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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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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被出柜的正确方法作者:御年糕

第5节

“所以我说,一美和法鲨真是……”

可惜,好景不长,前菜刚上不久,其乐融融的“约会”场面就被一声突兀的招呼打断。

“叶澜!”

叶澜下意识抬头,只见闵温韦从餐厅一角走过来,脸上又惊又喜。他似乎没注意到对面的覃溱,直直盯着叶澜,热切地问:“为什么挂我电话?”

叶澜无言以对。他不敢看闵温韦,更不敢看覃溱,只好盯着桌面发呆。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有尴尬又有心虚。闵温韦的举动有种捉奸的即视感,可他既跟闵温韦断得彻底,又还没勾搭上男神,心虚的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闵温韦扫了一眼他餐盘里的鹅肝,奇怪道:“你不是电话里说你吃过晚饭了吗?”

叶澜努力忽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集中注意力盯着眼前的鹅肝,面无表情地说:“我来吃夜宵。”

“夜宵啊?是跟……”闵温韦像是这才注意到叶澜对面还坐了个人,他扬起下巴,傲慢地转过头,准备好好打量下这个让叶澜拒绝他的罪魁祸首。

当看清覃溱之后,他脸上的傲慢霍然褪去,皱了皱眉,换上满脸的嫌弃和厌恶。

“你他妈怎么在这儿?”

闵温韦这句话,直接把叶澜钉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餐厅的灯光也变得不真切,他睁着眼睛,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两个人……认识?

叶澜不安起来,他看看飞扬跋扈的闵温韦,又看看一脸冷漠的覃溱,这情形简直比捉奸在床还要尴尬一百倍。

闵温韦从覃溱那里得不到什么反应,又扭头问叶澜:“你怎么跟这个臭要饭的在一起吃夜宵?”

臭要饭的?是指谁?覃溱吗?

叶澜的目光转向对面的覃溱:发型有点凌乱,但有一种别样的帅气,双眼皮如刀割般深刻,接着是深邃幽暗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还有被扯开了两颗扣子的白衬衫,露出性`感的锁骨。

无论是哪一条,都跟要饭的挂不上钩啊!叶澜不由得怀疑起来,闵温韦是不是没见过真正的乞丐……

闵温韦见他不答,脸色沉了沉,语气也带上几分阴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呃……他是我的……”叶澜在心底算计着,如果说是朋友,闵温韦肯定还要追问,但他确实解释不出自己和覃溱的关系。

大约是看出了他的难堪,覃溱替他回答:“私人医生。”

闵温韦疑惑地看了眼覃溱,想起叶澜从公司离开前说他约了医生的事情。他顿了顿,毫不客气地问道:“喂,叶澜他怎么了?”

叶澜心里“咯噔”一下,他倒不担心覃溱说出他割包`皮的事情,而是闵温韦就这样轻易相信了他和覃溱的关系,说明他很清楚覃溱的职业,这意味着——两人真的认识!

相比叶澜的紧张兮兮,覃溱从头到尾淡定地吃着鹅肝,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无可奉告。”

闵温韦怒了:“你他妈逗我?”

“这是病人的隐`私,我无权泄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病人在公司里遇到一个变态,心情不佳,影响了康复。如果你也刚好去过同一家公司,”覃溱微微转动眼珠,终于看向闵温韦,露出了一个堪称亲切的职业笑容,“我奉劝你,珍爱生命,远离变态。”

“你!”闵温韦双目欲裂,死死地盯住覃溱,额头的青筋若有若现,像炸弹燃烧殆尽的引线,随时可能爆发。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叶澜的手指无意识绞紧餐布,视线在二人之间来来回回切换。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将他越缠越紧,勒得几近窒息。

僵持了几秒之后,闵温韦身体陡然放松,他提起一边的嘴角,讥讽地笑了:“怎么,你又想来抢我的东西了?”

叶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他接着说:“你果然,跟你爸一样贱。”

来不及反应,或者说,叶澜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电光火石间,他只看到至始至终淡然自若的覃溱倏尔暴起,左手扯过闵温韦的衣襟,右手成刀架在他的脖颈,声音却仍然是波澜不惊:“别把我跟他相提并论。”

在服务员赶过来调解之前,他松开了左手,右手一挥,又像个绅士般优雅地坐下了。

叶澜已经彻彻底底的震惊了,眼前闪现的全是覃溱指尖那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

刀锋紧贴颈动脉的冰冷还停留在肌肤表面,闵温韦喉结动了动,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明明知道覃溱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但刀锋的触感太真实,他甚至能感觉到皮肤被压下浅浅的痕迹,只要轻轻一动……

他张开嘴,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用撕裂般的声音,狠狠地说:“我不跟疯狗计较,等你下次摇尾乞怜的时候,闵家依旧会赏你口饭吃。”

说罢,他推开奔来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怒气冲冲地回了包厢。

叶澜一脸懵逼,他还没从覃溱和闵温韦竟然认识这件事上缓过来,就被后来一连串的冲突彻底砸蒙。他瞪着微笑着跟服务员解释的覃溱,随身携带凶器的泌尿科主治医师……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覃溱三言两语打发了服务员,重新拿起刀叉。叶澜蠕动着嘴唇,低声道:“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

“没什么,你是我的病人,我罩着你是应该的。”

看他老神在在地吃完了鹅肝开始吃牛排,叶澜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平时都随身携带吗?”

