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长老言重了，我可不像你这般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这段日子，还要委屈长老在我部呆上一段日子，当然，希望长老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能够主动说出来，也省得我还要用搜魂了，搜魂的滋味有多销魂，相信长老还是清楚的吧。”

拿着鸡毛当令箭，魑魅在心里暗骂，搜魂专门拿来对付那些不肯交代的刺儿头的，过程之痛苦，直叫人□□。“要想知道什么，问吧。既然已经被你们知道了，再藏藏掖掖的也没意思。”

妖皇殿

卫夜接到消息便往妖皇殿去，外面日夜守卫着的妖卫见是他恭敬地叫了声：“大人。”他点点头，匆匆进殿，看见正在低头翻着什么的人之后，行至那人跟前。

“皇。”随后敛声等着座上人的回复。

“何事？”重肆翻看着妖族前线传来的报告，突然被人打断，尽管有些不悦还是没说什么，作为他的四妖使之一的卫夜并且也是平日里时常呆在他左右的人，向来很懂得揣测他的心思，若不是重要之事，是不会来打扰他的。

“跨过界河的两支族人传回来的消息道他们已经安全潜入了人族地界，少主之前铺下的路如今进行地非常顺利，骁风、迅猊也已经带着大军在界河五百里处集结完毕，随时等候皇的命令，我们是不是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重肆皱了皱眉头，计划顺利地出人意料，几乎没有费什么难度，一小批人乘着界河防守松懈成功冲过去，而后又很快藏匿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损失，随后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中，丝毫没有怀疑，这是不是太过顺利了些，但是，作为他们的皇，他无法在众人都处于积极进取的时候为他们浇上一瓢冷水，就连卫夜，这个时候也被这些消息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想过，若是这些一旦失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却只能尽量放慢些脚步，总觉得，这次计划，不会如此顺利，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吧。

“君凛回来了吗？可有他的消息？”

“目前，还未收到少主回来的消息。”卫夜听见重肆问起来就暗道不好，早知道就不该听少主的，这回皇要是追究起来，他可真要脱层皮了，就算他在皇身边呆了这么久，凡是一但牵扯到少主，皇绝对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从没有例外。“之前少主表示他还要在那边呆上一段日子，为您打探人族顶尖修者的情况。”

“胡闹！”重肆重重拍了下桌子。“卫夜你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看着他点吗？他自不量力，难道你也跟着头脑发晕？知情不报？我还没退位呢！你就开始学会效忠下一任主子了？嗯？”

卫夜立刻跪下了，头重重磕在地上，这罪名要是坐实了，保不准他今天就出不了这妖皇殿了。“属下绝无此意，请我皇明鉴。”

卫夜跪伏在地，心底渐渐凉透。

良久，才听到重肆低低一声叹息。

“你记住了，没有下次！”重肆厉声道。

“再有下次，你便不必来见，起来。”

卫夜这才敢站起来，起来的时候还狼狈地歪了一下。皇刚才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杀意，他并没有忽略，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纵然他身为皇的心腹，此刻也不敢再有什么随意的举动。少主在皇心目中的地位，显然不是一般，他之前本还欲劝谏皇，现下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要他一日是皇，那么作为臣下，只能执行他的命令，而不该对皇的生活多加干预，那并不是他能做的事。

普天之下，能改变皇的决定的人，也只有凛少主了。

自从皇从祭司的口中知道少主之后，在少主降生之时便将少主带离，亲自抚养。甚至还派他除去凛少主的生父母，当时皇的眼神，他都感到心悸。

少主的一切都是由皇亲自教导，成为下一任妖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皇对于少主的宠爱举族皆知，一个在预言中将会成为妖族下一任的皇者的少主，光这个名头就注定了他是不少人眼中的绊脚石，要不是皇对少主如此上心，令众人皆不敢挑战皇的底线，少主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两说，哪里会有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当然，少主也的确是惊才艳艳，不负皇的期望。皇看少主的眼神，露骨地连他都觉得不妥，少主却整日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这两人之间的事儿果然不是他该管的。

“令他们按兵不动，一切等有了君凛的消息再说。”否则大战一起，君凛还未回来，要想找到他，谈何容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的，不过被那孩子软磨硬泡了几天便答应了他，放他出去，结果现在，小崽子玩到现在都舍不得回来，真真头疼。

“是，属下立刻传讯。”

