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爷妻管严作者:Iris鸢尾
第29节
平常就一丁点事情不依着他,这小东西都要生气的,如今敢要和他抢东西,那更加是要生气的。
兼雨瞪圆眼睛,挺着小胸脯,抓起一旁放着的宝石链子就冲楚越抽过去。
楚越躲都没躲,一下子就被抽在肩膀。
兼雨没有多大的力气,这么打一下根本都不疼。
这小东西看见自己打他,可是这人却没有反应,还不放开自己,顿时气的直咬牙,一口咬住楚越的手腕。
这一口小牙倒是尖利,咬的楚越的手腕顿时鲜血淋漓。
楚越闷哼了一声,本能的想反手挥开兼雨,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就任由他这么咬。
兼雨一边使劲儿的咬着不松口,一边得意洋洋的看着楚越,炫耀似得。
屋里本来正在安静收拾兼雨制造出来的碎片的下人,一见这样的情景,顿时都跪下来。
“小主子息怒……快松口吧……小主子……息怒啊……息怒……”
知华膝行几步跪到床榻前,哭着求道:“小主子您行行好,您行行好,息怒吧……”
兼雨没理她,倒是楚越瞪了她一眼,呵斥道:“都下去!!!!!”
“可是殿下的手……”
知华不放心,看了眼楚越血流如注的手腕,又着急的看了眼兼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关你们的事!!!!都下去!!!!!”
楚越皱眉吼了一声,把知华吓的一哆嗦,慌忙连滚带爬的下去。
兼雨也被他吓了一跳,愣怔怔的松开嘴,呆呆的抬头看他。
他嘴角带着血,这孩子的皮肤很白,衬着那一抹血色越发的艳丽,又有一张极致无辜纯真容颜,诡异的如同在坟墓旁盛开的花,在日落时分血色残阳下,背德绽放。
楚越抓着他的两只手腕,猛地一下将他拖进怀里,手掌重重的扣住兼雨的头,低头急切的吻上他的嘴唇,细致讨好的舔舐着他嘴角的鲜血。
兼雨虽然如今胆子大了些,但是终究还是小孩心性,看见楚越过来,吓得直往后躲,可是他哪里躲得过,挣扎又挣扎不开,被气得直哭。
楚越见他哭了,赶紧就放开他,一得到自由的兼雨,就立刻扯着手边的枕头冲楚越砸过去,楚越被砸偏了头。
半晌才缓缓的转过来,眼睛里有着浓重的化不开的悲伤,哽咽着问道:“兼雨……如今我放你回去……你会更开心吗?”
兼雨气鼓鼓的盯着他看,听见他说话,歪了歪头,好像是没有听懂,小东西似乎觉着没意思了,转头不去理他,一把抓起床上散落的宝石珠子,玩了起来,只留下楚越一个人孤单的坐在那里。
楚越张了张嘴,想哭却没有眼泪,最后只有嘶哑的哭嚎。
他后悔了,他如今知道了当初兼雨的感受,可是什么都晚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兼雨此时无忧无虑的背影,深知这个孩子内里那个被自己伤害的遍体鳞伤的灵魂已经完全的封锁起来了。
这个孩子在自己身边没有多长时间,可是却吃了那么多苦,每日每夜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如今更是落得个如今下场。
全都是他的错,全都是因为他。
楚越现在明白了,可是已经太晚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枝叶苍白
如今快到年下了,长安先前的几场大雪是将这天气冷到了极致,如今这两天又刮起风来,凉飕飕的刮在人脸上,真真如刀割一样疼。
楚越的身体这几日倒是没有犯病,只是精神越发的不好了,瞧着脸色也是灰白的一片,每天夜里就死命的咳嗽,都要咳出血丝来才罢。
楚承这两天来了几次,想劝说楚越把人送回去,好歹想让穆云汉将他的身体治好,这么拖下去,早晚是要出事的。
可是楚越就是不听,整日早朝也不去了,就在别院里围着兼雨。
若说兼雨这几日身体倒是好了许多,不想先前那么虚弱,可是偶尔总是半夜睡着睡着就突然闹起来,不是要拿着刀剑要杀人,就是光着脚往出跑,嚷嚷着说有人要拽他去冰窟窿,要不然就是指着窗口说窗外有人来叫他走了,吓得一些身边伺候的丫头小厮都觉着邪性,要不然怎么说疯了人容易招来一些脏东西,尤其是这百年长安城里,这种鬼神之说简直是太多了。
楚越自然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终究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让人去请得道的高僧做法事,可是也是无用的,兼雨闹得越发严重了。
而且兼雨自从来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在这儿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如今这样浑浑噩噩的痴傻模样,倒是爱吃饭了,楚越更是传了厨房每顿都要如同宴客般的好好摆一桌,也说不出兼雨爱吃什么,总有时候,今天给他这个,他吃了,问他好不好吃,他也点头,明天再给他,他吃了一口就马上吐出来,嚷嚷着不好吃不受用,便要掀桌子闹腾一阵。
楚越昨晚咳嗽了半夜,刚一要睡下的时候,兼雨在那边又闹上了,非要拿着暖阁挂着的宝剑要出去杀人,非说窗外有人叫他,可是多少人出去问,窗外何曾有过人,楚越又赶紧起来去哄他,哄到半夜,才把这小东西手中紧握着的宝剑拿下了,抱到床上睡着了。
几日他都是和兼雨分开睡的,不为别的,他害怕自己身上的病气过渡到兼雨身上,又怕自己夜里咳嗽吵到兼雨睡不好觉,他昨晚这样折腾了一夜,早上才堪堪睡下。
兼雨也闹腾了半宿,这阵子也乏了,正蜷在被子里打着小呼噜,睡的香甜。
这日快到中午的时候,厨房都来传膳了,楚越才醒来,一旁的丫鬟服侍他更衣,管家太监在边上说着:“殿下,厨房来传膳了,来请示殿下在哪儿吃?”
