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关系作者:狐小烧
第5节
凌熙不太好意思说自己的话题，一边走一边问，“我帮你什么？”
“大概就是装袋之类，辛苦了。”墨竹轩拍拍他肩膀。
“比起签名签断手的大大，我一点也不辛苦。”身为同道中人，凌熙表示万分理解。
两人走到店内，刚和编辑接上头，凌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咦，师兄？”
不远处和人说着话的向文贤闻声回头，也是一脸惊讶：“小熙，你怎么来了。”
“啊，我朋友签售。”凌熙指了指身旁的墨竹轩。
向文贤恍悟，笑着跟墨竹轩打了个招呼，才解释道：“这里是我们社旗下的书店，今天有活动所以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是你朋友。”
“由此可见，漫画圈是多么的小。”
三人齐齐一笑，这时编辑过来通知活动开始，向文贤看了看手表：“那就先忙，活动结束一起吃个饭。”
凌熙本来就没打算回家吃饭，对此没有意见，这类活动他也是烂熟于心，上去帮忙动作那叫一个麻利，让工作人员好不感动。
店内暖气开得十足，人又多，没一会凌熙就捂出一身汗，考虑着要不要把外套脱了，忽然听见队伍里传来一阵骚动，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摸不着头脑，互相问：“怎么了？”
凌熙反正只是个帮手，一看有情况，连忙摸上前，还没看清人就听见墨竹轩的声音传来：“很抱歉先生，签名版是要事先在论坛、微博预定才会有。”
“我把这些全买了，你给我签名也不行？”
土豪啊？凌熙皱皱眉，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绕到前方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站在队伍前头的，竟然是秦绍铮的哥哥秦洋。
来不及思考他这种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那边的争执还在继续，墨竹轩脸色虽然不好，仍旧是一字一顿地解释：“不好意思，今天的活动就是对论坛、微博读者的福利反馈，您这样做，身后的读者恐怕也不会同意。”
墨竹轩话音刚落，果然排着队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对秦洋的举动很是不满。
“有什么不同意？”秦洋扬唇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抽了一沓钱递给身后的小姑娘，说，“把你的名额让给我，这些就是你的。”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事，愣在原地，傻傻地望着他。
这分明已经是在找茬，凌熙不禁怀疑两人之间是不是曾经有过矛盾，眼看墨竹轩握着笔的手指都捏的发白，沉稳得度的他此时看上去竟有些不知所措，凌熙有心上前帮忙，刚要迈步，肩膀被人摁住，转头就见向文贤从他身旁走过，递了一个口型给他：“我来。”
“秦总怎么心血来潮来这里？难道是要给我们捧场？”向文贤迎着一张笑脸，看样子是认识秦洋。
“原来这里是你的地方。”秦洋回了一句，将钱收回口袋，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我恰巧也是许诺的粉，路过想买一本他的漫画而已。”
他直接喊出墨竹轩的真名，凌熙隐隐意识到里面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大动干戈，我那里还有两本，不如去我那坐坐？”向文贤顺势给了一个台阶。
“也好，本来就约了你，早点谈完公事，我好有时间解决私事。”秦洋笑着说，又望了墨竹轩一眼，才随着向文贤走开。
凌熙眼见两人离开，赶紧走到墨竹轩身边，看他脸色发白，有心问问情况，碍着这么多人在场，又觉得怎么问都不合适，张嘴只好说了句：“你要不要喝点水休息一下？”
墨竹轩听了他的话不禁一笑，整个人也似松了口气，回答道：“没事，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
排在前头的小女生怯生生地插嘴：“我们不要紧的，大大去休息一会吧。”说完还看了看身后的队伍，墨竹轩平时跟粉丝友好相处的结果此时也凸显出来，大家跟着纷纷点头。
“这样吧，大家给墨竹轩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同时为表歉意，在场每位读者会附赠一套书签。”
一旁的编辑发话，墨竹轩也不再坚持，道了声歉便跟着凌熙来到休息室。
☆、心有灵犀
“喝点水。”凌熙端来杯子，回头就看见墨竹轩仰在椅子上，手臂盖着眼睛，一脸疲惫。
凌熙轻轻放下水杯，心底猜测着二人的关系，又不免想到秦绍铮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沉默片刻，墨竹轩长长叹口气，朝着凌熙微微一笑：“真是要命，努力经营多年的形象，居然在你面前功亏一篑了。”
凌熙拉了张椅子坐下，很默契地回道：“那你要不要给我点封口费？”
