龙轩情不自禁地紧紧搂着瑾之,在瑾之耳边低低地与他耳语,那柔情比海更深、比水更柔,让瑾之忍不住感动得微红了眼眶。

“嗯。”同样紧紧地回抱住穆龙轩的背,瑾之将头死死埋在穆龙轩怀里,眼睛紧紧闭着,只觉得如果生命就此结束,也已无憾。

有爱如此,夫复何求?穆龙轩,只要你此生不离,我穆瑾之,必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若兮:情话大王是谁?

瑾之抿唇一笑,瞟了眼穆龙轩。

若兮:那你还受得了他?不腻?

瑾之:不腻。

若兮:……

☆、第21章成亲

自立后旨意颁布,穆国各地也已张贴皇榜昭告天下,穆国上下开始了全民性忙碌帝君帝后大婚的准备事宜,大至国师斋戒沐浴、闭关祈福、以候祭天,并推算日子,小至新婚寝居宫殿修缮、家具打造、新婚服饰缝制、珠宝首饰搜罗之类细枝末节的琐碎细节。

为了这场婚礼,穆龙轩几乎是倾举国之力,在全国范围,甚至是从他国搜寻,用最好的工匠、绣娘,选取最上佳的木材、布料,只为求他与穆瑾之能有一个令万世瞩目的成亲礼。

这样大的手笔,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于是,在国师出关后,将日子定在了明年春末,也就是九二九年三月二十八,距离现在大约还有四个月,时间依然有些紧张,但皇帝有命,所有木匠、瓦工匠、绣娘以及金器玉器首饰打造工匠都只得日日赶工,在规定时间前完成任务。

宫内外都忙成了一片,瑾玉阁还是宁静如昔。这天晚上,穆龙轩与穆瑾之在水清宫沐浴完并塞上玉势后,穆龙轩将穆瑾之抱回了瑾玉阁,此时,两人正躺在床上,享受着冬日里温暖的相拥而眠。

“瑾之……”穆龙轩一边轻抚着穆瑾之触感如暖玉的裸背,一边在穆瑾之耳边轻轻唤着,声音低沉柔和,让人沉醉。

“嗯?”穆瑾之勉强张开有些沉重的眼皮,慵懒地抬眸看向穆龙轩,一双乌黑眼眸在夜明珠清冷的光芒里泛着一层温润的眸光,惹得穆龙轩轻笑着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

“朕为你刺一幅刺青,可好?”穆龙轩低低地问,手则悄然摸上了穆瑾之后臀和后腰相接的地方,示意要刺在那里,“花中以牡丹为贵,你既贵为朕的皇后,便刺牡丹图,如何?”

“嗯……”穆瑾之其实晕晕乎乎地,根本没听清穆龙轩在说什么,只知穆龙轩在问他,便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在穆龙轩有节奏地轻抚下,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到了新春二月,穆瑾之内养已经大成,老太医告知穆龙轩不用再禁房事,仅需事前做好润滑,事后做好保养,便无事。

得知这个让人高兴的消息,穆龙轩重重赏了老太医和内务太监,晚上便在水清宫召见穆瑾之,准备一享春//宵,顺便为穆瑾之刺上他亲手画的蝶戏牡丹图。

半月后,刺青的伤好全,那攀附在穆瑾之整个后腰至股沟的刺青,妖娆艳丽得能倾倒即使是最冷情的男人,更别说穆龙轩了。

由此,穆龙轩现在最爱的事情,就是让穆瑾之裸着趴在床榻上,方便他去欣赏那幅后腰上的蝶戏牡丹图。

“瑾之,明天你就要去善德山庄,成亲之前都见不到你了,今晚让朕好好抱抱你。”穆龙轩俯身亲吻着那幅刺青,整个人贴到穆瑾之身上,单手一拉,就把床帐拉了下来,将一切艳色无比都挡在了暖融融的芙蓉帐内。

