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他跪在祁林的手写信前,心脏揪紧头痛欲裂。他掌心颤抖,纸页被揉的稀烂。
真正听到祁林的录音,他才发现……他竟然,将祁林伤到这种程度,伤到在生死关头,都不愿伸出求救的手。
陈锋看他情绪不对,让他休息一会,救人的事情先交给警方。
邱池逼红了眼,自嘲低笑:“让我等着?不可能,我和你们一起。”
陈锋看他片刻,忽然道:“这件案子疑点重重。以现有消息推断,人质有很大概率,是被债主绑架求财。绑匪之一的查谦,之前也犯过案,但大部分时候,只求财不伤人,金额也没到离谱的程度。此次赎金数额太大,信里也没有给出,交易的地点和时间。这团伙犯罪经验丰富,应非查谦主导。请你静待绑匪联络,有任何消息,随时通知警方。”
邱池扶着膝盖,缓缓起身,他眼圈下有浓重的乌黑,两颗眼球在血窝滚了一圈,血丝缠绕眼球:“就让我……这么等着?”
“你现在和特警队出发寻人,也是事倍功半”,陈锋立在院中,仰头看他,毫不退缩:“我推断,绑匪很快会与你联络,有进一步消息,就立即通知警方。”
邱池不言不动,似乎并没被说服,施秒看不过去,在后面悄悄拉他:“邱总,陈警官说的对,你也有需要做的事。祁林这事根本瞒不住,我先回工作室看看,你这边……至少先控住媒体,如果追捕时,警车后面还有采访跟车,对祁林会更不利的。”
然而邱池根本听不进去,他脑海里盘旋的,都是祁林那句“我写什么,都没用”,这话像一柄钢针,往他胸膛里扎,搅得他血肉模糊。曾被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此时已化为漩涡尽皆消失,尘封的情感从心底爬出,似藤蔓缠紧心脏。
“现在不让我去,也可以”,邱池咬紧牙关,终于吐息:“作为交换,如果主犯确定,并开始追捕,我也要去。”
陈锋拧眉,张口欲言,邱池立即开口,将他打断:“我提前写好遗嘱,不给你们添乱。”
几个人都怔住了,陈锋是讶异于他对人质的重视,施秒则不敢置信盯着他,如此以利益为主的邱池,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两人各怀心事,都先行离开,偌大别墅只剩邱池和王妈,王妈在空荡客厅里绕了几圈,突然一拍脑袋:“邱先生还没吃饭吧?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她不等邱池开口,就一溜烟跑进厨房,很快传来点火炒菜的声音。
她这么一走,客厅更加空荡,但明明只有他一人,邱池却觉狭窄灰暗,雪白的墙壁如有形体,它们向中间推压,要将他挤扁。
他呼吸困难,忍不住走到窗边,把几扇大窗打开。山风呼啸,凛冽疾风荡开窗帘,又钻进他脖子,瞬间将热气抽干。王妈正端着一盘菜出来,看邱池这么站着,连忙小步跑来:“哎呀邱先生,您怎么和祁先生一样?别在窗边站着,风这么大,肯定会感冒呀!”
邱池突然回头,一双熬的血红的眼,迎面逼视王妈:“祁林……经常这样?”
王妈顿时哑口,端着菜试图溜走,邱池开口唤住她:“家里还有芙蓉王吧?都拿出来给我。”
王妈不敢触邱池逆鳞,虽有心包庇祁林,但也无法,只得把祁林偷藏的烟都搬出,邱池看着客厅桌子上,静静摊开的一排烟盒,突然道:“打火机呢?”
王妈连忙递了打火机过去,邱池新开了一包,把烟卷夹在指间,重重抽吸一口。
呛、苦、辣,像陈年酸涩的酒,烟气顺着喉管向下涌,在肺里横冲直撞,又争先恐后溢出。
“烟酒有什么好?”, 邱池低喃,却没放下烟身,即使呛咳的厉害,仍旧狼狈抽吸:“一点……味道也没有。”
王妈不知他说的是没有烟酒的味道,还是没有祁林的味道。她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多言,邱池抽干一根,起身走向冰箱,将箱门拉开,看了一圈,又抬头问她:“除了鸡汤,还有没有别的?”
王妈不敢说谎,连忙回道:“祁先生不止做过鸡汤,只要回来的早,经常会做些别的,但是…… ”
……但是您经常不回来,好多东西坏了,最后只能倒掉。
王妈没说,但邱池也明白,他像沉默的雕塑,立在冰箱外,大开的箱门有稀薄的凉意,慢悠悠向外飘。
他关上箱门,几步走回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雪白的大床。他这几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祁林经常在外拍戏,也不常回来。卧室被王妈日日打扫,热气早就消散,两只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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