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孩子陆陆续续在小窗外敲,缝隙里挤进几张垂涎欲滴的嘴,像嗷嗷待哺的雏鸟。
祁林已经转身去了后厨,把几口锅点了,倒上油,把裹好面粉的鸡柳一根根放进去。
这前屋加上后厨,总共40平不到,转身都要小心,怕碰了背后的东西。厨房没有窗户,只能用暗黄的灯照明。用了很久的锅台湿乎乎的,一直来不及擦,只有旁边架子上一个包好的相片框,光洁明亮,和这屋子格格不入。
相框外还有薄膜包着,里面是一张巧笑倩兮的女人照片。眉如柳叶,眼如繁星,温婉面容下一段天鹅的颈,仪态秀雅。
祁林怔怔盯着她看,忽然鬼使神差伸出手,去摸上面人的眼睛。
这么一恍惚,锅里的油就溅出来,噼啪声把祁建中吓了一跳。他也顾不上卖鸡柳,几步扑过来,把祁林的手抓起,放在哗哗的水下冲:“臭小子,想什么呢?”
热油滚烫,这么一会,祁林的手就起了一串燎泡,晶莹透亮,里面饱汪汪凝着水。
祁建中看着这通红手背,感同身受又气又怒,一巴掌扇他头上:“三心二意,从小就是这毛病,多少年了也改不过来!”
祁林被打的头痛,瞪他一眼抽回手,赌气也不冲水了:“老头子一个,先管好你自己吧。”
外面有人呼唤老板,祁建中只得继续出门招呼,祁林收敛了精神,重新把鸡柳往锅里放,这些弯折的肉条在油锅下翻滚,一会浮下一会飘起,像他在水里拍戏时,不断挣扎又翻滚的身躯。这么看着有些难受,他又打开窗户,让寒风扑来,令凉意吹走阴霾。
祁林向来我行我素,无论祁建中怎么劝,他就是不肯走,硬是炸鸡柳到九点,直到孩子们都走光,窗外也恢复寂静,两人才关窗闲下,从边角刨出矮凳,蹲在灶边一小块空地上扒饭。
祁林来的突然,祁建中虽没准备,还是坚持去旁边买了肉和蔬菜,做了几盘样式简单的家常菜。
祁建中厨艺不错,一碗蛋炒饭也做的喷香美味。祁林饿得狠了,稀里糊涂往胃里塞,脑袋扎在碗里,几根呆毛突兀乱晃。
夜色渐深,屋外的灯忽明忽暗,和着规律的雨声,隔出一隅自在天地。
两人都埋在碗里,各自扒饭。寂静的空气中,只有碗筷轻撞的声音。
相框有些倾斜,立在相框里的女人,也在温柔看着他们。
“快两年了”,祁林的饭快扒完了,他狠狠放下碗,噎进最后一口,终于趁着这股恶劲吐出口气,碾出笑容:“不给郎飞找个后妈?”
祁建中筷子一抖,像被什么锤了一记。他缓缓抬头看祁林,在祁林的目光下握紧碗沿,他仿佛有些不可置信,良久才扯起嘴角,低下头去大口扒饭:“小孩别操心大人的事。”
“少放屁”,祁林顿了顿,几句话说得吊儿郎当:“郎飞也成年了,又去别的城市上大学,你不能总一个人过。”
“找别的人,就不一个人过了?”,祁建中放下碗,也转头看镜框上的女人。他缓缓抬手去摸女人的头发,仿佛回忆起什么,舒展的面容紧刻上深痕:“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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