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命里有时终须有作者:青青叶
第24节
景断夏心里嗤笑,装得可真像。
聂南朔看了他一眼,牵着景断夏去沙发上坐好,也没理会温白芙在旁边,沉声道:“明天会有人安排你出国,你想演戏,我会安排你进影视学院,以后别回来了。”
聂南朔一通杀伐果断的决定掷地有声,温白芙看了儿子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儿子为什么这么做,她也能猜到点。
宁泺却是完全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聂南朔冷冰冰地瞄了他一眼,景断夏抢在他面前嗤笑道:“为什么?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吗?安排你出国已经是看在祁夏的面子上了,这花的可都是聂家的钱。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没有祁夏的庇护,你今天的下场不会比流浪狗好到哪里去!”
“我做了什么?证据呢?”宁泺瞪着景断夏,看聂南朔的时候又换上委屈的眼神。
景断夏气死了,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聂南朔安抚地握着景断夏的手,也懒得动气了,同样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祁夏就那么单纯善良,这个宁泺就这么贪得无厌,一肚子算计。
“断夏说的没错,我们聂家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过都是看在祁夏的面子上,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我不介意带你去朝星当面对质,不过到时候后果就没那么简单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白芙也明白了,祁夏的照片和消息都是宁泺传出去的,他一个人没本事做到把祁夏的消息弄上头条,所以私下和朝星合作了。朝星本就是天寂的对头,能抓住一个聂南朔的消息自然不会放手。
宁泺也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当初朝星的赵总答应他不会把他供出去,但是聂南朔已经认定是他干的了,他去当面对峙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其实他之所以曝光祁夏,目的就是想把焦点转到自己身上,聂南朔答应让他演戏,他在为自己吸引外界的注意,祁夏的身份是个很好的突破口,顺便污蔑景断夏。他也想到过后果,他没有天真地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聂南朔不会发现,但是有祁夏这个保护伞,他没想到过聂南朔会把他怎么样,直到聂南朔说要把他送出国并且不许再回来,他才真正地恐惧了。
“聂大哥……伯母……”
宁泺看看聂南朔又看看温白芙,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只是有时候利益放在眼前太过诱人。他从小跟着母亲过惯了苦日子,还有那折磨人的病,他是穷怕了,寂寞怕了,他想过上好的生活,想得到别人的关注。
聂南朔没有再理他,要不是看在祁夏的面子上,他想拍死宁泺的心都有。
“妈,没什么事我就和断夏回去了。”
温白芙今天显得很沉默,她也没想到宁泺会干出这种事来,心里失望至极。把他带在身边主要还是因为他是祁夏唯一的亲人,长得和祁夏又像,偶尔可以缓解一下她对祁夏的思念之情。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长得再像,他也是比不上祁夏一分半点的。
摆了摆手让聂南朔他们走,温白芙抱着布偶猫,有些疲惫地起身上楼了,留下宁泺一个人惨白着脸孤零零地站在客厅里。
聂南朔带着景断夏去景断夏喜欢的饭店吃了早午饭,之后就开车把景断夏送回家了。景断夏劝他在家休息半天,聂南朔没听,让他好好补补觉,自己去公司解决残留事情。
傍晚时分,顾西扬本来是约了朝星的赵总晚上吃饭,但是景入秋不知怎么的就发起烧来了,景家父母都不在家,景断夏又是个毛手毛脚的家伙,顾西扬放心不下就和聂南朔说了这事。
聂南朔让他回去照顾景入秋,自己亲自去会会那赵总。
于是,晚上景断夏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吃饭,趁着聂南朔不在,把丢丢放在饭桌上,自己夹菜放到小盘里给它吃。
聂南朔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回来。
景断夏从浴室里出来后就见聂南朔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着了。
把头发擦得半干,景断夏才去伺候那位大人。
拿了热毛巾替他擦脸,一靠近他就闻到了满满的酒气。景断夏忍不住皱了皱眉,就算有饭局聂南朔也不该喝成这样,恐怕还是祁夏的事惹得他心烦了。
擦擦脸,擦擦手,脱了他的衣服正要替他擦身,聂南朔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拉着景断夏压到了身下。
景断夏猝不及防地,手里的热毛巾都掉到了地毯上,然后就迎接了聂南朔狂轰滥炸式的吻,身上的睡袍也被他扯掉。
这个时候,景断夏想到了电视里某个女人对丈夫说的一句:瞧你那猴急的狗样~
景断夏觉得聂南朔正在诠释这句话,心里好笑地想哈哈大笑,但是他还没笑出来,就只能嗯嗯啊啊地叫了。
“以后不许……不许喝……喝酒了……嗯……”
“……”
“啊……轻点!!!瞧你……嗯……猴急的狗……狗样……啊……”
聂南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把吻移到他的耳边,一边亲一边轻声说着什么。
景断夏被他折腾地脑袋有点发蒙,仔细去听他说的话才听清。
他反反复复说着的只有两个字——祁祁……
本该灭顶的快感瞬间像是被一盆冰水冲刷,景断夏脸上的潮红瞬间就淡了下去,慢慢地脸色变得苍白,嘴里再也哼哼不出来,看着上方的聂南朔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他说过,没和聂南朔在一起之前,聂南朔和他上床把他误认成祁夏他不会在意,但是一旦在一起了,他就不能忍受!