“可以考虑，”墨竹轩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其实跟你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跟他，认识？”凌熙一听那人喊得是他真名，就已经怀疑了很多。
“何止认识，呃，前男友。”墨竹轩说出这三个字，表情略有些微妙。
“秦洋是你前男友？”凌熙吓了一跳，他脑子里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以墨竹轩这么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弯弯的理由硬是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没想到……
“你知道他是谁？”墨竹轩也很是惊讶。
“等等，你不知道他是绍铮的哥哥？”
“什么跟什么……”墨竹轩一脸茫然，脑子稍稍转弯，到底还是明白了，“不是这么巧吧？”
“你真不知道啊！”凌熙感叹，回想起秦绍铮的家庭情况，估摸两兄弟平时相处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知道他有个弟弟，没想到会是秦绍铮。”墨竹轩摇摇头，又像是想起什么，“我和他从开始在一起就没想过要有结局，所以对他的家庭，没有过多了解。”
“你们，是已经分手了吧？”凌熙小心问。
“是啊，断的干干净净，谁知道他还突然出现，胡搅蛮缠。”墨竹轩说着，眼底却有些许担忧。
“他家好像挺土豪，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别拿里的情节来往我身上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比你更了解他，放心吧，知道怎么应付。”墨竹轩斜眼看他，拿起水喝了一大口，揉着手腕长长舒口气，“走了，还有上百个签名等着我。”
凌熙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爱好，加上出于对墨竹轩的信任，听了他的话没有再多说，两人朝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在前面的墨竹轩忽然一顿，带着迟疑说道：“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秦绍铮的家庭很复杂，关于未来你要有自己的打算，或者说，早点问清楚秦绍铮的打算。”
凌熙心底咯噔一下，来不及说话，就听墨竹轩轻轻叹口气：“我不是给你立什么fg，你性格比较被动，有什么问题早点知道也能早点解决，总比像我一样，最后都蒙在鼓里来得好。”
“我明白。”凌熙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大概是不想再碰到秦洋，墨竹轩签售结束就匆匆把机票改签，飞回去了。
从机场大巴下来，凌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今天天气很好，已经是下午，天空仍旧一片碧蓝，就算是凌熙这种宅男，也难得冒出不如去逛逛的念头。
杭城是他从小就看着的地方，和小时候相比早已经是大不一样，但还是十分熟悉，比如前面那棵长在路中间的梧桐树，市政一直没有将它移走，反而用栏栅围起来，依着它分了两条车道，小小的举动，就和他印象中的杭城一样，一直温暖。
凌熙觉得，他大抵还是个幸运的人。
简简单单的出生，健健康康的成长，除了父母的事情，他的人生道路几乎是一路畅通，可是，以后还会这么畅通吗？
一贯安于现状的凌熙，莫名其妙的有些迟疑。
脑子里转了几圈，凌熙最终还是甩甩头，干脆不再想，四下看看，转进一家常去的店里买了两套衣服，听见店员讨论寒潮，想起秦绍铮生日也没送个像样的礼物，又忍不住给他挑了围巾手套，信手拈来的事情，不如趁着能做的时候多做做，这样就足够了。
回到家已经天黑，进门就看见秦绍铮正躺在沙发上熟睡，路灯的光透过窗户印在他年轻的脸庞上，凌熙悄悄放下东西，换了鞋走到他身边，托着下巴仔细盯了一会，看着他手里滑落的书又不禁一笑，起身想给他那个毯子，秦绍铮却幽幽睁开眼。
“小熙哥，你回来了？”
“吵到你啦？”
“没有，梦到你回来，就忍不住醒了。”秦绍铮坐起来，拉着凌熙抱进怀里，在他颈间蹭了蹭。
“哈哈，痒，”凌熙推开他的脸，笑道，“养你怎么跟养狗一样。”
“是吗？”秦绍铮微微皱眉，露出郁郁的表情。
“哦，比狗好一点，不用我溜。”凌熙正色道。
“就一点？”秦绍铮整个脑袋都耷拉了。
“你可以表现的好一点，让我继续发掘你的优点。”凌熙说。
“小熙哥是指哪方面？”秦绍铮嘿嘿一笑，微微靠近，低头就要吻他。
凌熙几乎是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随即猛地清醒，慌忙说：“你吃过饭了吗？”
秦绍铮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停了片刻才回答：“还没有，想等小熙哥一起。”
凌熙问：“等了多久？”
秦绍铮眼底露出一丝委屈：“放学就会回来了。”
“早跟你说了会晚一点。”凌熙揉揉他的脑袋，感慨道，“你一个青春大好的高中生，偶尔也可以跟同学打打球，挥霍活力。”
秦绍铮撇了撇嘴：“他们算什么，我只想早点见到你。”
凌熙心里打了蜜一样，笑道：“那要不要出去吃火锅？天气冷，正合适。”