“瑾之……你真美……”穆龙轩看到随着穆瑾之腰肢摆动而枝叶摇曳的牡丹,不禁更用力地握紧穆瑾之的腰,伏过去吻上那只仿佛正振翅欲飞的彩蝶,逼得穆瑾之再也耐不住,只能软着腰、酥着骨、颤着腿、蜷着脚趾、缩着手臂,抱紧身下的被褥,眯着眼睛轻哼低吟。

此刻,穆瑾之清冷的声线染上了春意,好似欢愉,又好似受了委屈,正在哭泣,柔媚得让屋外的春寒都尽数散去,只剩下满帐的无限缠绵。

“皇……嗯……上……呜……”

“嘘……别哭,朕轻点……”

遥遥地,瑾玉阁外还能若有若无地听到一些让人心跳加速的声音,让守在宫门外的宫婢太监都忍不住脸红红的,满脸羞意,只有看多了后宫欢场的王如是,淡定地甩了下拂尘,轻嗤道:“以后的日子还长,这点都受不了,以后可怎么办?行了,都下去睡吧,咱家在这儿守着。不过也别把现下当寻常,早点适应得好。”

“是,多谢公公。”门口的宫婢太监听了这话,连忙躬身道谢,悄然退下了。

翌日清早,天还只是蒙蒙亮,王如是便低声传报,说是来接穆瑾之去善德山庄的轿子已经备好,该起了,不然会误了出宫的吉时。

浅眠的穆龙轩闻言,立刻率先起身,在宫婢的服侍下,安安静静地洗漱穿戴完,这才走回床边,却见穆瑾之睡得正安然,不由有些不忍打扰,毕竟昨晚确实过于孟浪,累着穆瑾之了。于是,他直接弯腰用被子裹好穆瑾之,然后连被子带人一起横抱起来,一路抱上了出宫的轿子。

中途,穆瑾之醒了一下,却因为实在太累,身子也酸软无力,仅眯着眼瞧了下穆龙轩,转瞬又睡了过去,直到一觉醒来,人已身处善德山庄中。

从床上坐起来,穆瑾之不由觉得浑身无力,只得又躺回去,卧在床上用了膳,并让婢女为他按摩。之后,他又看了会儿书,看着看着却不由笑了起来,因为他正巧读到白居易的诗歌,诗句有曰:“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诗,写得不正是他目前的情景吗?

真是太乱来了。穆瑾之不由脸红地如是想到。

下次……下次……想到下次就该是新婚之夜,穆瑾之心里又不禁一甜,好似是灌了蜜糖般,不由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既是新婚,就再纵容你一次吧……”

一个多月不能相见,穆龙轩对穆瑾之的思念慢慢积累,终于在三月中旬时,熬不住了,但穆国习俗却又是,婚前四十九天内新人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他只得亲手熬了一碗红豆粥,命人快马加鞭为穆瑾之送去。

唯有红豆,最是相思。

当穆瑾之吃着碗中依然温热的粥,不用言语,已然懂得穆龙轩的意思,不禁脸颊微红,也在信笺上写了一首小诗,让人送回宫里,写的正是,“红豆寄相思,信笺传情意。夜夜思君心,吾与君何似。”

此情此景,此心此意,何须朝暮。

穆龙轩手心里捏着那一纸泛着淡淡馨香的信笺,情动不已。想着,这天下事,战场上,最为快意,但这情之滋味,却最为撩人心怀。辗转反侧、牵肠挂肚,甜也好,涩也罢,都愿为那人尝遍。

到了三月二十八,当绵阳山上的桃花尽数开遍,即将凋落,善德山庄终于迎来帝君迎亲的花轿。

那日桃花灼灼开,迎得君王带笑来。

只见穆龙轩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鲜艳喜庆的大红色喜服,衬得他更为丰神俊朗,前面是气派的仪仗队开道,后面则跟着一抬三十二人抬的华丽凤辇,奢华大气得令人钦羡不已。

由于穆瑾之是男人,所以花轿并没有嫁娶女子那般四面都封闭着,而是上面有遮阳的华盖,中间有坐的地方,四方都空着,以示对穆瑾之男人身份的尊重,也可以让观礼的穆国民众一睹帝后风采。

