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怪怪的作者:纯青色
第16节
又划拉了好久，在整齐的队伍中总算出现了几个不同的句子。
颜非的大夫人：“快放开我家颜颜，换我来呀！！”
专业只为颜颜：“这姿势不对啊骚年，再靠近点，再娇羞点啊！！”
眼红的兔子：“请用四个字形容男神怀抱的用后感觉……”
外貌协会的腐女：“身高差好萌好萌！好萌！！”
……
沈冬宁：“……”
转发的微博是一组暗色调的照片，背景是略糊的暖色街口，画面中间是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他们或相拥，或对望，或交谈，从照片的角度看来既暧昧又和谐，让人浮想联翩。
点开其中一张的时候，沈冬宁觉得有点眼熟，当然不是因为这画面的主人公是自己，而是……
“这还多亏了你的配合……”他回想起舒蓝的话。
哪里来的配合？
对了……在上午的专访结束的时候，那个女记者似乎给他看过这张照片，他当时赶着接电话，所以他的回答是……是我。
被偷拍到就算了，他居然还大方地承认了。
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舒蓝接完电话回到车上，一眼就看到沈冬宁捂着脸那副羞愤欲死的样子，看来他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她也不再隐瞒，“颜非那边还没有回应，不过没关系，事件的当事人有一个承认就够了。”
“什么当事人，承认什么……”
沈冬宁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难道我私下见个偶像都不行？”
“你真的看过照片了吗，你觉得那看起来是偶像和粉丝的关系？”舒蓝反问。
“对啊！”沈冬宁深以为是。
……
被经纪人看待白痴的目光深深伤害，回到公寓后，沈冬宁深入研究了下微博评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人家以为他和颜非有jq。判断的理由是，他们孤男寡男在大庭广众卿卿我我……
只是一个拥抱被误会成卿卿我我就算了，但重点是……男人和男人谈恋爱？
天天天哪，这么荒谬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相信？
还有他上头到底怎么想的，这样猥琐的新闻不压下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抢着买头条发布？！！这传出去了让他以后怎么娶媳妇啊，害了自己就算了，总不能连累颜非也娶不上媳妇吧？
想到这，沈冬宁颤抖地拿起座机给头头打电话。
“喂，我是沈冬宁……”沈冬宁快速地把来意说了一遍，最后真挚地恳求他收回成命。
叶琛只回了三个字，“不可能。”
沈冬宁急了，“先生，如果有人说你喜欢男的，你会怎么想？”
叶琛更加淡定，“这是事实，挺好。”
他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头的沈冬宁掉线了很久，目测是在捡他崩坏的三观。
“沈冬宁，你要知道，凭借颜非现在名气和地位，你如果能和他沾上关系，会对你有好处。”
现在的时代早就不同了，年轻团体中有种叫腐女的生物大批崛起，对待同性之爱也宽容了很多，甚至是以鼓励赞扬的立场，当然……前提是：脸长得要好看。这是个很残酷的事实，无论过多久，群众都是视觉动物，这点无法改变。
“沈冬宁？”
叶琛喊了声他的名字，“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那头依旧没有回应，就在叶琛要挂断的时候，一个干净的声线透过电磁声响起。
他说，“可我并不想靠任何人。”
如果他想要利用颜非的话，他不会等到现在。
如果他想要走捷径的话，他当初就不会得罪那个姓楚的男人，不会被封杀，也不会遭遇狼狈的失败。
踩着别人的肩膀前进是不光彩的，这种炒作只会让他觉得丢脸。更何况那个人是颜非，是他想要当作朋友的人，这更加提醒着他此刻行径的不堪……
不靠自己的实力和汗水去取得的成功，是没有意义的！！他从不是什么天才，所以他需要比别人多付出好几倍的汗水，只为了缩短这人与人生来的差距。
我只是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成功，这有错吗？沈冬宁情绪激动地说着。