现在想起来,这几天聂南朔看着他的那个奇怪的眼神,就是在透过他看祁夏吧?
景断夏忽然有点想笑,自己和祁夏长得一点都不像,聂南朔是怎么把自己看成祁夏的?
为什么把我当成祁夏的替身呢?怎么会把我当成祁夏的替身呢?!
景断夏想一巴掌拍醒还在纵欲的人,但是手抬了抬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聂南朔头很晕,眼前也是迷迷茫茫的,没发现景断夏的反常,直到发现他许久没有给出回应后才觉得奇怪,俯身摸了摸他的头发。
“怎么了?弄疼你了?”
景断夏摇了摇头,没说话。
聂南朔比刚才清醒了一点,意识到景断夏可能不舒服,连忙抽了出来,自己撸了几下释放了就没有再折腾他。
“不舒服吗?”
景断夏还是摇头。
“断夏,怎么了?我抱你去洗澡好吗?”
景断夏定定地盯着聂南朔,听见他叫自己名字的那刻,鼻子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摇了摇头,拎起被子一脚覆在聂南朔身上,然后就着被子埋进了他的怀里,默默地哭了出来。
眼泪被被子吸走,聂南朔没有发现他在哭,只当他累了,也就依了他的意思,没有带他去洗澡,就这么抱着他睡了。
第二天一早,景断夏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睡着。身上的汗水早就被空调吹干了,昨晚聂南朔一次都没有做完,自然也就没射在里面。尽管如此,景断夏还是轻轻地松开聂南朔抱着自己的手,去浴室洗了个澡。
他几乎一个晚上都在想为什么聂南朔会把自己当成祁夏,为什么自己会成为替身,自己和祁夏长得并不像。
百思不得其解后,景断夏把一切的过错都归在了这所公寓的住址上。对门就是他以前和祁夏住的地方,说句好听点的,天天看到以前的住所,思念祁夏是肯定的,说难听点,这里阴气太重,不是好地方,他要搬家!一定要搬家!要离祁夏的东西远远的!
洗完澡出来,聂南朔怀里没人也醒了。
“去洗个澡吧,我去做早饭。”因为昨晚的事情,景断夏心里有疙瘩,不知道怎么面对聂南朔,也就没有像以前一样给他早安吻。
聂南朔宿醉后头还有点疼,点点头就去洗澡了,没有注意到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景断夏已经学会了用豆浆机打豆浆,和煎荷包蛋。
等聂南朔穿戴整齐出来后,荷包蛋和豆浆正热腾腾的端出来。
两人一起吃着,聂南朔头还疼着,没什么胃口,但是不想辜负景断夏的一片心,还是努力吃着,景断夏是真的没胃口,一点点咬着,吃不下去。
“这个荷包蛋比以前做的更漂亮了。”
景断夏没把聂南朔的夸奖听进去,听见他说话,就放下了筷子,下定了绝心地道:“我要搬家。”
聂南朔一愣,“搬家?”
“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我不喜欢这里,我们搬家吧。”
一大早的搞这出,聂南朔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你一开始也说很喜欢,怎么突然不想住了?”