“嗯。自己去处理下头上，别到了外面被别人说我苛待你了。”

“是。”卫夜受宠若惊，刚才重重地磕下去，要是不磕出点伤来，咳，就没有诚意了是吧。看来皇已经消气了嘛，下次他可再不敢做这样的事儿了，他偷偷瞟了眼重肆才退下去。

重肆重新坐下，揉揉眉心，不是他想对卫夜这般，实在是，这次卫夜敢被君凛唆使着瞒着他不报，那么下次呢？下次出了什么事，卫夜还是敢瞒着。他必须让卫夜在心中对他保持着敬畏。妖皇这个位置，向来孤独寂寞，也唯有君凛那孩子能一直陪着自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兄弟

一队陆海云舰浩浩荡荡自半空分为两队，一队继续朝着界河方向笔直前行，另一队绕了半个圈，向着另一侧离开，舰上挂着的旗帜上篆体的少阳二字显然表明了身份。

此地距离界河不过五百里，丹虑带着一对云舰将在附近搜寻妖族踪迹，自此处开始沿着青阳界腹地的相反方向，进行地毯式搜索，妖族大军还未至，先前越过界河的少量妖族势必不会孤军深入，而是隐藏好踪迹，以待大军到来。他们要做的，就是趁着妖族大军还未开战，先行将潜藏在此处的妖族揪出来，将危险扼杀于摇篮。

另一行，则是由少阳太上长老清湮与十二殿主之一的丹霁带着众人前往界河边界，大乱将起，青阳界各派皆调集人手增援界河，少阳宗自不例外。

为首的一艘云舰舰首，凌越举目远眺，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架势，当然，咳，只不过是装装而已。是谁告诉劳资这个姿势很帅的，泰坦尼克号都是骗人的！这么大的风怎么可能愉快地玩耍嘛，都吹透了！劳资发型都乱了嗷！

耳后传来一股非同寻常的声音，凌越脑袋一低，弯下腰，矮身躲过后面的偷袭，再抬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直直越过护栏，向着云舰外呈自由落体运动落下，还是标准的自杀式跳楼的姿态，这只蠢嗷呜，凌越不忍直视。

半响，护栏上出现了一双雪白的爪子，随后在护栏上借力，奋力一跃，一只长相凶残的大白虎正好落在凌越身前。凌越木着脸看这货冲着他撒欢儿，拜托能不能有点老虎的样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满地打滚还要不要脸了！

都是我不好，当初要是给你取个威武霸气点的名字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蠢了……

凌越充满怜悯地摸了摸嗷呜的脑袋，好好一只老虎，跟了他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蠢了，真是世事无常啊，凌越忧桑地叹息。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记得给你取名――总裁。

门上传来两声轻叩声，厉锐吓了一跳，自他上了云舰便无人来找过他，这时候，会是谁？门外的人显然没有等主人将门打开的意识，直接推门而入，厉锐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忘了把门锁上，不过，也没人会来打扰他，毕竟如若不是关系亲近的人绝对是不会在修炼之时还来贸然拜访的。

厉锐显得很惊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师兄们有事来找他，并未料到进来的会是厉封。事实上，自浮海秘境归来，他就觉得厉封怪怪的，对他，也好像也不那般惺惺作态了。厉锐现在心里还很复杂，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这个他名义上的哥哥，自己当初称他一声大哥，不过是因为技不如人，不得不低头，那么现在呢，他过去的种种难道就能这么放下了么？不，绝不！

“师叔。”他低低喊了声。按照辈分来看，他是丹霁殿中的弟子，而厉封是丹字辈的，他称他一声师叔也顺理成章。

厉封眉头拧了拧。“私底下可不必拘泥辈分，怎么说我也是你哥。”

虽然厉封没说，厉锐还是从厉封的语气里察觉了一丝不悦，于是改口叫了声：“哥哥。”

厉封露出个极淡的微笑，回头关上房门，又顺手设了个禁制，防止别人突然闯进来。“上回不是说给你寻个趁手的武器么，最近刚得了个好东西，快来看看合不合手。”

说着递了把剑给他，那锃亮的剑身一见便不是凡品。

虽说这剑是不错，却到底还是没有之前的匕首用得趁手，毕竟，剑再好，他的修为却还未到能自如驾驭这柄剑的地步，对他而言，不过是累赘罢了。厉锐脸上笑了笑：“我很喜欢，哥哥费心了，谢谢哥哥。”