“你太单纯了。”叶琛丢给他这样一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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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我们的巡演终于结束了啊啊啊！！我们现在在准备回去的路上，你过的还好吗？”陈昨的声音忽地惆怅起来，“可我一点都不好，没想到你居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我、我的心里好难过～”
偏蓝的声音插进来，“队长，这里是机场，你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
旁边有低而冷的声音传来，“好，丢，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十夜。
“沉叔呢？”
“他去寄行李了。”回答完，陈昨继续惆怅，“小宁宁，这不是真的对吧，我的心好痛，我也要抱抱～”
真是好黏人的家伙，怎么跟宠物似的。沈冬宁耐着性子敷衍了几句，约好跟他们回来再聚，然后久挂掉了电话。
……
沈冬宁和陈昨的相遇很偶然，一年多前，阿申被家中长辈认领回家，沈冬宁戴着面具化名“恒星”暂时担当主唱，“rday”整日为寻找新主唱而发愁……
一次唱k，他们在隔壁发现了一个独自k歌的麦霸，虽然姿势很丑，但唱功不错。
沈冬宁长得比较亲切，又输了拳，于是负责进去招安工作，没成想该男子刚刚失恋，还喝醉了酒，心情差到极点，心无旁骛地抱着话筒，只顾没完没了地嚎：“死了都要爱～～”完全不理会旁人的存在。
没多想，沈冬宁抬手就去抢了他的话筒。
没了作案工具的陈昨有些懵，乱蓬蓬地头发下，眼神傻得可怜，转了好几圈才把视线定格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包厢昏暗的光线下，那少年柔白的脸比女子还要细腻，眼神柔媚，玫瑰色的嘴唇润泽如成熟的果实，明知道不是雌性，陈昨却还是看得入神。
既然不是雌性，这长相明显犯规了好吗！哪有男人可以长得那么好看的？
他似乎说了些什么，音乐的伴奏开的很大，陈昨没有听清，只是盯着那一开一合的嘴唇发愣，把昨天甩他的妹子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喜欢唱歌吗？你要和我一起唱歌吗？”沈冬宁想起了话筒的存在，认真询问的时候，还浅浅一笑。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触电的感觉。
……
之后，陈昨顺利成了“rday”的主唱，但他和沈冬宁并没有同台唱过歌。也是奇怪，从他进来后乐队的名气渐渐响了起来，隔着三条街，也有人谈论着那个叫昨日的乐队。再后来，隔着几座城，都有人会谈起那个叫昨日的乐队的主唱，叫陈昨……
沈冬宁有时候会来看他们练习，次数并不多。他决定参加“唱出自己”的时候，“rday”的名气已经大到有商家赞助他们去巡演，甚至投资包装他们出道。
也有十多年了吧，这支乐队总算是熬到了绽放光彩的时候，沈冬宁感慨万分。
当年的“today”，如今的“rday”。
他们覆灭了今日，换了个昨日的名字。
今天还在继续，昨天却只能用来怀念。
沈冬宁能理解阿申当初为什么要换乐队的名字，因为再没有那些人的乐队，已经是不能再继续的今天。师傅，他宋衡，阿申师弟，平凡无名的地下乐队，小而拥挤的练习场所，平淡又激荡的日子，他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小衡，你记住，世界上唯有歌是不能被玷污的，它纯粹，干净，是人从心里发出的声音。”
说这句话的时候，师傅叼着快烧没的烟头，仰头十分享受地吸着，一边猥琐弯腰地从鞋底抠出几个硬币丢给阿申师弟，催促他去巷子口的王二麻子那买劣质烟回来过烟瘾。
歌是不能被玷污的。
这句话，沈冬宁一直谨记在心。
除了歌之外，应当还有些东西也是这样。
……
考虑再三，沈冬宁还是厚着脸皮给受害人打了电话，他先对自己的行为深刻反省了一番，然后保证，“是我没经你同意抱你还人被拍了，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对你负起责任的！”
颜非被他逗乐了，“要怎么负责？”
“我会告诉媒体说，那其实是跟你长得很像的路人甲，然后那个路人甲刚好是我的粉丝，他看到偶像在前方于是朝我狂奔而来，结果踩到了一颗石子，摔倒的方向又正中我的怀抱，我就……”
他还没有说完，颜非就低声地笑了起来，“可是，我已经承认了啊。”
