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点,苗澄邈就会下真本事护着王明瑞,何况……王明瑞看着随遇而安、与世无争,他的聪慧不一定低于城主,否则不会在发觉自己对城主威严有损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退出权利中心。
这也是他们迟迟没有对王明瑞动手的原因,团长曾经下令,一旦王明瑞大手包揽城中主权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抑制他的权利,迫不得已的话……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有意外发生。
苗澄邈现在无比庆幸,好在他们没有动手,好在王明瑞急流勇退,好在昨天有人下手试探城主的底线。
如今效忠池晖未尝不是好出路,要知道,昭阳城有团长保驾护航,团长的势利自己还不敢肯定百分之百,但是有一条自己能肯定,给城主保驾护航的实力绰绰有余,而以后,说句不好听的,等团长退居二线了,这些东西还能便宜给外人?自然是城主这个外甥的囊中之物。
“城主,副城主不会有事的,您不如先睡一会,不然副城主醒来后看见您的模样指不定多心疼呢。”
池晖再怎么憔悴也能分辨出苗澄邈迥异的态度,比原先恭敬了不少,说话也更加有诚意,池晖犀利的眼神盯着苗部长,他也站着岿然不动任池晖打量,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渐渐被冷汗打湿了。
“知道了,你可以先休息。”池晖收回目光,似乎默认收下他的忠诚。
“属下没事,陪您守着吧。”自动找个地儿坐下陪着等,现在可是他表忠心的时候,别的人都没法求这个机会。
黎明前的黑暗黯淡得让人心凉,池晖坐在床边,手上握着王明瑞的手,脸还对着王明瑞却神游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直到感觉手中有东西轻轻地动弹,瘙痒着掌心。
池晖回过意识,视线下意识在王明瑞脸上逡巡,却不其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明瑞……”池晖恍惚地喃喃自语,分不清这双眼睛是自己多少次的幻觉亦或是真的,真真假假辨别不出时,感觉到掌心的手用力地回握住自己。
池晖惊喜地跳起来,大声喊,“明瑞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他高兴地想团团转又舍不得放开王明瑞握住自己的手,干脆扑到床头,委屈地哭诉,“明瑞你吓坏我了,要做手术半夜还发烧,我怎么叫你都不肯起来……”
苗澄邈嘘气,很好,那个和气好说话的城主回来了!不过刚厉和撒娇的软萌,城主你不要这么轻车熟路切换状态好不好?
“……我昨天没有午睡,昨晚一晚上不敢闭上眼睛,你看你看,我眼睛都熬红了……”那边撒娇还在继续。
“城主,让我检查一下吧。”苗部长上前几步低着头恭敬地说。
池晖瞥一眼,“啊你还在啊,那就过来检查一下。”
……池城主,这是你昨晚刚向你投诚的手下,态度别介个行吗?给个笑脸行吗?
没有发烧,人也醒过来,接下来好好养伤就好。
临走前池晖突然顿悟把正准备离开的苗澄邈叫住,“你有时间,今天帮我去买安全的老母鸡,多点没关系,还有红颜党参之类滋补的东西,账从我私人账户扣。”
……苗部长僵硬,一秒钟从手下变佣人?
“……目前我能用的人不多,辛苦你了,一定要你亲手买确定安全的,别在食物上继续遭人暗算了。”
苗部长都要以为池城主深谙打一巴掌给一抓甜枣的手段,整个昭阳城的人都可以唯池晖所用,可是看看他说什么?我能用的人不多……说明他信任的人少,现在正试着信任自己……这是要被纳入心腹的节奏啊!