“什么?”

还装蒜,以为我没看到吗?叶澜瞥了眼他的右手,小声说:“手术刀啊。”

“哦那个,防身用。”

“……防什么?”看他刚才的身手,根本不需要薄薄的手术刀防身啊。

“防变态。”覃溱面无表情地讲了个冷笑话。

“噗。”

“好了,你问了太多问题了,该我了。”覃溱简截了当地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叶澜脱口而出,他的声音又尖又细,紧张得变了调。

“哦。”覃溱应了一声,没有再开口。两人之间像被罩了层结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只剩刀叉轻触餐盘的声响。

叶澜低头闷闷地切着鹅肝,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在鹅肝碎成渣渣之前,他放下刀叉,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覃溱叉了最后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品了品,等咽下去,擦擦嘴,才施施然开口道:“我跟他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ng1

覃溱:好啊,你晚饭吃了吗?

叶澜:吃了。

年糕:卡!

ng2

叶澜:还没,你呢?

覃溱:我也吃了。

年糕:卡!

ng3

覃溱:要不要一起?

叶澜:不要。

年糕:卡!

ng4

叶澜:如果不麻烦的话……

覃溱:麻烦。

年糕:卡!

ng5

覃溱:有什么麻烦的,一个人吃也是吃。

叶澜:那我就……不去了。

年糕:卡!

☆、爱情观

叶澜愤愤地瞪着他。都动刀子了,还没关系,匡谁呢?

覃溱慢条斯理地开始吃甜点,用勺子指指叶澜没怎么动过的牛排:“你不吃吗?”

叶澜败下阵来,痛苦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主动坦白:“好吧,其实我认识他。”

覃溱挑挑眉:“我们公司有个客户?”

叶澜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这是他上次拆线时跟覃溱抱怨的话,他当时没提闵温韦的名字,覃溱竟然猜到了。

怪不得他刚才用变态嘲讽闵温韦……

叶澜不自然地咳了一下,点点头:“对,他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以前……”他忐忑地看向覃溱,“我曾经跟他短暂交往过。”

覃溱又“哦”了一声,没说话,挖了一勺甜品放进嘴里。

叶澜眼巴巴等了半天,覃溱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叶澜猜不透他的想法,赌气地戳着碎成渣渣的鹅肝,自己都主动坦白了,你好歹也稍微透个底吧?

气氛再次沉默起来,等覃溱吃完了甜品,把餐碟推到一旁,才若无其事地问道:“为什么分手了?”

“因为……”叶澜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巴。如果可以,他很想用一句“性格不合”或者“差别太大”来糊弄过去,但是问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倾心以待,想共度一生的人。

上一段感情遇到的问题,这一次很可能还会再遇到一次。问题总要解决,逃避不是办法。

他下定决心,挺直了脊背,从餐桌上收回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像进行正式的外交会晤一般:“我想要一个百分之百的恋人,全心全意地爱我。而他只肯分出一半的心,我求而不得,就放手了。”

覃溱拿湿巾擦着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

“什么?”

“怪不得上次看电影的时候,你那样问我。”

叶澜侧头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那次看完电影回家,他试图跟覃溱讨论爱情观,可惜覃溱并没有认同他的看法。

“那你怎么看呢?”叶澜问,“你觉得爱情在心里应该占多少份额?”

“如果我真的爱一个人,不管他在我心里占多少份额都没关系。”覃溱叠好湿巾放在手边,也像叶澜那样缓缓坐正了身体,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把心里其他的位置都空出来,等他填满。”

“可如果他一直填不满呢?至此一生只能守着那丁点儿的份额,活在你心里的某一部分吗?”

“既然都在心里,那么百分之百和某一部分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叶澜立刻反驳,“爱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以后还有漫长的岁月逐渐消磨爱情。如果一开始不把爱填满,就总会有消磨殆尽的一天,等到了那一天再分开,不是会很痛苦吗?”

覃溱直直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分开了,而爱还是满的,又该怎么办?”

叶澜呼吸一窒。他不甘地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不赞同你,但绝不会嘲笑你。”覃溱向后靠在椅背上,露出疲倦的神情,“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算爱得再深刻,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假象呢?你觉得百分之百的爱能坚持多久?十年?二十年?爱没了,男女之间尚且有孩子,还可以用亲情和习惯勉强维系,两个男人靠什么呢?更可怕的是,一方的感情消磨殆尽,选择分开,另一方还守着一颗真心,你有没有想过到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牙齿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殷红地仿佛滴出血来。叶澜哑着嗓子,苦涩地说不出话:“所以你觉得不靠谱,是吗?”