想到昨晚的事,景断夏心里窝着一团火,低头抱怨道:“你是觉得挺好的,你和祁夏的家就在对面,当然挺好的,可是我不喜欢。”
说到祁夏,聂南朔皱了皱眉,放下了筷子,“怎么又扯到祁夏了?搬过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不介意吗?”
看道聂南朔因为提到祁夏而皱眉,再联想昨晚的事,想想记者会上聂南朔说祁夏是他最爱最重要的人,景断夏就觉得憋屈,他开始怀疑,自己在聂南朔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我本来是不介意的,那个时候谁知道你存的是什么心思,现在住的近了你开心了,你怎么不干脆搬到对面住去?!”胡言乱语一通,景断夏立马就后悔了,他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脾气上来了嘴巴不听使唤了。
聂南朔此时也真的沉下脸来,本来头就疼,他这么一闹就更是疼得慌。景断夏这样跟他说话,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虽然有时候闹腾点,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不讲理。
想到景断夏曾经说不许和他吵架,聂南朔压了心头的火气,叹了口气才问:“断夏,你怎么了?说话别太过分。”
景断夏眼睛一红,一瞪,“我过分?你昨晚抱着我喊祁夏的名字就不过分了?!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就不过分了?!”
聂南朔一怔,愣的说不出话来。
昨天和赵总的饭局没多久就结束了,后来因为祁夏的那件事,心里还是很烦躁就一个人去喝了点酒,有些醉意,昨晚自己说了什么真的是记不清了。难道又把断夏看成祁夏了?聂南朔有些头疼,最近断夏的一些小动作和祁夏越来越像,他总会恍惚地以为是祁夏,对于这个,他自己也很无奈。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聂南朔上前两步想摸摸景断夏的头却被躲开了,只好垂下手,解释道:“断夏,我没把你当祁夏的替身,昨晚我是喝醉了,我……”
“别找借口了!喝醉了就把我当成祁夏了,这样的理由我会接受吗?我会高兴吗?!”
景断夏越来越得寸进尺地争吵,聂南朔想安抚他都没办法。
“断夏,冷静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样的话就是失望的意思吧,景断夏看着他,心里既生气又委屈。他的确很少和聂南朔这样吵架,除了那次聂南朔为了宁泺指责了自己,自己发了飚,根本没有这么吵过。可是他心里的不甘和委屈已经忍了一夜了,他忍不住,他现在一分半点都见不得聂南朔顾着祁夏!
“你不用这么好声好气的,我不是祁夏,没有心脏病,不需要冷静!”
聂南朔头疼地只能抚额了,不许和他吵架明明是他定下的规矩,自己不和他吵还是被他说,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没法交谈了。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聂南朔放软语气,“我们都冷静冷静,我先去公司,等我们都平心静气了再谈好吗?”
景断夏沉默了,他不想聂南朔离开,但是心里的闷气却不容许他像平常一样撒娇,只好瞪着聂南朔沉声道:“你走了就不要回来。”
聂南朔没再接话,叹了口气开门走了,他需要安静的氛围来思考为什么断夏会有祁夏的小动作,是谁告诉他的,还是一切都是巧合。
景断夏见聂南朔离开了,盯着关上的门,憋了很久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其实他清楚,如果刚才自己哭了,聂南朔一定再生气也会投降,可是他不想让自己这么没出息,也不敢想象聂南朔迁就自己是因为他景断夏还是因为祁夏。
聂南朔为什么把他当成祁夏的替身,他一定要一个答案,他一定要搬离这里!
☆、第79章和好
聂南朔去了天寂总公司,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的文件,思绪却不在这些文件上。景断夏说他把他当成了祁夏的替身,聂南朔很清楚,这不可能。如果他要的只是一个替身,宁泺绝对比他有优势。可是断夏和祁夏那些相似的小习惯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祁夏回魂了?