迎亲队出宫后,穆京内外早就被平民百姓堵了个水泄不通,整个穆京万人空巷,只为远远看一眼皇帝迎娶皇后的盛世风光。

而善德山庄这边也没闲着,很早穆瑾之就起来沐浴更衣梳头,等穆龙轩的花轿都到门口了,一切才彻底准备就绪。

皇帝迎亲,自然没人敢拦,所以穆龙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穆瑾之的房前,却见房门紧闭,不由不悦地皱起眉,还好身边跟了有经验的李非言,连忙上前,低声对穆龙轩说道:“这是接亲习俗,新郎官得表演才艺,得到新娘……不,新人的赏识,才会开门。”

闻言,穆龙轩看了眼明显眼底带揶揄的李非言,不由冷哼一声,霸气地一脚把门踹开了,吓了所有人一跳,直到穆龙轩直奔屋内,抱起坐在床上的穆瑾之就走,众人才反应过来,却都不敢拦,司仪只得高喊一声,“新人出门上轿啦!”就连忙紧跟上去。

李非言在后面看着穆龙轩这不讲规矩的气势,不由摇摇头,叹息一句,“这哪是娶亲,分明是抢亲。”也急急忙跟了上去,生怕再出什么乱子。

伴随着喜庆的唢呐和鞭炮声,穆龙轩一路将穆瑾之抱上了花轿,然后他扬鞭打马,自己大喊一声,“起轿回宫。”便率先驱马前行,后面跟着长长的接亲队。

回宫的一路上,穆瑾之收到了万人瞩目,花轿行处,都有鲜花开路、百姓跪地相迎,他端坐在凤辇上,笑看着祝福他与穆龙轩的穆国子民,心情也激动难抑,因为此刻,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从今日起,他将与穆龙轩共享这片美好山河,共度这般人生百年。

而对于穆国群臣百姓,这也是第一次亦是唯一一次见到穆瑾之真容,因为后来穆瑾之即使出席国宴之类的大型场合,也会脸蒙面纱。今天,穆瑾之那一袭火红色绣着金色飞凤的嫁衣,衬得穆瑾之如天仙下凡,明艳端丽得不可方物,令所有人都不由在心里暗暗叹服,再无对穆龙轩执着于穆瑾之的不解,想着也许真的只有这般神仙似的人物,才能配得上他们穆国的战神穆龙轩吧!

迎亲回宫之后,便是焚香祭祖,行成亲大礼,并正式册封穆瑾之,为穆瑾之戴上皇后桂冠。

此时,穆龙轩与穆瑾之正携手共走在通往祭天台的台阶之上,他们身后群臣跪拜,现场却寂静无声,显得极为肃穆,彰显出恢宏的帝王家气势。

当两人走到祭天台,国师则开始吟诵穆龙轩与穆瑾之对穆国的功勋建树,经过长长的溢美之词,他终于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赐瑾之皇姓,改穆瑾之。穆瑾之,君子如玉,亲封‘玉君’,为朕皇后,执掌后宫,赐凤印,与朕共享江山。钦此。”

话音落,小太监将凤冠与凤印都端上来,由穆龙轩亲手交由穆瑾之。当他将华丽的黄金嵌着珠宝的凤冠戴到穆瑾之头上,他终于忍不住拉过穆瑾之,让穆瑾之与他紧紧挨着站在一处,一起接受群臣朝拜,万人敬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遍又一遍高呼,声声翻涌如潮水,穆龙轩紧紧握着穆瑾之的手,享受着眼下的繁华。

“瑾之。”穆龙轩转头,看到穆瑾之望向他的眼神温柔如水,恰似一汪漾漾的清澈泉水,不禁心情激荡,捏着穆瑾之的下巴,闭上眼吻了下去。

一吻定情,这天地间再无人能阻拦他们相爱,就算都是男人,又怎样!