“啊？”你傻吗？沈冬宁没有说出口，只在内心鄙视，害他浪费了这么个绝佳的对策。
“没事的。”颜非安抚道，“沈冬宁，好好睡吧，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说着挂了电话。
沈冬宁给颜非打过好多电话，这还是第一次被他挂电话。沈冬宁握着还亮着的手机，感觉有些微妙。
就好像刚才笑着跟他说话的人，其实和他的关系分外疏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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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热传图片主角之一沈冬宁承认和颜非相会，是友情还是爱情？”
“影帝颜非与演艺新人沈冬宁夜半私会，举止亲密疑似恋情？！”
“影帝颜非为何数年单身，原来竟是gay？”
……
类似这样的话题终究没能拿到头条，或者说，根本无法再炒起来。
对付头条的方法，就只有头条压头条。
凌晨五点，影帝颜非在微博上放出了和前任女友蒋夏共度情人节时的亲密合照，配的博语是：“谢谢你还在我身边。”随后蒋夏转发评论：“我会一直在。”
这般情意绵绵的对话，产生了爆炸般的影响，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没有人去关注那什么照片事件，网络上刷的皆是颜非和蒋夏这对复合的话题。
“告诉我不是真的，颜颜他怎么又脱单了？”
“脱了脱了脱了，真的脱了，还是和女人！！说好了要成为新世纪总攻的呢？”
“楼上腐女别闹，怎么能浪费颜颜这么良好的基因，我是二十年后可是要为颜颜的儿子而疯狂的人！！”
“谢谢你还在我身边，好苏，苏苏苏。”
“谢谢你们还在一起，非夏党在此表示一本满足～”
“同楼上，一本满足！”
他们是电影《永恒》的男女主角，因戏生情，落拓的无名铸剑师和应飞雪的爱情从戏里走到了戏外。他们的就恋情在去年四月曝光，八月因为工作繁忙而和平分手，从这之后再没有合作和来往，这让喜欢两人的粉丝感到无比遗憾。
这突然的复合消息，让《永恒》的点击率飚升了好几倍，非夏复合的消息拿下了当之无愧的头条。
……
“这件事，真的要谢谢你。”
颜非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声音很诚恳，脸上照旧带着笑容。
蒋夏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颜非，虽说他们的恋情一开始就是假的，但分手理由的工作繁忙却是真的。
《永恒》后，她的片约和广告就没有断过，经纪人给她的时间表排得也很满。她是新人，自然要把勤勉是第一位。近期，她主演的都市剧《你去的地方》播出后收视和口碑都不错，尽管她还没能达到一线的高度，也算是二三线里比较出名的，事业也在稳步上升，她这段日子的付出也算是得到了回报。
上一次见颜非，还是在数月前的某个颁奖礼上，她作为颁奖嘉宾排在很后面，遥遥一瞥，就看到他坐在前排的位置。那阵子，他因为《江南往事》的角色要求，蓄着胡渣，略长的发丝略遮眼眸，整个人看上去带着颓意，却仍然很好看。
明星造型常变，是为了保持观众的新鲜感，审美疲劳是很可怕的事情。无论长了一张多好看的脸，看腻了刷烦了都会让人不舒服，这算是逆反心理吧。
但形象既不能大变，也不能不变。
颜非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那就是舒服。他也和别的明星一样经常换造型，就像此刻剪短了头发的他，你能一眼看得出他哪里改变了，他却给人并没有改变的感觉。他始终是颜非，那个无人能替代的名字，低调而谦逊的，在刷脸的时代，不刷脸而去刷演技，让人讨厌不起来。
果然让人无法厌烦呢！
何止不讨厌……
蒋夏倒了杯水塞到他手里，“能帮前辈的忙，我很开心！”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侧，看着他乌黑发丝中央的发漩，心里的一块地方变得很柔软。
“老是和我传绯闻，要是耽误你恋爱可就不好了，”颜非抬头，正好抓住她来不及躲闪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前辈……我、我喜欢你……”
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明明是演过这么多恋爱桥段的演员，真的到自己吐露心意的时候，却还像个纯情的少女。