“这剑虽说依你的修为还不能心随意动，不过也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等你修为上去，这剑便能用了，修炼也别太急，知道吗？”弱者在他眼里向来同空气一般，可是，这段日子里，厉锐的勤奋修炼他也是看见了，连他都忍不住想劝他不必如此，天赋本由天定，却还是觉得太残酷了，自己忽略了这个弟弟这么多年，并未做到兄长的责任，现在却还要往他头上浇冷水，只能斟酌着欲令他放开些，修炼一事，越想求反而求不得。

“我记下了。”

厉封不明白，为何厉锐似乎自他来了后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一开始是吃惊，这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呢？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拿着眼看你，什么时候都是一懒懒的样子，就是不肯挪动一下。

“还有什么想要的么？或者还缺什么？”他看厉锐的师兄弟们若是得了个法器都是欢喜得很，真真奇怪。

厉锐心里一阵烦躁，厉封怎么还不走，那我要你的命，哥哥你给吗？在此前的无数个日夜里，他就是这么想的，并且，毫不犹豫。“哥哥。”厉锐抬头，一双湿润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厉封。不妨，就先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再说吧，一直没有它，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呢，要不是怕厉封发现了这里面的秘密，他也不用拖到现在了。

“嗯？”厉封很有耐心等着厉锐说下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能这么心平气和地慢慢等待一个人的下一句话，看着厉锐那双眼，他就感觉拒绝不了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上次，哥哥拿走的那柄匕首，可不可以……”厉锐看上去似乎有些难为情，越说越小声，直到最后声音细小如蚊。过了一会儿，才仿佛下定决心一字一字道：“可不可以请哥哥还给我？”随后又急急地解释，“哥哥我不是故意想惹你生气的，今天的这把剑，我很喜欢，可是，可是”说着他急促地低下头，最后才蹦出一句：“那个，是我娘留给我的……最后的回忆了，我不想……”说到这里他便停下了，厉锐有些紧张地等着厉封的答复，但愿厉封不会察觉吧，快些，快些把匕首给我。明明心里很急切，厉锐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头上被很小心地揉了揉。

厉封收手叹了口气，“怎么不早点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随即又想起，按着以前两人见着不过淡淡打声招呼的关系，必须承认，是他太□□了些，像这种他看不上的东西，往往随手就丢了，还好在秘境里，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便将东西塞进了乾坤袋，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这就给你。”厉封当时将匕首塞入乾坤袋时并没有细查，否则当时就会发现这匕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至于这次拿出来的时候，经过前头厉锐那么一番精彩的表演，自然也不会多想。

厉锐很小心地收好匕首，然后，心里略一思索，试探着伸手抱住了厉封，又很快放开。

厉封一时间便呆住了，等回过神，厉锐早就端坐在一旁。仿佛刚才轻轻的一句“谢谢哥哥”只是他的耳朵出现了错觉而已，但修仙之人，哪里会有这种毛病，这么一想，心情又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

看来，他今天倒是成功地打破了一直都和他存在的隔阂，那么以后想要下手，或许就会方便那么一点……？

“就快要到界河了，丹虑师兄已经带着一队云舰离开了，这几日你自己多加注意，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记得来找我。”厉封本来就是担心这个弟弟在这里没有自保之力，才这么急切地寻了把高阶仙剑来给他防身。牵扯到即将来的混乱，厉封一脸肃容。

厉锐点点头：“我明白的。”

“切记小心，一旦出现什么异动，立刻到我边上或者是你师傅边上，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云舰太远。”

“哥哥不必担心，这些我都懂，我实力低微，就算是混战也不会只盯着我一个。倒是哥哥要小心，哥哥天资卓越，他们必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哥哥。”这话，连他自己都听着像是个关心兄长的好弟弟呀，不过，他想他一定不是真的因为担心厉封的安危才这么说的。

厉封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茬，本来想要叮嘱厉锐的，结果反而被厉锐给说教了。看来他好像是白担心了，关心则乱，厉锐修炼到如今，岂会什么都不懂？

送走了厉封，靠在桌边，轻轻地呼出口气。哥哥，这个称呼，他从来没有叫过吧，要么大哥，要么师叔，厉封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秘境归来，他还是第一次和厉封说话，之前，就算看到了厉封，也会故意避开。他苦思冥想也不知道怎么一次秘境，厉封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他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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