楚越这会子睡的好些了,脸色虽然仍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头还好,看了他一眼,问道:“兼雨醒了吗?”
“小主子也才醒,正在暖阁里跟丫头们玩呢。”管家太监回答道。
桑榆点点头:“那就去暖阁一起吃吧。”
“是。”
管家太监应到,欠了欠身出门吩咐去了,其实他每天也不用问,自从小主子变成这样的三五日里,那天不是殿下亲自在身边哄着吃下一日三餐的。
楚越这边穿好衣服就往寝殿走,还没等进屋呢,就在外面听见里面的兼雨不知道在玩什么嘻嘻的笑着,他略微愣了愣,突然心口骤然疼了疼,他闷哼一声,听着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声,突然很想哭。
前面挑帘子的丫鬟开了门,却看见楚越站在门口倒不进屋了,有些疑惑的开口:“殿下……殿下怎么了,怎么不进屋呢?”
“没事。”
楚越闭了闭眼,敛下眼角的湿意,抬脚进了屋。
刚一进屋,就看见兼雨披着大斗篷手里不知道搂着什么,正笑嘻嘻的满地跑,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小厮。
兼雨就只顾玩儿,一个不注意就扑倒楚越的怀里,楚越连忙一把接住,扶着他的肩膀稳住他。
兼雨呵呵的笑着,从楚越怀里抬起头来看他,整张小脸带着天真的笑容,在楚越眼里越发的明眸皓齿艳丽发光。
楚越的心又开始疼了,他勉强克制住要落下的眼泪,轻声的问着:“玩儿什么呢,饿不饿?”
兼雨依旧笑着,好似没听明白他的话,只是把怀里的东西又搂了搂,一副很小气的模样,逗的楚越笑了起来。
可是越是笑着,眼泪就越是往下落。
屋子里除却兼雨以外,也没有敢笑的了,一个个都低下头,不再敢说话。
楚越抱着兼雨单薄的肩膀,心里酸涩难耐,若是从前兼雨好的时候,能这样欢笑,这样的任由自己靠近,他会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如今……
“殿下……”知华叹了口气,轻声劝道:“殿下现在也得宽心了,小主子这样也并非全都不好,至少身体好了许多,殿下也不能太过悲伤了,要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若是殿下再出个好歹,那……那小主子要指望谁呢?”
楚越咬着牙看着正在神色天真的兼雨,从前他三哥劝他,劝他把兼雨送回去,兼雨也求他,那么可怜的求他,求他放自己回去,可是自己总是冷着心肠看着他那样无助的挣扎。
而如今楚越就是舍得放了兼雨回玟王府,可是兼雨这个样子,谁又来照顾他呢,顾攸宁虽然说在意兼雨,但兼雨在玟王府也终究只是个小厮,顾攸宁会对他好吗?
自己倒是愿意照顾他,可是他这个身体也是长久不了的,日后该怎么办呢。
谁来照顾他一辈子,谁来疼他呢?
楚越心口疼得厉害,喉咙中又隐约有着腥甜,只是抬头看着兼雨正在对着他天真的笑,他也扯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我们吃饭好不好,兼雨想吃什么?”