想到这里,聂南朔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魔怔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祁夏回魂了,他一直和景断夏在一起,景断夏明明还是那个嘻嘻哈哈闹闹腾腾的景断夏,并没有变化。
百思不得其解,聂南朔干脆不再多想,先把工作做完,晚上找顾西扬去聊聊。
中午的时候,聂南朔下意识地盯着办公室的门口,想着那个闹别扭的家伙会不会给他送午饭来。结果也就是想想,景断夏并没有来。
景断夏在家里也下意识地看着门口,看看聂南朔中午会不会回来。结果也就是看看,聂南朔并没有回来。
草草地下了碗面吃了几口,景断夏心里堵了一个上午了,难受得很,特别是聂南朔还不回来,让他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又是不安的。
下午,景断夏在卧室抽屉里翻出了对门的钥匙,心想着去聂南朔和祁夏的小窝看看,但是拿着那把钥匙犹豫了将近一个小时,最终还是把钥匙放回去了。阴气太重,他才不想去找死!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默默地等待,时不时地看看门口,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景断夏的眼睛红一次就强硬地忍下眼泪,连默默地趴在他腿上的小丢丢都不忍心翻一下身打扰他。
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的感觉,但是早上明明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他也拉不下脸去打聂南朔的电话,于是就拿出手机翻出菜谱,一个人默默地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晚上,一家酒吧里,聂南朔约了顾西扬喝酒。
顾西扬是难得看到好友这么无奈迷茫的样子,就连祁夏去世他那么难过也没有约他出来喝酒。
“你那位怎么样了?”聂南朔拿着酒杯微微地抿了一口,昨晚喝醉了惹得景断夏不开心,他今天不想多喝。
顾西扬倒是和他碰了下杯子,一口喝尽。
“吃了药,昨晚就退烧了。你怎么了,景断夏那闹腾家伙又怎么你了?”
聂南朔闻言抚了抚额,看着酒杯里的酒,烦躁地一口灌进了胃里,然后把自己最近的烦恼告诉了顾西扬。
顾西扬挑了挑眉,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不知道好友为什么烦恼成这个样子。
“祁夏周围的圈子小,要说小习惯,也只有你对他了如指掌了,就算是北凌和伯母也不可能清楚这些小事,你觉得谁又有可能这么详尽地教给断夏?”
聂南朔皱了皱眉,摸着酒杯,没有再喝。顾西扬说的没错,除了自己,没有人会这么清楚祁夏的小习惯,说是别人告诉断夏的根本不可能。
“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这的确很困扰我,我有时候会把断夏看成祁夏,他以为我把他当祁夏的替身,今天早上闹腾了好久。”
“你太庸人自扰了,南朔,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只是一种巧合,也正是因为这种巧合,断夏更适合你,这就好比是命中注定一样。你应该庆幸,你爱上断夏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习惯,所以你爱断夏是纯粹地爱断夏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他有某些地方像祁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西扬这么一说,聂南朔就觉得清醒很多,没错,这些小习惯并不代表什么,何苦总是联想到祁夏,困扰了自己又伤了那个傻瓜。
“你说的对。”点了点头,聂南朔和顾西扬碰了下杯,轻抿一口。
顾西扬笑笑,又说:“不过,既然断夏想搬,你就依了他,省得他心里有块疙瘩。要我说,你把你们的家安在前任对门,任谁都不会高兴的。而且,说不定就是因为住的近了,你才会总是联想到祁夏,这样对断夏不公平。”
聂南朔看着酒杯,缓缓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并没有不想搬,只是今天景断夏闹得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现在想想,他想搬就搬吧,不过是换一个地方住,聂家不缺这点钱。
难得一起喝个酒,两人又聊了点别的事。
这个时候的景断夏正对着一桌已经凉透的菜,红着眼睛,心里比那些菜更凉。亏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做了一桌的菜,本来想了一天了,也想好好平静下来,等聂南朔回来好好谈谈的,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景断夏心里是生气的,但是内心深处,更多的是不安。他没忘记今天早上是自己让他离开了就别回来的,但是聂南朔真的不回来了,他就慌了。
抽了抽鼻子,景断夏拿了手机,踌躇了一会儿,没敢打电话,他怕听见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想哭,最后只发了条短信:
你说过我心里不舒服就呆着等你来找我,我没有出去乱跑。
发完短信,景断夏坐回沙发上,默默等待聂南朔的回音。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后,手机依然一点提示音都没有。
景断夏此时心里已经不安暴躁到了极致,蹭地站起来就把手机往地上摔,小丢丢吓得连忙回到自己的窝里躲着。
景断夏没理它,摔了手机后心里还是不解气,就跑去书房,之前网上曝出祁夏的照片,景断夏点开保存了,现在正好用来出气。用打印机把照片彩印了出来,两张照片都印了好几张,然后拿着打印出来的照片回到客厅,翻找出剪刀一张张地泄恨般地剪!
