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触及门框的滕曼,内心一阵窃喜,前脚已然跨出了门槛,正欲夺门而出,一只手腕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赶到的钱丰礼一把扣住!滕曼骇然挣扎,换来的是他越发用劲的禁锢。
钱丰礼发狠的将她拽进屋内,滕曼一个趔趄,几乎栽倒在地!
“还想跑?我怎么着你了,你就想跑?”钱丰礼干脆双手并用,死死的的将滕曼的身体扣在他和门板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滕曼拼命的咬住下唇,蹬着尖细高跟鞋的脚踝处传来一阵入骨的疼痛,刚刚好像是被崴了下。
“你乖乖的在这陪我,一个晚上,换你们滕家的一世光耀和荣华,你说,值不值?”钱丰礼侵近她的耳畔,几乎是用耳语在跟她呢喃着。
滕曼只觉的恶心,他的碰触让她反感到了极点,撇开头,将一张血色尽失的脸,转向门外的方向,任凭风雨无情的吹砸在上面,一会儿工夫。头发尽数湿透。
钱丰礼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就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轻抚向她细致的脸部线条!
滕曼使劲力气的左躲右闪,被他逼至狼狈不堪的境地。
“求我呀,怎么不求我?求我好好对你,也许我心软,给你一个痛快也说不一定呢?滕曼,你求我,求我啊!”他吼出最后三个字!半张脸上的雨水随着他张嘴的力道,悉数喷向滕曼的脸面!
极度恶心的感觉袭来,滕曼控制不住的开始反胃,可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吐也吐不出来什么,除了一些粘稠酸涩的胃,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干呕的声音。
钱丰礼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暴戾的瞪着自己衬衫上的一条条黄色印记,额上的青筋浮凸,“我让你觉得恶心是吧?不想让我碰是吧?滕曼,你有种!”他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这几句话。
一把扯过她的长发,连拖带拽的一路将她往里屋拉去!沿路的矮桌和凳子,在拉扯过程中倒的倒,歪的歪,像是经过了一场洗劫。
滕曼整个身子都被他大力的甩上一张床,那床是硬木的,硌得她浑身都疼,震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似的难受!湿哒哒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个留有水珠的弧面,待滕曼卧倒不动时,无情的抽向她细嫩的脖子和脸庞。
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滕曼吃痛,想要抬手一下被抽痛的脸庞,被他拉扯过的头皮也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可奈何浑身都使不上半分的力道。
屋外的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狂风肆意的从屋顶掠过,夹杂着雨声,形成一种压抑的悲鸣!
“装死?给我起来!别当我是傻子一样的耍,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毛小子吗!”人随声至,钱丰礼一个欺身上前,将她压在身下,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滕曼浓密的睫毛颤颤的抖动了两下,这才揭开一条细缝,眼里的不屑和悲凉毫不做任何掩饰的倾泻而出!既然撕破了脸皮,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对这个男人以弱!骨子里的骄傲,让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欠揍!
钱丰礼对滕曼的心思极为复杂,一者被恨意折磨的不能好好过日子,一者是对滕曼无以名状的深深迷恋!已经不是单单用爱恨可以概括的。
先前只有半边身子是湿的,可经过这一番折腾,滕曼整个都湿透,薄薄的布料纤维,歪斜的贴合着她玲珑的曲线,纱质的外套里面,更是透着水光的冰肌玉骨,在昏黄摇曳的白炽灯下,散发着莹莹光泽!这样的礀势,这样的人儿,就似在等待你去蹂躏!
男人细长的眼睛,透出狼一般的贪婪鸀光,迫不及待的俯身往她的肌肤贴去……
温景之和滕冀并肩跨出测控中心,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闷声不说话,跟在他们身后的闵飞月也是一脸的沉重,即使是经过训练的她,也得要小跑步才能跟上他们的步伐。彼时还只是霾的天空,此刻正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两个男人一上车,温景之便发动好车子,一溜烟儿的窜了出去,徒留闵飞月一人在原地,瞪着眼睛淋着雨…
破败的床单、薄被、台灯、玻璃的制品、老式的梳妆盒,统统可以作为攻击武器的,此刻铺满了整片的水泥地,碎裂的不像话!
木板床上的滕曼披头散发,汗水搀和着丝丝血水,自她的额角渗出。整个人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动物,蜷缩在一角,大眼一刻都不敢放松的盯着床尾的男人。
钱丰礼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一只镜片已经裂开好几条缝儿,眼镜腿儿也折了一只,耷拉着勉强能挂在耳朵上,身上的白衬衫敞开了大半,口的肋骨处被抓的有好几处都出了血,惨不忍睹!