兼雨怀中抱着的是个镶着玉石的枕头,昨天夜里楚越拿给他玩儿,原本冬天不宜用这么生凉的玉枕,只是拿来暖阁里摆着,谁知让兼雨一眼看中了,非要拿来玩,楚越为了哄他放下手中的剑,就把枕头给他,只是吩咐身边的人看着,断不能让他枕着玉枕睡,唯恐夜里冷到。
兼雨是真的没有枕着睡,只是抱在怀中玩儿的开心,这回更是都不松手了。
楚越哄着他吃饭,饭吃到一半,兼雨就嚷嚷着要出去玩儿,楚越拿他没有办法,拎过衣裳,又简单的将兼雨的头发梳上,把貂裘裹在他身上,才牵着他的手领他去院子里玩儿。
兼雨一出了门就推开楚越自己蹦蹦跳跳的满院子的跑,手里依然抱着宝贝玉枕,楚越想帮他拿都是不肯的。
这时管家太监突然上前,小声的说道:“殿下,府中的皇子妃来请安了。”
“她来干什么?”楚越皱眉:“让她回去,不许她再来!!!!!!”
自从那日兼雨落水,他醒来以后,就听人说在他昏迷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来了,却恨不得要去弄死兼雨。
管家太监也知道现在楚越心里除了兼雨谁也放不下,刚要出去传话,就看见陈氏自己闯进来了。
身后跟着一帮子别院的下人,诚惶诚恐的,估计是刚才拦着她没拦住的。
陈氏踹开拦着她的小厮,气哄哄的进来,抬头一看楚越就站在院子里,顿时敛下神情,故作温婉的笑了笑,连忙上前行礼。
“殿下~~~~~~~”
楚越看了她一眼:“不好好在长安待着,到这儿干什么!!!!”
“妾身得知这几日殿下身体不适,心里担心,所以前来请安。”陈氏看着楚越的脸色不好,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殿下身体如今可好些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魂归何处
陈氏站在走廊内,有些战栗的抬头看了看楚越,却发现楚越的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一直将目光放在院里嬉笑玩闹的兼雨。
陈氏也转头看向兼雨,眯了眯眼睛,描画精致的容颜有些扭曲。
又是他!!!!!
居然还真的活过来了!!!
陈氏那日在别院被楚承送回来后,就开始着人打听七皇子养在别院的孩子到底是谁家的。
虽然没有打听出来什么的,但是却说那个孩子身体极为不好,而且还是七皇子强抢来的,估计是养不活的。
听到这样的话,陈氏的心才稍微的放下。
可是如今又看见这个孩子活蹦乱跳的在这儿,心里就气的不行。
如今这楚家是犯了什么说道,怎么一个个都被这些狐媚子给迷住了呢?
出了个玫王还不够,现在连七皇子也成了这样!!!!!
一想到这里,陈氏就怨妻的盯着兼雨咬牙切齿。
楚越冷笑着扫了她一眼,阴森的开口说道:“皇子妃已经请过安了,怎么还在这儿呢?”
“……这…”陈氏听见楚豫跟自己说话,猛地一下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福了福身说道:“那…那妾身先告退了……”
“来人!!!送皇子妃回去。”楚越寒着脸低声说道:“天气冷,皇子妃没事儿就不要出门了,本殿好像记得,皇子妃尚在禁足呢吧。”
“殿下~~~~~~”陈氏有些委屈的看向楚越:“妾身…妾身实在是惦念殿下,所以才…还望殿下恕罪……”
陈氏正说着,而此时兼雨正站在一个丫鬟面前,伸手去要她发上的珠花,那丫鬟不敢耽搁,赶紧摘下来给他,若是再晚一会儿,估计这位小主子就直接自己上手去抓了。
兼雨一手抱着玉枕,一手拿着珠花看,手指洁白纤细,柔若无骨的样子,他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看了许久,半响突然绽出笑容,小心翼翼的又重新将珠花插进那丫鬟的发间。
小丫鬟惊在原地不敢动,兼雨却呵呵的笑弯了眼睛。
楚越就在不远处的长廊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兼雨看,竟然看痴了,忘记了陈氏还在自己身边。
陈氏尴尬的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咬着牙愤恨的看了眼兼雨,最终还是冲楚越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管家太监赶紧吩咐一个小厮送她出去。
陈氏死死的拧着手中的帕子,转头看向跟在身后恭恭敬敬的小厮,问道:“那孩子怎么了,我瞧着如何有些不一样了。”
“回夫人,小主子…小主子自从落水以后如同小孩子一样,整天除了要吃的,就是要玩的。”
“…什么?竟然傻了?”陈氏有些吃惊,半响眯了眯眼氏道:“这样的人那配跟在殿下身边!!!!!”
“哎呦,夫人您是不知道啊,如今还说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话啊,只说现如今谁在殿下那儿最得宠,就只看这位小主子就是了,这小主子一天吃的玩儿,打碎的物件,那…那都是数不过来的啊。”
“殿下就这么任由他去?”陈氏挑眉问道。
“可不是吗。”小厮低着头说道:“殿下还上赶着拿着那些值钱的宝贝放到小主子手里让他砸呢,就只一句话,小主子高兴就成,他若是不高兴了闹腾起来,那可真是没有消停时候啊。”
陈氏听的悚然变色,她从来没有见过楚越如此宠爱一个人,她曾经让娘家母亲去丽贵妃哪里去探过七皇子的口风,得知七皇子只当那个孩子是个男宠,没有别的心思,可是若果真只是个男宠,能到了如今地步,可见当时七皇子没有说实话。
陈氏出了别院的大门停住脚步,站在台阶下仰头往回看,半响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兼雨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就觉得冷了,这小东西如今娇贵的很,冷一点不行,热一点也不行。
楚越上前去,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不玩儿了?”
