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
“你你说什么?哪儿?”
“英国。”
潘东明一把就把电话给扔出去了,抬手给了自个儿一耳刮子,还在这里瞎白话多久了,那女人居然去国外了,不是中国!不是四川!她被人给撵到国外去了!
他曾听秘书跟他说过,谢乔除了上学来北京之外哪儿都没去过,连上海都是只去过寥寥几次,现在,她自个儿一人被逼到国外去了,他想起她只带着一只挎包,再没别的东西,她带有钱么?她好像对钱的观念比较大条,每次都是他检查她的 钱包后再塞进去点,这可好了,那女人估计一下飞机就得饿死在机场,潘东明简直不能忍受这个想法,他像头怒狮一样冲出去,哐当一声推开父亲的书房门,里面的父母,二哥潘振南都吃惊的瞧着他,他上前一把拽起潘振南,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变态狂!你把谢乔弄到英国去了,啊?你是不是想她去死?是不是是不是?像马晓娴那样去死?你想让我跟你一样伤心一辈子?是不是?混带变态我弄死你弄死你!”
潘东明疯了潘振南懵了,被潘东明一拳揍懵了,父亲已经怒喝着一把揪过潘东明厉声道:“还发疯呢,不气死我你是不甘心了是吧。”
潘东明喘着粗" />气,脸上有藤条的伤,唇角又被二哥揍出的乌青,可他红着眼睛忽然推开父亲转身跑了出去,跑的那样急,似是被猎人追踪的野兽,逃出牢笼慌不择路。
但愿来得及,他赶下一趟航班去英国,但愿来得及。
父亲的车子停在门口,警卫员正拿着拖布死心的擦拭,把漆黑的车子擦得耀眼,潘东明慌慌张张从门里冲出来,一把推开警卫员钻进了车子,警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只看见车子眨着后尾灯急速离开他的视线。已经没了力气,他停下弯着腰,把双手撑在膝盖上,他喘着气,得歇口气,两条腿斗得控制不住,又恶心干呕,可他还是听见远远有人叫他“东子|”
抬起头,有人在一辆车子里朝他抬手,竟然是欧阳,似是刚从机场高速下来,他这会儿没法动,只好也对欧阳抬抬手,欧阳便下车走过来笑嘻嘻的问:“嗨哥们,站在这儿摆poss,想迷死谁呢。”
潘东明摆摆手,深吸一口气稳住声调说:“先甭给我贫,快送我去机场。”
车子上了高速潘东明便开始排档加速,心急火燎的往机场赶,可等他终于到了机场才发现,他没护照,欧阳看到他傻愣着的表情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哥哥诶,您没开玩笑吧,就您这样的是出国呢,您耍着我玩儿呢吧。”
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王小姐让她送护照过来。
潘东明是走了,潘振南在家一样不好受,母亲正在责难他:“老三的事儿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啊?我跟你爸都还在呢什么时候这个家轮到你做主了?”
“妈,您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知道你弟弟差点没了!你给我出去!”
潘振南看着母亲怒目瞪着他只好出了书房,就在门口愣了好半响,心想,我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么。刚想走,就听见母亲在书房里哭哭啼啼的对父亲说,:“老潘,今儿你也瞧见东东那样子了,你说咱们生儿育女的干嘛,不就是图个了老了儿孙满堂齐欢膝下么,咱们都是入土年截儿的人了,还能管他们多久,以前老大老二的婚事咱们b/>手弄得孩子们心里不痛快,特别是老二,还出了那档子事儿,我都不敢想起来……如今轮到老三了,他想干嘛就让他干嘛吧,如今咱家还用得着攀亲家么。
“这个孽子都是被你们惯坏的。”
“我们不惯他难道跟你一样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我真是欠了你们老潘家的,瞧你们爷几个的脾气,儿子都三十几岁了,出去头也是有脸面的,回家你看不惯就拿这破玩意儿打儿子,是不是儿子真有个好歹你才甘心?”
“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糊涂事!”
“你是说他跟那姑娘的事儿吧,我知道,可那是儿子的私隐,你做老子的好意思问么,现下年轻人思想前卫做出什么事儿都不奇怪,跟儿子过日子的是媳妇不再是你我了,头发都白了你还不明白?”
“……”
“好话歹话我都跟你说了,等孩子回来你给他吐个口儿,就说随他去好了。”
“……”
潘振南站在那里好久才慢慢转身,带着落寞的凄楚梦游一样一步步的走下楼梯,他想,可能东子说的对,他变态了,他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过往的幸福,却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有什么办法能够往回走,怎么可以往回走,如今,已经殊途,什么都找不回来了,死机问他要去哪里的时候,他忽然很心酸,很心疼,低声说:“去趟香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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