滕曼戒备的盯着他,心底对这男人更是嗤之以鼻,若不是她的脚踝受了伤,丫的,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亏得他把自己弄成这副弱不禁风的鬼样子,否则,她今天还不知要有怎样的遭遇呢!反正大家都没有占到便宜,谁也没有吃亏就是了!
钱丰礼也没想到,一个女人竟能让自己搞得虚脱?不过没有关系的,他有的是时间,可以跟她慢慢耗,这地方,鬼都不会来一个。
他下床,从梳妆台的抽屉里舀出香烟,出一,手抖的点了几次火,都没有着,狠狠的将塑料打火机甩了下,这才窜出一星半点的火苗,勉强将烟点着。
“没用的,你就是躲得过今天,躲得过明天,你也不能躲得了一个星期,迟早,你都是我的,别妄想着会有人找到这个地方来,这里就要拆了,看见外面的雨了吗?不下个几天,是停不了的,死心吧!”他可是做足了全套的功课,滕家的把柄在自己手里捏着,温景之如今不在,天气预报说,这场暴雨,将长时间的持续。
滕曼自动屏蔽掉他刚才的话,心里战术,她懂的。只是安静的坐在床头休息,感觉力气再一点一点的回到身体里,与此同时回来的,还有身上各处的疼痛,感觉也愈发的明显强烈。
暴雨的强度过大,给温景之带来不小的考验,加上这地方的路况本就不好,得亏是军用的越野,换做其他车子本就不能再这种路上跑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车上的两个男人来说,没一下都是对他们的折磨,不知道滕曼现在的情况怎样,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想想都觉着后怕!
好在,已经离目的地不远,滕冀手上的追踪器,那长长指针所指的方向,就在前面一个待拆的区域内,红色的信号灯越来越强烈!
亏得她开了车子出来,否则,这么大个北京城,就是整个部队出动,找那么一个人,也是大海捞针的事情!
突然,车子的左前轮猛然栽进一个水坑里,动弹不得,两人一合计,只好熄了火,打算徒步进去!
轰轰的雷声彻底掩盖了两人行进过程中发出的声音,滕冀虽然没进过部队的历练,可平日里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运动习惯,一时间的爆发力还是相当强大的,跟在温景之的身后,愣是没有被落下。
不知跑了有多久,雨中的速度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两人靠在一处屋檐稍稍的喘气,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手腕,看准时间,温景之一个手势过后,两人又投身到雨里……
滕曼明白,这钱丰礼的话确实是实情,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她没有多少的时间,过了今晚,怎么的死的,就由不到她做主了!
可是脚又受了伤,论跑,她必定是跑不过他的,还是等他有了力气再来折腾自己,几次三番下来,那自己也只会越加的处于劣势,思来想去唯有耍诈这一项了!
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下周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作为防身用了,情急之下,突然想到年少时温行昀曾经教过自己,人体的一些脆弱位,打她当时没上心,唯一记得一个地方,那就是颈侧,颈的两侧布满致命的血管、神经。颈动脉、迷走神经等,如果用手掌外缘猛砍对方的颈外侧或后侧,可以压迫颈动脉窦,使人产生严重的心律不齐,并导致心力衰竭。严重的可在2秒钟内毙命。
毙命倒也不是她所希望的,只要能让他松懈个几分钟,最好是晕了,那就可以了!
“我渴,我要喝水。”
钱丰礼当自己听错了,他疑惑的挑眉,走到她跟前,一屁股坐下,朝她喷了一口烟雾,“喝水?你做梦呢吧?给你喝完水,有了力气,再跟我死掐是吧!”
就知道他不会答应,而滕曼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呵,你还怕我跟你死掐,一个大男人,居然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当真是不要一点的脸面!”滕曼的眼眸内是一片的鄙夷,嘴角也嘲讽的上翘。
钱丰礼将手中半截香烟随手丢弃,顺便摘下鼻梁上那副碍事儿的眼睛,伸手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的几乎要戳进滕曼的里去!
“你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想死?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说着,双手离开她的肩窝,猛然掐向她细嫩的脖子!凌厉之势,竟是十足十的欲置她于死地!
这个男人已经到了癫狂状态,这是滕曼第一时间想到的。双臂一旦得到解放,是一个好时机,蓄积了全身的力量,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手起掌落,对准钱丰礼颈侧那凸起的青色血管,猛击!