苗部长立刻应承下来,保证自己会亲手去办,雄赳赳气昂昂地……轻手关上房间门。
池晖精神放松,睡意就上脑了,呵欠连连,明瑞拉动他的手,“上来睡吧,在这边睡,我抱着你。”
池晖还想拒绝呢,一听说是要被王明瑞抱着睡,纠结了没有两秒,双脚就跟有意识一样绕到另一边脱鞋脱外衣,钻进被窝,躺在明瑞张开的右臂弯,双手搂着王明瑞的腰,就这样嗅着能让自己安心的气味很快就呼吸绵长地进去梦乡。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舅舅收到池晖口信的时候心里一点惊讶都没有,他当时就看出来了,这个外甥不害怕刀光剑影,甚至就期盼着能有机会血流成河以便大张旗鼓地发泄自己的愤怒。
舅舅怜悯地看向失去自由的这六个人,云淡风轻地弹着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你们该高兴,我的本意是直接杀掉永除后患,可惜我的宝贝侄子开口要留下你们的性命。”不能轻易便宜你们见死神。
眼见这几个人露出轻蔑、得意的笑,舅舅包括他身后的三位亲兵不约而同地露出牙疼的表情:无知的人就是幸福,就是不知道他们轻视城主,运筹帷幄的表情能维持多久。
舅舅扯动一边的嘴唇,指着笑得最猖獗的男人说“十指连心,就从你开始,先拔掉他的指甲。”后一句显然是对自己的亲兵说的。先礼后兵?那是什么?不好意思,古文老师是瑜伽老师代课的,好像没教?
舅舅身后的三个人立刻上前,两个人按手按肩膀,一个人从墙角边的柜子里拿出工具……这六个人嘴巴里面无一例外塞着毛巾预防他们自杀,所以当那个男人的大拇指指甲被活生生用钳子拔/出来的时候,当旁边的人被四溅的新鲜血液溅到身上脸上的时候,痛苦的嚎叫和惊恐的尖叫被毛巾堵住,只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别着急,等他完事了就轮到你们,都有份,一、个、不、落。”
立刻有人受不住心理折磨,拼命地弯腰低头做出跪拜求饶的姿势。
舅舅咂舌,“身为昭阳城居民,不敬城主,暗杀首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不如像疯狗多咬几个人然后干干脆脆地死了,你背后的人还能看在你是‘忠节烈妇’的情分上说不定能照顾你的家人……呵呵……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会对你们的家人下手?”
“据说古代有刑罚,用钉耙在身上用力地拉动,可以把人的肉一条一条地刮下来,只要手巧避开血管,既能让人痛苦又不会轻易死了,等伤口发炎发脓生出白白胖胖的疽虫,它们会在你们发烂的肉钻进来钻出去……你们放心,不会像寄生虫一样让你快速死的,到时候你们饿了还能在身上抓疽虫充饥……白白嫩嫩的蛋白质……”
“呕!”
这些嫌疑人已经不能用失魂落魄形容,有人挣扎着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只求能拿掉嘴巴里的毛巾求一个陈情争取宽大处置。
“……你会说实话?”
点头点头。
“你说,我要花时间听你讲嘛?怎么感觉不太值得信任……”
不不!我什么都会说!那个人用眼神祈求着,继续砰砰地磕头。
其他人看见有人似乎要被宽大处理了,纷纷学着同伴的模样跪着磕头。
舅舅笑得分外慈祥,“我把你们分开来问话,要是有人的笔录不一样就证明你们当中有人撒谎,我也不花时间考验是谁了,我们家的人特别喜欢古代一种叫做连坐的处罚,一人说话带累全部人一块儿受罚,知道吗?”
点头点头,我们一定老实!纷纷眼神报以保证。
舅舅背着双手慈祥地笑着,上翘的嘴角突然拉平,面无表情地喊,“来人,带出去单独审问。”
太、太好了!不用再面对这个恶魔!
此时这六个人还不知道,即使他们老实招供也逃不过池晖的报复,正如舅舅给他们描绘的一样,生不如死。
☆、第66章所谓幕后之人
兵团长连夜审讯,六份审讯笔录摊开一一对比,幕后黑手居然指向自己带进城的徐晋鹏!