帝君帝后虽然不顾场合如此亲密,众人却是不敢冒犯,连忙低头看地,等着穆龙轩的命令。

“传朕旨意,朕今日大婚,普天同庆!朕与玉君于宫内宴请群臣,君民同乐,无君臣之别,望众爱卿尽兴而归!”穆龙轩扬声说完,便牵着穆瑾之走下台阶,在群臣齐声高呼中,慢慢朝后宫走去。

穆瑾之长长的曳地红衣,在台阶上留下一道美丽的残影,当他蓦然回眸一顾,已是倾国之姿,令万物失色。而就在此时,去年秋试的新科文武双料状元秦闻风也恰好抬头,与穆瑾之的视线相接,见穆瑾之唇角微勾,杏眼微眯,那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精致眉眼,更是漂亮得不似真人,恰似个玉做成的美人,不由顿时如遭雷击,心如鼓擂。

一见倾心,再难忘。为何让我遇见你,在你新婚时?

秦闻风心里苦涩,当看到穆龙轩也回过头来,不由连忙低下头去,掩去眼中翻涌的情绪,只将这转瞬即变,却深沉刻骨的情绪遗留在心间,任它生疮、化脓,直到某天变成剜心之痛,让他做出不理性的事,葬送前程与生命。

“怎么了?”穆龙轩发现穆瑾之回头看,立刻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回头看看我们接受祝福的地方。”回过头,穆瑾之笑着答话,丝毫不知他适才暖心的一笑,已经让一个前程似锦的青年,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闻言微微一笑,穆龙轩亲亲穆瑾之的手,柔声道:“瑾之,今日执子之手,他日白头偕老。朕此生必不负你。”

“好。吾知君心,定不相负。”穆瑾之回握住穆龙轩的手,阳光下笑得更美更温柔了。

佳人如画,有人赏。赏画之人,却终只能停留在画外,无法入画来。秦闻风从来心高气傲,孤高绝伦,但仅这一眼,他便从此卑微到了尘埃里,期待、乞求、强留一个永远不能成真的梦境。

这一日,注定不平凡。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大家都在等,本来准备明天更,今天更啦……刺青那部分原来后世篇写番外写过,所以我就在这里复制给大家看一下,不算进正文内容。

ps:秦闻风是个重要角色,最初大纲里就有他,不要讨厌他啊……因为注定会被穆龙轩整得很惨,但这个人物必须有,因为穆瑾之对穆龙轩的感情太复杂,需要一个这样的催化剂,来认清真正刻骨铭心的部分。

现在没看过前世篇的,欣赏下刺青过程吧!

【刺青】

这天晚上,穆龙轩在沐浴的汤池边召了穆瑾之过来,彼时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整套刺青的工具,墨与针,还有各种可以调色的颜料。而穆瑾之知道会发生什么,便穿得很轻薄,一袭青衣踏月而来,仿若仙人般,直把穆龙轩迷得差点找不着北。

穆龙轩走上前握住穆瑾之的手,挥退了跟在穆瑾之身后提着灯的太监,和穆瑾之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了巨大奢华的汤池宫殿。

走进殿内,当穆瑾之的眼神扫到穆龙轩摆在汤池边用于刺青的工具时,他不禁开口问道,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仿如珠玉落玉盘般,却在面对穆龙轩的时候,有几分难掩的温和,“皇上可是准备为臣刻幅刺青?”

牵着穆瑾之走上前,穆龙轩将早就画好的牡丹图纸递给穆瑾之看,凤眸微微一眯,有些邪气地问道:“瑾之觉得如何?”

接过穆龙轩手中的宣纸,穆瑾之细细看了一番,评说道:“这幅牡丹,雍容中有几分难得的温和,端妍富丽却又不会显得太过流于俗气,是幅难得的好画,若是能再添一只采蜜的蝴蝶,会更惊艳逼真。”

“哈哈!这有何难!”说着,穆龙轩拉着穆瑾之来到屏风外摆着的书桌旁,并将穆瑾之环到怀里,然后他握着穆瑾之的手一起为其中一朵牡丹上点了一只翩翩而落的彩蝶。

笔落之时,穆瑾之不由微微一笑,回头对穆龙轩笑道:“皇上的画技越发纯熟精湛了,只不知皇上欲将这幅蝶戏牡丹刺在臣身上何处?”