兼雨有些恹恹的抬头看他,小声的嘟囔:“……不好玩……冷……冻死了……”
“冷了?”楚越低头用自己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觉得上面冰凉一片,然后伸手拢了拢兼雨身上的貂裘,说道:“冷了咱们回屋去好不好?”
兼雨听不明白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小身子也蜷缩起来。
楚越知道他这是冷了,赶紧搂着他往屋里走。
屋里炭火烧的正旺,楚越把兼雨身上的貂裘脱了下去,抱着他去暖阁里的软榻上坐着,又命人端来姜汤。
姜汤熬好的时候,兼雨已经窝在楚越的怀里昏昏欲睡。
“小主子~~~~小主子醒醒~~~~~咱们喝汤好不好~~~~~”
知华端着姜汤轻声的唤着兼雨,谁知这小东西皱了皱眉,撅着嘴不满的呜咽一声,眼睛都没睁开就往楚越怀里拱着,准备接着睡觉。
看着兼雨这样,知华站在一边为难的看着楚豫。
楚越低头看着怀里拱来拱去的小东西笑了笑,伸手接过姜汤,说着:“你先下去吧,我来。”
“是。”
知华点头,福了福身后退下了。
楚越将姜汤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然后把兼雨往怀里搂了搂,伸手捏着小下巴轻轻晃了下。
“醒醒~~~~~起来喝汤~~~~”
兼雨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撅着嘴从楚越怀里拱起来,满眼呆滞的看着他,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楚越笑了,重新把兼雨抱回来亲了一口,又伸手给他拢了拢头发,低声问道:“喝汤好不好?”
兼雨歪了歪头,瞧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直接推开他,自己在软榻上转了个身,然后找到一处自己觉得满意的地方蜷缩起来准备睡觉。
楚越追了过去,扳过软乎乎的小身体,说道:“好孩子,听话先别睡,喝完汤再睡…”
说着把一旁的姜汤端过来递到他嘴边。
兼雨又被吵醒了,愣怔怔的盯着他看。
这小东西现在脾气大的很,尤其是对着楚越。
他一把打落楚越手中的碗,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嘴里念念叨叨的好像在骂楚越。
那碗姜汤打翻在软榻上,洒了楚越一身,他赶紧将外衫脱了去,刚要喊人进来,就看见原本正在不知道自言自语些什么的兼雨,好像是说累,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自己在软榻上转几圈,又重新躺下了,蜷成一小团子,就好像什么小动物似的。
楚越只觉得心口猛然间一阵刺痛,他几乎周身颤抖的过去把兼雨抱在怀里,兼雨似乎是真的困了,楚越这么挪动他竟然没有醒。
“……我若是能早些死了,那可真就清净了…你就去找你的五爷…一辈子无论怎么样…也在不会见到我,可是现在怎么办……”
楚越带着哭腔的梗咽着,兼雨早就已经睡熟了,安安静静的,不像醒来的时候那样热闹,楚越就这样抱着他。
想着从前的事,想着以后的事……
窗外夕阳西沉,金色的余光让人莫名的心碎,院子里一派残余之色,被笼罩上光晕,越发的凄凉。
屋里没有掌灯,楚越的影子在地上被摇曳的老长,怀里的孩子不知在做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梦,正在轻轻的呓语着什么。
百里功成邵华年,千般轻狂万般负。别说人间极乐事,回首方知请断肠。少年发梢落寒花,谁知少女魂归处?
第一百七十七章愿君如故
澄心堂纸,是最近几年长安时兴起来的,这种纸张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竟有滑如春冰密如玺之称,在长安王子公孙之间颇为流行,一尺之价堪比黄金都贵。
楚越得了一卷,想拿来一副兼雨的画像。
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丹青倒有点造诣,只是他研了磨,再去转头看着屋里正在玩闹的孩子,提着笔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不敢画,因为他害怕自己画不出来佳人灵秀的模样。
可是他又特别想得一副兼雨的画像,想着若是自己不行了就把画像能带到棺材里去,这样他死了到阴曹地府也能有个念想。
楚越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狼毫放下,自己一个人站在桌案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兼雨正坐在软榻上,手里玩着一个金质的九连环,这东西原是早些年楚越还小的时候宫里赏下来的,楚越从来就把玩过这种东西,不过是让人把库房里但凡是把玩的东西,稀奇的珍宝之类的都搬出来让兼雨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