覃溱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像天边的烟霞:“不,我羡慕你。你大概有个美满和睦的父母,所以才那么笃定地相信爱情。”

“美满和睦?”叶澜重复了一句。

“我妈十五岁的时候未婚先孕,怀上了我,男方不肯负责。她一个农村姑娘,带着拖油瓶决计不可能再找到婆家,所以她家里人都逼她打胎。她不肯,硬是生下了我,身无分文从小山村逃到帝都来。”

叶澜低下头,摸了摸心口。真奇怪,明明已经难过得快要窒息了,这里却感觉不任何痛苦。

“我从小没见过我爸,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妈一直在交男朋友,至今没一个成功的。”

他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我相信真爱,是因为我从未见过,所以才格外向往。”

覃溱愣住。不管遇到什么,他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是叶澜第一次看到他露出手足无措的窘态。

握着心口鲜血淋漓的刀子,叶澜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覃溱静默良久。

最后他说:“买单吧,我送你回去。”

回到车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叶澜有一阵恍惚,其实每次跟男神出来他都很开心,像个怀春少男似得小鹿乱撞,可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就变成两个人相对无言,一路沉默着开车回去。

他心中懊恼,明知男神不认同自己的观点,还非要赶着往枪口撞,这不是添堵吗?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跟男神提自己可笑的爱情观了。男神答应了一起看天启,等下次约会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全程开开心心。

他乐观地安慰自己,如果男神肯让他住进心里,那么迟早有填满的一天。

叶澜有心缓和气氛,却摸不准覃溱的心思,不敢擅自开口。覃溱沉默地开车,始终目视前方,看不出在想什么。

眼见前方快要抵达叶澜住的小区,覃溱放缓了车速,冷不丁问道:“你看过蜘蛛侠吗?”

叶澜没反应过来:“蜘蛛侠?”

“嗯,托比·马奎尔版的老三部曲,里面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

“没,是什么?”叶澜困惑地皱起眉头,他看过的只有漫威出品的那几部,以及覃溱推荐的x战警系列。

“苦难越大,幸福越大。”

叶澜微微瞪大了眼睛,他隐隐察觉到覃溱为什么对他说这句话,但他不敢确定。有一个猜测像小猫的尾巴搔在心上,又痒又麻。

覃溱把车停在叶澜楼下,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转过头看他:“每个超级英雄都有一个不幸的童年。所以没事的,你也会变得跟超级英雄一样厉害。”

他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触动着叶澜的心弦。异样的情绪在升温发酵,叶澜的心充盈着柔软的东西,满得快要溢出来。

在自己失态之前,他匆忙打开车门下车,隔着玻璃冲覃溱挥挥手:“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怕覃溱忘了,特意又提醒了一句:“9号见!”

覃溱点点头,一踩油门走了。

叶澜眨眨眼,把眼眶里氤氲的潮气憋回去。自己太冲动了,竟然把那么丑陋的伤疤掀开给男神看,幸好男神没有嫌弃,还那么温柔地安慰了他。

男神应该出生在一个特别特别幸福的家庭吧,所以才这么好,又温柔又强大。

可是听闵温韦在餐厅的话,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叶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目送覃溱的车穿过小区,驶出大门,拐了个弯,然后一个急刹车,倒车掉头,原路返回,再次停在自己身边。

覃溱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脸色不是很好:“刚才副院长打来电话通知,我们下周开始可能会很忙。”

泛红的眼角还没平复,叶澜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有点蒙圈:“所以?”

“所以9号我可能没法陪你看电影了,”覃溱看着他,低低地说了声,“抱歉。”

叶澜迟钝的脑子终于缓过神来,像是极力掩饰着什么,他故作轻松:“没、没事啦!你是医生嘛!治病救人最重要了!我理解!真、真的没关系的!下次再约就好了!我反正都有空的!只要你——”

“叶澜!”覃溱突然叫了他一声。

叶澜浑身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夜风吹开了一片乌云,显出如银沙般撒在天幕上的星星。草丛中传来几声虫鸣,带着韵律的节奏,一声一声,撩到人心里去。

夜幕下,覃溱的眼睛清澈透亮,像一汪春水,盛满了星光。风儿柔柔地,把他的话送进耳朵:“我……”

叶澜紧闭嘴唇,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片刻,覃溱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开头:“算了,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叶澜满心失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覃溱又走了。

叶澜在原地站了片刻,等察觉到冷了,才找出钥匙,慢吞吞往上走。

覃溱的眼睛很美,隐约又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停在门口,他想起来了,最初注意到闵温韦,也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

深深的重睑和纤长的睫毛像捕蝇草的陷阱,每次垂眸向下看的时候,都显得格外专注。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仿佛能触碰到全世界的温柔。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叶澜想,推开那扇窗户,能看到真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蜘蛛侠原来的台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年糕:你老这么改词儿,不怕漫威爸爸来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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