穆龙轩将头搁到穆瑾之的肩膀上,手一边滑到下面捏住了穆瑾之的翘臀,一边调戏道:“自然是这里。”然后他的手慢慢往上滑,隔着衣服摸上了穆瑾之的侧腰,“还有这里。”

话音落,穆龙轩的牙齿就轻咬上了穆瑾之的耳垂,然后他突然发力一手拿着宣纸,双臂一横就将穆瑾之横抱了起来。

大踏步地走到汤池边,穆龙轩将牡丹画放到刺青工具旁边,转身直接抱着穆瑾之顺着汤池的阶梯缓缓走进了水里。温热的水慢慢覆没了脚、小腿、大腿、腰腹,直到最后覆盖住了他抱住穆瑾之的手臂,也渐渐将穆瑾之整件青衣都浸湿了,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穆瑾之若隐若现的胴体诱惑之极。

将穆瑾之放下,穆龙轩开始一件一件地剥穆瑾之和他自己的衣衫,直到两人裸裎相见。随后,他将两人的衣服和鞋子扔到池子外面,终于忍不住用力将穆瑾之压在池壁上,凶狠地吻住了。

一边吻着穆瑾之,穆龙轩一边抬起穆瑾之的腿,手直接顺着穆瑾之的侧腰向下滑进了那销魂之处,然后直接从那里取出了穆瑾之还搁在身体里的玉势。

玉势依旧带着人的体温,温软逼人,让穆龙轩一时情动难忍,一下子就将早就忍得快爆发的小皇帝逼进了小皇后里,惹得穆瑾之忍不住咬紧唇,紧皱着眉轻哼了一声。

不过紧接着,穆瑾之用双腿勾住穆龙轩的腰丝毫不费力地就接纳了穆龙轩的那处,甚至因为之前几个月的调//教,很快身体也就敏感得微微战栗颤抖起来。

当穆龙轩扣着他的腿越来越激动,穆瑾之禁不住努力微微张开眼睛,却只看到汤池里升腾起的雾蒙蒙的热气,只能听到耳边属于穆龙轩的声音在一遍遍唤着他,“瑾之……瑾之……”然后他觉得自己就像游荡在水里的一叶扁舟,随着水波的晃荡在随波逐流,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直到视线完全模糊,意识被一片浓烈灼热的欲念完全淹没。

好不容易将压抑蛰伏许久的欲望纾解开,穆龙轩抱着穆瑾之稍稍休憩片刻,才揽着穆瑾之给两人净了身,之后他将穆瑾之上半身的水擦干,让穆瑾之趴在汤池边,开始一点一点地给穆瑾之将那幅牡丹刺青刺上去。

一针又一针,穆瑾之很痛,却也并非不能忍,他将脑袋埋在双臂间,尽量忽视后腰处那尖锐灼灼的刺痛。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已经忍疼忍得大汗淋漓,穆龙轩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了,然后他感觉到有清凉的药膏抹在了伤处,又感觉穆龙轩用布将刺青的地方包了起来。再然后,他在身体的极度疲倦下,慢慢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里。

翌日醒来的时候,穆瑾之发现穆龙轩难得的还躺在他身边,他伸手摸了摸背后有些痛有些痒的地方,发觉刺青的伤处已经被穆龙轩处理得很好,并没有引发他特别强烈的不适。

再半个月后,穆瑾之的刺青终于好完全了,穆龙轩抬手屏退了寝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人在寝宫里脱了穆瑾之宽大的袍子,然后解开了穆瑾之包在后腰上的丝绸布,慢慢让那幅刺青图的全貌显露了出来。