“所以没关系，和前辈一直传绯闻也没关系！一直传下去也没关系！！”蒋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了心里话。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颜非显得很镇定，没有一丝慌乱。
他嘴角上翘的弧度明明是笑着的，却透着些伤人的冷来。
“是……照片上的人吗？”蒋夏失落地问。
“是一个我想要保护的人。”颜非的回答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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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头条一身轻松的某人近来工作特别卖力，随着《夜国》的下档，许多黑粉对他丧失了热爱，而随着第一季“无节制”的欢乐热播，真爱粉又浮出了水面。而沈冬宁会在微博上装作不经意地晒张照片，然后愉快地接受着一大批“啊你好帅你好帅”之类的评论，这个时刻，沈冬宁表示相当满足。
不过他还有件相当介意的事，十三号他们见面时，颜非无意中透露他明天会很忙，原来……是忙着去泡妹子了吗？
传出颜非和蒋夏复合后，这几天微博上的头条都是两人的恩爱虐狗秀，看到这些照片时，沈冬宁觉得有点怪怪的，莫非是不甘寂寞？
他是不是也该是时候找个妹子了？
为什么脑子里幻想的妹子长得好像颜非的孪生妹妹，胸还挺大的，简直疯了……
……
三月初，新剧《恋夏》正式开机前，沈冬宁去剧组拍定妆照。剧组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一早打出了新版《夜国》朝歌会是男二的消息，但到现在男女主的名字都没半点透露，连主演之一的沈冬宁都蒙在鼓里。
《恋夏》的背景是高中校园，是典型的两男围绕着一女的剧情，听起来虽然很少女很苏，但执笔的却是有名的金牌的编剧，导演也许诺了绝对的高颜值，想必播出后一定会很受年轻观众的欢迎。
沈冬宁扮演的角色是男二周青以，是个成绩优异的转学生。
他沉默寡言，拒人千里，俊美的面容时常透着和年纪不符的忧郁。转学过来后，由于出色的外表很受女生欢迎，但他却被不起眼而努力的女主所吸引，冰冷的心一点一点地被她的善良和热情融化……
沈冬宁换好服装出来时，一个金发的少年正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身上穿着和他同款的校服，他这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房间里还站着编剧和导演为首的一行人。
双方似乎起了争执。
“什么，一定要染黑头发？之前怎么没有人和我说过，还有这个要求？”
金发的少年显然不愿意，“不能戴假发吗？或者我现在的发型也没什么不好啊……”
“你觉得顶着头杀马特的黄毛去演高中生很棒对吧？然后顶着可笑的假发在雨中奔跑也很棒对吧？”不愧是写文的人，单这一句话就把少年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编剧轻飘飘的丢了句：“不愿意，你可以不演。”
金发的少年低头没有说话，从他攥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的不甘。
……
沈冬宁犹豫着这样尴尬的气氛自己该不该进去，略加思索，当然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他一进去，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合身的英伦高中校服包裹着他纤细的骨架，青春俊秀的少年，发丝轻扬，如画般美好。
“倒真是高中生的年纪和长相，不错。”编剧打量了一圈，对眼前的少年的装扮很满意，其他人眼中也透着赞赏。
“就是瘦了点。”看了一会，她又补充道。
这是让他多吃多长的意思吗？沈冬宁揣测着。
“你这身板怎么演雨中公主女主抱的戏，这都要用替身就太丢脸了，男二的设定可是体育优等生呢，不是长了张脸就能糊弄过去的，懂吗？”
“是，我会努力的。”沈冬宁握拳，感谢上苍，他这次终于要走型男的路线了……
“他这次的眼光倒还不错，还以为会多糟心……”
编剧小声说了些什么，忽然想起了另一个的存在，转身问那个一头黄毛的少年：“你想好了没有？是演还是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