红色的指示灯不停的闪动跳跃,温景之和滕冀对看一眼,小巷的两边只有左侧的这边小院是从里面上了锁的,很显然,里面有人!
望着长不多两米高的围墙,温景之后退两步,纵身一跃,双手攀住墙岩,脚下稍稍使力,便轻巧的上了墙头,悄无声息的潜入内院,不出二十秒,院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首先钻入视线的,是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总算是找到了!
被滕曼一掌击中的钱丰礼忽觉浑身使不上劲,又被她一脚踹在小腹间,一时间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床上连怕带滚的逃下床去,一瘸一拐的往房门的方向跑去!
脚踝骨处更加的疼痛,连带着整个脚底板都火烧火燎的,滕曼干脆踮起那只伤脚,单腿跳着打算往外跑。缓过劲儿来的钱丰礼,发出困兽般的怪异嘶吼,从床上跳下,朝着滕曼逃跑的方向追来!
就要到了!滕曼赶紧伸出手去拉门,握着把手旋转,开不开?滕曼眼见后面的钱丰礼追了上来,可那扇门像是被锁住了一样,就是开不开!
“哈哈哈,你跑啊!怎么不跑了?门被我锁死了,没想到你本事还挺大的,打哪儿学来的这手活儿呀,若不是我偏了下,是不是就会死在你手下了?”钱丰礼知她已经是穷途末路,也不急着靠近,就那样不远不近的瞅着她困顿的惨状,像是在欣赏一个垂死挣扎的小兽一般。
难道是天意如此?上天都容不得她了么?是对她过去的十几年做的事情做出的惩罚么?
滕曼心灰意冷的从门板滑落,双眼失神的盯着一脸嗜血的男人,“今天栽在你手上,老娘我自认倒霉,可是,钱丰礼,我为你感到悲哀,看看你的人生,看看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的值得么?罢了,我也没有力气再跟你斗下去。”垂下眼睑,一眼看到自己的光裸的脚,脚底都是血,上面还擦着几片碎玻璃,怪不得,钻心一样的疼!
钱丰礼干笑两声,用不着怀疑,她确实已经无路可逃,也没力气可逃。所以也放低了戒心,上前揪起她的一条手臂,将她按坐在一边的木椅中,随手给她甩过一巴掌,以泄心头的火气!
闪身进了堂屋的温景之和滕冀,一人手持一把消声枪,借由闪电的光亮,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竟是空无一人,可满地散落的照片和七倒八歪的桌椅,说明在这地方曾经有过争斗!
温景之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蹲身在地上索到滕曼的一只包,和躺在不远处的汽车遥控钥匙,紧紧的握在手中,欺近他周身一米的范围内,空气凝结成冰!
走道右边的里屋,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就是这一声响,击碎了温景之所有的理智和冷静。滕冀注意到他眉角的锋利,那便意味着,人挡杀人,佛挡诛佛!
房门被一击攻陷,飞扬的木屑在潮湿的空气中被风卷起,向屋内的两个人扑去,钱丰礼反应极快的欲上前扣住滕曼,却仍是迟了一步,眼前的木椅上,哪儿还有个人影?
不可思议的望着已然踏进门来的温景之,自己的脑袋边是一把黑洞洞的枪口,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地方的!
滕冀似乎是读懂了他脸上的表情,好心的解释,“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人头猪脑啊,部队的卫星是万能的,你不知道啊!”
钱丰礼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想趁着温景之不在的时候动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旦到手,自己竟是松懈了,这就叫沟里翻船么?追悔莫及,显然是自己太过大意了!
滕曼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被温景之这样大的力道席卷,体力着实已经完全透支,昏过去之前,她想:还好,小叔及时赶到,有小叔,真好!
温景之满满的忧虑和揪心,在怀抱着滕曼的一瞬间,彻底撑破他的承受力!在来时的路上,他就只有一个念头,若是那人胆敢伤了曼曼一汗毛,必将亲手将他弄死!
手中的枪不带任何犹豫的举起,看见钱丰礼惊恐的摇头,一个不字还没喊出口,额头中心的位置便多了一抹猩红!速度之快,连滕冀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没有血流如注,只是极小的一个口径,子弹穿颅而过!
从容的收起那把枪,打横抱起已经虚脱过去的滕曼,温景之的声音冷得叫人直打哆嗦,“放火烧了这儿,让那家杂志社消失,关照整个京城的媒体,从明天开始,每一篇有关于滕曼的报道,都要经过我的批复,若有不服的,叫他尽管来试试!”
------题外话------
明日预告:蹊跷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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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曼曼明天要去试婚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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