看到刺青的瞬间,穆龙轩就屏住了呼吸,惊艳得几乎呆住。只见那幅牡丹图几乎爬满了穆瑾之整个后腰,一直延伸至后臀股线,枝叶繁茂、花朵摇曳、彩蝶翩飞,这样的奇景映衬着穆瑾之细腻白皙的肌肤更显迷人,让穆龙轩克制不住地凑过去将一记轻吻烙在了穆瑾之的刺青上。

“嗯!”刺青只是刚刚愈合好,还非常敏感,穆龙轩这么一亲,穆瑾之立刻就缩了缩腰,整个身体都紧绷住了。

“瑾之,你真美。”就着穆瑾之衣衫半褪的样子从后面整个抱住穆瑾之,穆龙轩一边叹息似的轻叹着,一边轻轻细细亲吻着穆瑾之的肩膀,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就仿佛他正护在怀里的是一件上好的玉器或是瓷器,让他喜欢之极、爱怜至极,“瑾之,你可知朕为了你,可空后宫、可弃江山、可叛宗祖,朕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你,必须也只能是朕一个人的!从头到脚、从身到心,完完整整地全部属于朕。就是你死了,朕也会抓着你不放,将你的骨灰和朕融在一起,上天入地,朕都随你去。”

本应是情深义重的情话,却被穆龙轩说得让人毛骨悚然,只能让穆瑾之在心底无奈感叹,若是被穆龙轩这样的人缠上,恐怕便是生生世世,永世不得挣脱这般情孽的束缚。此时穆瑾之却不知,他这一语却是成了谶,终归没能逃脱注定与穆龙轩纠缠的命运。

☆、第22章新婚

今夜穆龙轩被灌醉了,众臣你一杯,我一杯,他都来者不拒,最后终于落得酩酊大醉的下场,踉踉跄跄地被王如是扶回了新婚的寝宫――玉君殿。

这玉君殿里四处张贴着大红喜字,屋内案台上燃着一对红烛,看着就喜庆。而屋里的装修比之瑾玉阁,其实更偏雍容华美,只见桌椅横梁以及屏风,都是上好红木或是紫檀木,雕花精致,大气华贵。不过最惹人注目的,却还是那张极为气派的新人床。

床榻四角飞檐有龙凤相缠的镂空雕花,中间龙口张开处放置着四颗极品夜明珠,这龙口还有一处机关,白天龙口关闭含住夜明珠,夜晚打开机关,龙口张开,以供照明。凤尾处有钩子,下面垂挂起纱幔床帏,此时床帏是打开的,下面的流苏悬挂在空中,特别精美。床上则摆着全套的龙凤锦被,精品的大红色丝绸上以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还散落着一些百合,以示皇帝皇后,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然而在穆龙轩心里,这些都没有坐在床中间,头戴红盖头的穆瑾之吸引他的注意力,即使他已是醉得醺醺然,依旧心动不已,不由甩开王如是搀扶他的手臂,摆摆手命令道:“都下去。”

“是,奴才、奴婢遵旨。”

等宫殿里的宫婢太监都走了,殿内变得极为安静,穆龙轩这才摇晃着朝穆瑾之走去。

站定在穆瑾之面前,穆龙轩伸手去拿放在一边绑着大红绸缎花的玉如意,手竟有些抖,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将掀盖头的玉如意拿稳,小心翼翼地去掀穆瑾之的盖头。

穆龙轩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等他将盖头完全掀开,看到穆瑾之温柔带笑的眼,在夜明珠的润泽光芒里,荡漾着一弯秋水似的波光,不由心动地抬手抚上穆瑾之的脸,以额头轻轻抵住穆瑾之的额头,低唤了一声,“瑾之……朕的皇后。”

抬手回抱住穆龙轩的脖子,穆瑾之头微微一歪,嘟嘴亲了下穆龙轩的唇,这才笑着学穆龙轩的语气,叹道:“龙轩,臣的皇上。”

闻言,穆龙轩不由低低笑了起来,然后他用鼻尖蹭了蹭穆瑾之的鼻尖,直起身牵着穆瑾之走到桌边,并端起合卺酒递给穆瑾之,然后两人手臂绕着手臂,饮尽了杯中代表一生承诺的合卺酒。