他瞬间联想起当年旧事,这位团长作为爱生活爱姐姐爱外甥的舅舅,外甥曾经遭遇泥石流险些命丧黄泉,其前因后果他自然会亲手调查,正是因此才知晓徐晋鹏此人。当初徐晋鹏深明大义,并没有一味将过错归咎到小晖身上,他对此非常感激。
这次来昭阳城,在半道上遇见被拦路抢劫的几年未曾谋面的徐晋鹏,要不是记得当年那点情分,团长也不会出手相助,并愿意失去保护的两叔侄随商队去北方。万万没有想到,这是引狼入室,自己把带到小晖面前,若是明瑞没事便好,有个什么差池,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
“去把徐晋鹏叔侄绑过来!”等等……要绑人容易,可是单靠着这些口供不一定能顺利搬倒人……倒不如……
凌晨时分,婚宴现场那边收到指令,嫌疑人已经落网,现场禁止出入的指令自然就因此取消了,都被囚禁了将近一天,禁令解除他们自然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作为客人,人资部长秦彦博接到团长的消息,特意为客人准备了客房,并善意解释,昭阳城不接受留宿,所以城中没有任何旅馆,因着团长担忧副城主,商队要在城中逗留几天才能出发,希望两位能见谅云云。
秦彦博带他们去的是内城高管人员住的一栋四合院规格大楼,这栋楼是建城的时候走公帐建立的员工公寓,专供高管员工们居住。
一进了门数十把枪瞄准着他们。
秦彦博落后一步啪哒关上大门。
“秦部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们团长的客人,就算是池城主要动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闭嘴。”秦彦博一招手立刻有两人放下枪上前搜身,将他们身上有威胁的东西撤下来,双手被手铐反面铐在背后,立刻又拿过身后递过来的绳索将两个人捆得结实。
“关押看牢了。别的别问。”秦彦博让人把这两叔侄押到最里面的房间关着,他自己就住在这里,要不是团长开口要请进来关在这里他才不愿意自己作死,谁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来头,保不准就是和刺杀副城主有关的事儿。
“等等,我要见池晖!”
秦彦博嘲讽道,“你以为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城主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不请示你们城主,万一池晖怪罪你担得起吗,你怎么不问问我和池晖什么关系。”徐晋鹏的嘲讽技能不逞多让,“你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的徐文泰!”
秦彦博心里暗自揣测徐文泰这个名字,暗地里决定等等就去找团长问问,在他心里团长的命令尚且是第一位。
“请不请示是我的问题,不劳驾操心。愣着做什么,押进去!”人被推攮着走进去,客厅里的人也各自散开,他们都是换班回来休息的,现在赶着时间回去蒙头大睡呢。这时候秦彦博身后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转过头看,是哼唱着小调的苗澄邈推门进来,“哟,老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这么乐呵,不怕团长抽你一顿。”
“副城主醒了,不用担心城主暴怒了,难道不值得高兴?”
“真的?!”秦彦博绷紧的双肩垮下来,“太好啦,害我今天一整天都绷着不敢松懈,城主没说什么吧?”
苗澄邈不受控制地回想城主暴怒的画面晃头扔出脑海,上前几步拍拍他的肩膀,“你不会想看城主暴怒的画面的,快要天亮了,我争取眯一下眼睛,明天不,今天还要去给城主买老母鸡呢。”
“城主怎么这样,你好歹还是部长,打发你干杂役?”秦彦博为好友不值,“要不你找人代替你去,团长可没有说让你给他打压。”
苗澄邈上楼梯的脚步一滞,转头打量自己的好友,伸出右手手指向他勾勾。
“你干嘛?”
苗澄邈瞪他,“看不出来?我叫你过来呢。”秦彦博不雅地翻白眼,拒绝搭理他,苗澄邈蹬蹬蹬走下楼梯,一手搭着秦彦博肩膀,凑前小声说,“来哥们,你是不是觉得我给城主做这些事儿特别不值?”
难道不是?
“这些老母鸡是城主为了副城主买的,我看他的架势,要不是实在不想离开副城主半步,这些事他都信不过别人想要亲力亲为,”苗澄邈恨铁不成钢,小声跟好友咬耳朵,“你今天没看出来啊,城主可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年幼无知,看他今天狠的模样,你是没看见城主对付那些嫌疑人的手段,明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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