聂南朔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碎纸片,景断夏手里还拿着剪刀剪着什么。
看到聂南朔进来,景断夏吓了一跳,腾地站了起来,手里的剪刀猝不及防地落在地上。
聂南朔关了门走进来,看着那一地的碎纸片,茶几上还有几张没剪的,一看就知道景断夏做了什么。聂南朔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阵阵刺痛蔓延在心上,但是他并没有去责怪景断夏,而是沉默地离开了客厅,也没上楼,反倒是去了客房,关上了门。
景断夏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纸片和剪刀,再僵硬地扭头看看被关上的客房门,心里又冷又疼。他把碎纸片都捡到茶几上,看着边上那几张完整的祁夏的照片,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他做了什么?明明一开始和聂南朔说好了一起怀念祁夏珍惜祁夏,也曾对着祁夏的照片许诺过不会取代他在聂南朔心里的位置,怎么现在的自己变得这么善妒,这么小心眼。
聂南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吧,自己居然把他珍惜的祁夏糟践成这个样子了。
景断夏看着那些碎片许久,心里阴阴寒寒的,一种害怕的感觉席卷全身,他情愿聂南朔指责自己,也不想这样各分两地,不再交流。
再想想自己早上那么无理取闹,噼里啪啦地骂他,景断夏真的害怕聂南朔会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愣了许久后,景断夏去书房拿了一张a4纸和胶水,回到客厅,把剪成碎片的照片一一拼凑完整,贴在a4纸上。
聂南朔此时躺在客房里的床上,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他从没想过景断夏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尽管那只是彩印出来的照片,但是他心里就是疼。他想指责景断夏,但是他做不到,景断夏红着的眼睛他并不是没有看到。他可以为祁夏生气,却也心疼景断夏。而且他始终记得景断夏说过不许和他吵架,要让着他。
所以聂南朔忍住了,他想让自己冷静冷静,这一切都要归结于自己太在意他和祁夏相似的小习惯了,才让景断夏没有安全感,聂南朔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责怪景断夏。他需要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能去安抚景断夏。
躺了许久后,聂南朔拿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这才注意到景断夏八点多发来的短信。
聂南朔心头一跳,点开短信,看到那句——你说过我心里不舒服就呆着等你来找我,我没有出去乱跑。
瞬间,心头的怒气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聂南朔开始反思自己,就算再烦恼,也该找时间哪怕是发个短信告诉他今晚和顾西扬去喝酒,而不是放任他不安地胡思乱想。聂南朔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爱人。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了,很晚了。外面一直没有动静,聂南朔有点担心,看了短信就更沉不住心了,连忙起身出去看看。
这个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茶几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张纸。
聂南朔走过去一看,那是几张a4纸,之前被景断夏剪成碎片的照片已经一片一片地贴在了a4纸上,拼成了原来的样子。
聂南朔数了数,一共五张,这么一片片贴回去很不容易。每张下面都有一句用黑笔写的“对不起”。他不清楚这是对祁夏说的还是对他说的,但是这三个字就像是重物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心上,生疼生疼的。
抬头一看,饭桌上也摆了满满一桌菜,让聂南朔的心不由自主地更疼更软了。
放下那几张纸,聂南朔上了楼,轻轻地打开卧室的门。里面开着灯,景断夏蜷着身子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
不敢肯定他有没有睡着,聂南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到床沿看他。
景断夏应该是睡着了,眼睛有点肿,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档案袋。这个档案袋聂南朔认得,是那个放着他们结婚证书的档案袋,一时间心里又是忍不住地心疼,这个家伙是没安全感了。
卧室里还开着空调,聂南朔轻轻地摸了摸景断夏的额头,然后拿来空调被,小心地盖到他身上。被子盖到他胸部的时候,聂南朔想把那个档案袋抽走。没想到只轻轻地抽了一下,景断夏立马就睁开了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我的。”景断夏说完就咬着唇,眼睛开始雾蒙蒙起来。
可能是因为哭过,也可能是因为刚睡醒,声音哑哑的低低的,听上去特别委屈,聂南朔心疼地不行,忍不住弯下身子在他额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是我们的。”
听聂南朔这样说,景断夏忽然就松开了档案袋,双手环住聂南朔俯下身来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侧无声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