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一心为了魔教与教主,保护教主是我等的使命,秦江你敢对教主出手,好大胆子!”其中一个中年人长着张圆脸,微胖,眉眼带着弧度,仿佛天生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却也是他,第一个将剑架上秦江的脖子。
“众生殿主,童勉!你翻脸不认人的本事真是无人出你之右!”秦江到了此时只有冷笑,眼中满是怒意。
“秦殿主此言差矣,我身为魔教众生殿殿主,自然是对教主和魔教忠心耿耿,岂会因为教主中了毒暂时失了武功便对教主下毒手,你居心叵测,便以小人之心度我等君子之腹了!你也怪不得我们!”童勉依旧笑眯眯的说着,不带一丝火气。
再看其他几位出手的殿主,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自是早与童勉达成了一致。
秦江还能再说什么,环看一圈,原来与唐弃不死不休的只有他,唐弃要他杀了左鳞,死一个左鳞他没有一丝心疼,可是他是左渔唯一的弟弟,他又怎么下得了手!而他不杀左鳞,唐弃就要杀了他了。
其他几位殿主的心理秦江清楚,只是还未走到最后一步之时,他心底总是抱着一丝侥幸。他们自然都是明白的,没有唐弃的魔教便不再是现在让整个江湖都为之恐惧的魔教,没有了唐弃,他们将无人能抵挡得住正道的剿杀,即便仗着地利,他们能免于被灭教,但最终他们也只能沦为三流教派,再不复现在的光辉,所以,只要还未到唐弃真的没法救回来,他们是不会放弃唐弃的。
玉露殿主司药毒,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将其中的液体倒入秦江口中,又伸手点了穴封了他的内功,看人软倒在地,其他人这才收回兵器。戒律殿主是个黑脸干瘦的男人,他收起兵器对着台上座上的人抱拳行礼道:“禀教主,秦江以下犯下、意图不轨,犯我教规,请教主示下如何处置?”
唐弃一眼望下去,跌坐在地的秦江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突然觉得之前升起的兴奋之意一下子便消退了。他还以为秦江会有所不同,能给他带来惊喜,没想到最终也是这般无趣。
“按教规该如何处置?”
“回教主,按教规秦江所犯之错该千刀万剐后悬尸于骷髅林化为其中一具,秦江的家眷全部扔入万蛇窟,受万蛇噬咬之刑。”
唐弃不耐,道:“不就是杀了他,何必这么麻烦。”
“可是,教主……”
唐弃的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将多余的话止住。
一个眼神示意,随伺在侧的傀儡殿众便有人扔出一把长剑在秦江身前的地上。
秦江低垂着头,似乎已经认命,他伸手将长剑拿在手里缓缓举起,冰冷雪白的剑身映着他孤注一掷的狠厉表情,只见他突然之间飞快向后退去,口中一声长啸,应和着他的声音从殿外涌入无数黑衣蒙面之人,手中持剑,浑身上下冒着杀气,正是秦江阎王殿的杀手到了。
任谁也没想到,秦江竟然将阎王殿的人埋伏在了殿外。
玉露殿主更是惊讶,他给秦江灌下的药液能让人一个时辰内手脚无力,除了他特制的解药任是再厉害的内力也无法自行化解,更何况他又点了秦江的穴道,没想到却没有起任何作用,秦江依旧行动自如。
殿中情势瞬间又被逆转,殿中所有人被杀手团团围住。
秦江看了眼唐弃又看向其他殿主,道:“你们一心为魔教,为了教主,今日是想死在一起?”
其他几位殿主未想到秦江竟然如此大胆,各殿高手俱未带在身边一时不敢妄动,又后悔刚才没有先下手将秦江除去。
秦江转而又看向唐弃:“唐弃你是要等我动手,还是自己束手就擒?看在刚才你还愿意给我个全尸的份上,我也让你自己动手。”
唐弃终于又露出兴味的笑意来,道:“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秦江,心狠手辣,又不相信任何人,后招永远捏在自己手里。不过……”唐弃顿了一下,指着在场的黑衣杀手,“你是准备用这些人来杀我?你确定你杀得了我?”
