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希望得到准确的否定,不然很难安心,我犹豫着要不要给程桦拨这个电话,因为,其实我并不是很有把握这个恶作剧不是他亲力亲为的。
可是,我正想着,程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那天的号码我并没有存,所以接听之前完全没意识到会是他,于是,接通的一刹那,听到他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喊道:“程桦!”
同事们立即聚拢了过来,期待地看着我,我用小手指勾住电话侧边的按键,悄悄地调小了通话的音量,以防电话的声音漏出来被他们听到。
“茉茉,花喜欢吗?”程桦说。
如果我此刻没有被围观,我一定会大骂他脑子进水,可是,这会儿我不能,还得假装没事地说:“程桦你知道嘛,今天有人冒充你,给我送了一束花呢,简直太好笑了。”
程桦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就是我送的呀,茉茉,你怎么了?”
“哈哈,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我继续说道,看见围观群众露出欣慰的笑脸之后,长出了一口气,没管程桦那边又说了什么,赶紧按下了挂断的按键。
于是,报社的福尔摩斯们开始去查是哪家快递送来的花,希望以此找到些线索捉到真凶,我却是乏力地趴在桌上不想动弹。脑子里不愿意去琢磨程桦又在搞什么鬼,我按掉了他几个电话之后,他发来一条短信:“茉茉,你搞什么?”
我看着这条短信欲哭无泪,到底是我们谁在搞啊?我没回复他,想了想,干脆关了手机。
我真不是假装纯情,对程桦的一往情深熟视无睹,然后自己把自己往悲剧里想。而是真的前半辈子吃过这丫的亏太多,一点儿都没办法往好地方想他。哪个少女不怀春啊,尤其还是面对这么个好看到妖孽的男人,我十六岁以前,也曾多少次也傻乎乎地以为,他其实是爱我的。但是这种假设,通常不会超过24小时就会完全破灭。
他最大的乐趣,不过是作弄我而已,而他之所以只作弄我一个人,而在别人面前都摆出副人畜无害的五好公民形象,也不过是因为,他在还不太懂伪装自己的时候,我就已经识破了他,而后来,他已经习惯地开始伪装之后,出于人类发泄的本能,在我这,给自己留了个破罐破摔的缺口。
但是,即便是知他甚深,却依旧对他这次的送花事件,不出门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捉弄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种焦虑维持到三点,我终于不得不面对还有一篇稿子没有完成的这件事,开始全情投入写稿,把这倒霉孩子的事暂且放到了一边。
稿子准时送到刘韬手里时,我又谄媚地给他的茶杯打满了水,放在桌上,刘韬抬头看我的眼神多少有些异样。于是,我决定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刘老师,我跟程桦只是曾经同学过,没有别的什么……”我很直接地说道,虽然,我知道这话对刘韬有一定的暗示味道,但是我决定就暗示了吧。
刘韬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回答我说:“茉茉,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
这应该是一种拒绝,我听了之后十分沮丧。
原本我跟刘韬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却是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面临了考验。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也许程桦的用意就是如此,这么骚包的花送到报社,足以让我已经开始的恋情出现危机,还没开始的恋情面临考验,我乏人问津到现在,那丫其实从来都脱不了干系。他这种恶趣味的目的昭然若揭,在他还没放弃我这个“知己”之前,他是绝不容许我有个盟友出现的。
但是,刘韬既然已经说了,我不需要跟他解释,我实在是沮丧地无话可说了。正是要站起来走开,好在刘韬又说了一句话:“但是,茉茉,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我踩着梦幻的步伐回到了电脑跟前坐下,脸上尤挂着一抹傻笑,心中无数次地感慨,刘韬简直就是我的道明寺。
快到签付印的时间了,因为是刘韬的班,我今天其实并不期盼着下班回家,反倒希望签付印能拖得晚一点儿,好让我与我的道明寺能多相处一段时间。
老天爷一定是听见了我的召唤,版面上的主稿临时有调整,签付印时间后移了。其实,作为记者,自己的稿子走完了三校流程之后,我完全可以跟编辑说一声就回家了,因为要换的并不是我的稿,但是我没提出这种要求,而是陪刘韬一起等着,并且体贴地问道:“刘老师,您饿么?我去买点吃的。”
刘韬温柔地对我笑笑,“再坚持会儿吧,签完付印之后,我请你吃饭。”
谁说他是道明寺来着,道明寺哪有这样的温存和好脾气?我忽然对我和他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不过我的幻想刚进入蜜月阶段,我办公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舀起来接通,竟然听见程桦的声音似乎很气恼道:“茉茉,你受什么刺激啦?话说一半,还把手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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