喝完酒,穆龙轩坐到圆形红木凳上,并让穆瑾之坐他腿上,然后为穆瑾之夹菜,手把手地喂给穆瑾之,嘴里还嘟囔着,“饿了吧?朕喂你。”

看穆龙轩醉眼朦胧,手都在抖,穆瑾之在心底叹了一声,抬手按住穆龙轩为他夹菜的手,将穆龙轩的头按到自己肩上,柔声道:“臣不饿,皇上是不是困了,睡吧!”

“嗯……”穆龙轩撒娇地拱了拱穆瑾之的脖颈,狠狠吸了口属于穆瑾之那种清淡的冷然气息,这才顺着穆瑾之站起来拉他的力道,踉跄着往新床晃荡过去。

“嗯!”穆龙轩突然脚下不稳,一个泰山压顶将穆瑾之压在了床上,害得穆瑾之后脑勺撞了一下。不过幸好是撞在锦被上,不那么疼,只是受了些震荡。

“瑾之……嘿嘿……瑾之……朕的宝贝……”穆龙轩是真的完全醉了,他口齿不清地喊着穆瑾之的名字,美酒再加兴奋的心情让他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不禁开始乱扯穆瑾之的嫁衣,头也乱拱着,这儿亲一下,那儿嘬一口,手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往穆瑾之衣服里面摸。

“嗯……”当穆瑾之也被摸得情动起来,开始回应穆龙轩的热情,却不料,穆龙轩脑袋突然重重地栽到他胸口上,一动不动了。

“皇上……龙轩?”穆瑾之莫名其妙地抬手去抱起穆龙轩的头,耳边却蓦然传来一阵阵香甜的鼾声。

穆瑾之哭笑不得地看着穆龙轩被他捧着的脑袋,身体还热着,这点火的人却不管他就这么睡了,不禁忍不住使劲揉了揉穆龙轩的脸,见穆龙轩英俊的脸被他蹂//躏得不成人样,不由又好笑地笑了起来。

“新婚之夜竟就这么醉过去,等你醒了,看本宫不踹你下床!”穆瑾之嘴里虽然说着狠话,手上揉穆龙轩脸的力度却轻柔了下来。他满含爱意地亲了亲穆龙轩的眼睛,便小心翼翼地移开穆龙轩的身体,起身后,轻柔地为穆龙轩脱去华丽繁复的礼服和鞋子,取下头上的玉冠,这才将穆龙轩身体摆正,为穆龙轩盖上被子。

做好这些,穆瑾之去吃了点东西,如厕并洗漱好,也拆了发髻和华丽的头饰、脱去红嫁衣后,爬到了床上并拉下床帏,准备守红烛。

新婚之夜,不仅是度春//宵,更重要的,是守红烛。要等案台上的一对红烛燃尽,新人才能歇息,意指婚姻圆满、白头到老。此时穆龙轩已经醉醺醺地睡着了,穆瑾之只能一个人静静地守着,等待红烛燃尽。

与此同时,小太监也在玉君殿门口挂上了大红色的一对鸳鸯合卺灯,这种灯笼专门是用于帝君帝后新婚之夜所用,在宫里是最高级别的婚庆灯,只有皇后才能使用。先帝穆王成也曾为一个人点过这盏灯,却不是皇后冯静歌,而是现在李非言的伴侣,卫凝馨,当时虽是坏了规矩,却也说明,此灯只可能用在后宫地位最尊贵与最受帝君真心宠爱的人身上。

此番穆龙轩专门命人为穆瑾之点了一对鸳鸯合卺,也是向整个皇宫内外的人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穆瑾之不仅是他最尊贵的皇后,更是他护在心头的一滴朱砂血,身份之贵,贵不可言。

当屋内的红烛彻底燃尽,屋内只剩下夜明珠散发的淡淡柔和光芒,穆瑾之起身关了龙口机关,屋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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