秦江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倚仗的?哦,对,我差点忘了,你虽然身为教主,曾经也是阎王殿的人,从小在阎王殿长大,也是到现在为止阎王殿唯一的天级杀手,如果你是仗着对阎王殿的了解试图逃脱的话,也想得太过美好了,要知道谁杀了你便可以取代你天级的地位,这里所有的人的目标都将会是你,你跑不掉的!”
阎王殿的杀手按“天玄地黄”四阶排列,他们曾经听说过阎王殿内出过唯一一位天级杀手,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却是他们现在的教主。而现在的教主,全江湖都知道他武功被废了……
唐弃坐得安稳,一丝不见着急,台下一瞬间的躁动渐渐平息下去。
唐弃道:“我不需要跑,秦殿主你有一件事说对了,我的确有所倚仗,看,她来了。”
闻言,秦江猛的回头,有人匆匆而来,穿过黑暗,露出嫩绿的衣裙,随着快速的走动,裙摆上莹白色的柔弱蝴蝶仿佛无力的扑扇着翅膀。
“左渔!”
“夫君!”
柔弱纤细的女子被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一左一右挟持着,颈上更是架着一把闪着幽光的锋利匕首,此时唤了一声后泪珠儿便打着滚儿从眼眶里滑落下来,瑟瑟发抖的样子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觉得我说2月前完结一定是个玩笑,根本不可能完成啊啊啊!!!新年里祈祷能有日更一万的大神上我的身!!
☆、左渔之死
唐弃第一次见到这个据说很得秦江心的小妾,随意一眼扫过,那女子的眼泪掉起来跟不要钱似的,十八、九岁的年纪,并不如何的美貌,柔柔弱弱仿佛被风一吹就倒。
秦江身为阎王殿的殿主,自身也是出自阎王殿,身为孤儿从小被收入殿中,经历的是杀手的教育,冷血冷心,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意一个这样平凡到随便一抓便能抓出一大把平凡柔弱的女子。
坐在高台之上的唐弃并不了解秦江是如何的心情,只是对左渔有些失望,他原本还以为会是个如花飞飞般容貌性情有着过人之处的女子,至少不会相比之下相差太多。
挟持左渔而来的两人不是什么手段温柔的人,左渔柔弱的挣扎换来脖子上一道腥红的伤口,鲜血沁出,左渔疼得皱眉。
秦江的视线从左渔身上移开,对上唐弃,不屑的意味从深沉中缓缓绽开,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倚仗?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女子而已,难道你想用她来威胁我,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唐弃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变得苍白的左渔,“我不在教内时听说你将这人放在心上宠着,还以为你有多喜欢,现在听你之言,倒可能是误传了,既然是个无用之人,那就杀了吧。”
左右黑衣人手中长剑一紧,左渔害怕得咬紧了唇,眼泪滚滚落下,浑身发着抖,只是一双眼睛还在望着秦江,眼中布满哀凄。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秦江半侧的背影绷得僵硬,如负千钧重担一般,随着唐弃的声音落下,他猛的一震,厉声道:“住手!”握剑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最终哑了声音,道,“你想怎么样!”
唐弃唇角微扬:“束手就擒。”
秦江瞬间心念电转,唐弃既能预先抓了左渔,自然是早对他存了防备之心,如果唐弃真的要他的命,那他早该对他动手了!可到如今唐弃也没有真的对他动手,那定是对他有所图。看了一眼阎王殿的杀手,秦江又看了一眼高高在座的唐弃,一个大胆的猜测从他心头浮现,他道:“要我束手就擒也可以,只要你答应保她性命安全。”
唐弃无可无不可的点头,秦江定神,手掌一松,长剑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左渔经历大悲复又大喜,惊叫了一声:“夫君!”
秦江对她安抚的一笑道:“乖,别担心,没事的。”
唐弃抬手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扔向秦江:“鬼医亲手制的毒,你应该知道的,这瓶解药可以保她半月性命。”
抓着左渔的两个黑衣人在唐弃的示意下松开手,左渔得了自由便向秦江的方向跑去,扑进他怀里又惊又怕的掉眼泪,秦江抱住她,看着手中接住的玉瓶脸色微变,只是低头时眼中温柔溢出,那是谁也不曾在秦江身上见过的神情。
片刻秦江便定了神,将左渔从怀中推开,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安心待在院里不要出来,我很快回来。”
左渔纤细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袖:“夫君……”
秦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拉开她的手指,道:“别怕,等会儿我就回去了,再陪你好好说话!”
秦江挥手让人带左渔下去,左渔这才“嗯”了一声,边走边不时回头,眼角的泪珠还未干。
其他几位殿主站在一旁,看着事情又转向另一个发展方向,眼中浮现的心思各异。
突然,玉露殿主看了童勉一眼,童勉和气的圆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他微一点头,玉露殿主目光一冷,扬手便对着秦江与左渔的方向各自打出一枚暗器。
暗器是针形,快如闪电,转眼便至。
秦江身为阎王殿的殿主,出身阎王殿,区区一枚暗器自然伤不到他,暗器近身的一瞬间,他就如提前预知了危险来临一般,身体飞快的避了开去。
而左渔便没有这般好运,跟在她身边的黑衣人虽然也发现了暗器,但将左渔推开时还是慢了一步,暗器虽然没有打中她的要害之处,但还是被打在手臂上。
“啊!”
左渔却痛叫一声,软软倒了下去。
“左渔!”
秦江顾不得其他,一跃扑了过去将人抱进怀里。
“你怎么样?左渔?”
“好痛……”
左渔软在秦江怀里,只一只还可以动弹,她脸色惨白着,拉着秦江喊痛。
秦江脸色一变,一把撕开她手臂上的衣物,只见雪白的皮肤上染了一点乌黑,仿佛墨汁滴进了水中,一圈圈荡漾开去,左渔手臂上的黑色逐渐往上移,很快半个手臂都黑了。
“赵庸!解药!”秦江目眦欲裂。
阎王殿的人早就将秦江两人护在中心,闻言顿时转刀对向玉露殿主,只待秦江一声令下。
玉露殿主浑不将秦江的话听在耳中,他看向唐弃,道:“教主,秦江多次触犯教规,违背教主令,更兼心怀不轨,想要代教主而替之,属下认为绝不可放过他,教主不可一时心软被他所迷惑。”
一切发生的太快,唐弃坐在座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唐陵皱着眉,看着逐渐清晰的局势重又变得迷乱,底下那一张张各怀心思的虚假脸面,不由心疼唐弃。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到底经历了多少诡谲与风波才走到今日?
唐弃没有回答玉露殿主,只是看了左渔一眼,对秦江道:“这毒无药可解,一刻钟内必死。”
秦江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抱着左渔仿佛化成了不能言不能动的石雕。
不时发出痛哼之声的左渔,突然提高了声音,手抓向中毒的另一只手臂,开始抓挠,势如疯妇。
“好痒,好痒……夫君,我好痒……啊,好痛,好痛……不,好痒……”
随着惨叫声,她的手劲越重,手臂上的内很快被抓烂,黑红色的毒血染湿了衣衫,再抓下去,血肉都被抓了下来,有几处露出森森的白骨。
秦江惊醒,一把制住她的手。
他不停唤着左渔的名字,只换来左渔更加凄厉的惨叫和挣扎,秦江差点抱不住她。黑气已经爬满了她半个身体,如果放任她抓下去,不一会儿就会把自己抓死。
“左渔!”秦江只能紧紧的将人抱住。
“救我!夫君救我!”左渔已经失了神智,不停哭喊。
心头至爱,欲救无门。
“……好,我救你!”
秦江颤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却又迟迟按不下去。
直到左渔又一声惨叫,他一闭眼,手上内功凝聚,一掌震断了她的心脉。
惨叫声终于停了下来,左渔的四肢停止挣扎,身体软软的瘫在秦江怀里,脸上的表情是解脱的放松。
“左渔……”
秦江抱着渐冷的尸体一动不动,眼里一滴眼泪也没有。
众生殿主带着其他几人已经围到了唐弃的座下,隐隐与秦江的形成对峙。
童勉道:“请教主示下,将秦江拿下!”
阎王殿的人紧张的将秦江护在中间,与唐弃一方泾渭分明。
唐弃撇嘴冷笑。
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魔教众殿主俱存私心,他对此一点也不奇怪,此时不将他这个暂时失了武功的教主放在眼里,也更加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会如他们的愿?
唐弃姿势也没有变动一下,对还如僵石一般的秦江道:“你要现在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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