“好。”秦绍铮点点头，抱着凌熙的手却更紧了，“小熙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好像有点闷闷不乐。”
“我……”凌熙稍稍迟疑，还是说道，“今天墨竹轩签售，碰到了你哥哥。”
“我哥哥？”秦绍铮眼神一暗，松开手让凌熙坐在身旁，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他找你麻烦？”秦洋在杭城他是知道，但会和凌熙见面，却是在他意料之外，一想到秦洋的脾气，就不免担忧凌熙吃亏。
“不不不，是墨竹轩，他们起了点争执。呃，背后说可能不太好，放心，全程跟我没什么关系。”凌熙没什么八卦天分，说了一句就有些词穷，只好拍拍秦绍铮的肩以示安慰。
“他们以前认识？”秦绍铮倒是一猜一个准。
“嗯，事情我不好多说，只是有点担心他，又不知道怎么问合适。”凌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许诺哥那边你要是不好问，我可以问问看我哥，看他是不是想找麻烦。”秦绍铮帮着出主意。
“你哥很喜欢找麻烦？”凌熙挑眉。
秦绍铮认真想了想，话没说出口，肚子先一步叫起来：“呃……”
凌熙噗嗤一笑，摇头说道：“不说了，先去吃饭吧。”
“那我来订位置，小熙哥想吃哪家？”
“我来订吧，你快去换衣服。”
“外面冷吗？”
“白天还好，晚上肯定会冷，穿你那件蓝色的厚外套。”凌熙说着忽然想起自己买的围巾手套，忙又从袋子里拿出来，抛给身后的秦绍铮，“给你的。”
“啊？”秦绍铮低呼一声。
“怎么了？不喜欢？”凌熙一幅不喜欢也得说喜欢的表情。
“没有没有，很喜欢。”秦绍铮傻笑，跑进房间也拎了一个袋子出来，“我今天也给你买了，好像是一样的。”
“这么巧。”
“大概是心有灵犀。”
凌熙斜了他一眼，打开袋子，果然是同一款式的围巾，只是颜色不同，这条是深蓝，他给秦绍铮的是灰色。
“这款还挺贵，你又乱花钱。”
“小熙哥放心，这是我自己赚的钱。”
“赚的？你上哪赚的？”凌熙疑惑，他可没发现秦绍铮还有什么兼职。
“拿一百万炒股，赚了不少。”秦绍铮简单地回答。
“你还会炒股啊？会不会有风险？”凌熙显然是不懂这一块，略有些紧张地问。
“没事，有我哥帮忙看着。”
“哦。”凌熙点点头，到底没多说什么，或许这就是人家的必经之路。
“我帮你带。”秦绍铮似乎很开心，高高兴兴地帮他围起来，末了，不忘低头亲了一下，“小熙哥真好看。”
“带了你的围巾才好看？”凌熙看他。
“嘿，本来就好看。”
“像我这种才貌双全的人世上不多，你可要好好珍惜。”凌熙说完，一把拉住他的围巾，凑上前覆上他的唇。
☆、置若罔闻
寒潮果真说来就来。
凌熙开着空调，脚踩火桶，握笔的手仍旧瑟瑟发抖。
群里面大家都在纷纷吐槽天气的可怕，偶有北方小伙伴出来炫耀暖气，立马被南方小伙伴同仇敌忾的压下去，闲聊了一阵，群里出了名的拖稿大王豆白同学忽然惊呼道：“真可怕！这个天气已经冷到连墨竹轩大大都开始窗了吗？”
“怎么回事？”凌熙敲了一句上去，连忙跑到墨竹轩的微博一看，果然头一条就是关于断更的道歉，说是天气变化，身体抱恙。
“赶快拉他出来问问墨竹轩墨竹轩”
“貌似不在线啊！”
“真是活久见，作为群里唯一一个按时交稿的好同学，如今也被清晨带坏了！”
“所以我是坐着也躺枪？”凌熙无奈，有些担忧的从私聊里戳了戳墨竹轩，果然是毫无反应。
“他是去了你那里回来后才断更，不怪你怪谁。”
凌熙回了个泪奔的表情，就从群聊里退了出来，掏出手机墨竹轩打电话，嘟了两声后，那边很迅速接了，浓浓的鼻音传过来：“清晨，找我有事？”
“你真的感冒啊？”凌熙不由松了口气。
“怎么我感冒你好像很开心。”墨竹轩轻轻笑道。
“当然不是，看到你断更，大家都挺惊讶的。”
“我再怎么厉害，也有生病拿不住笔的时候。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我还以为……”
“秦洋？”凌熙没说出口，墨竹轩倒是没什么意外地接上了，“这个也放心，我能应付。”
“他真的去找你了？”凌熙听出他话里意思，皱了皱眉。
“暂时还没有。”墨竹轩又笑了笑，“不过说实话，他不来我才觉得奇怪。”
“真能应付？”
“我有经验。”墨竹轩说着，咳了两声问，“那么你呢，最近怎么样，问出口了没？”
“仔细想了想，还是不问更好。所以我还是老样子啊，秦绍铮也是。”
“嗯？”
“坦白说我能明白他不开口的原因，我想多给他一些时间，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
“好吧，你开心就好。”
“墨大大好像不赞同？”
“那倒没有，虽然他和秦洋是兄弟，不过我不了解他，你相信他，我相信你而已。”
“哈哈，”凌熙乐了，“我这人眼光不长，就像你说的，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在一起，以后的事情，管它呢！”
“这点我深表赞同。行了，我鼻子难受，不和你多聊。”
“祝墨大大早日康复！”
许诺笑着挂了电话，有些疲惫的向沙发上一躺。
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在一起吗？他确实是一直这么想的，然后分开了就踏踏实实的分开吧，又何必回头来找他呢？
手机响起简短的铃声，是一条短信：宝贝，我在以前常去的海景餐厅订了位置，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许诺只是瞥了一眼，压根没有回复的打算，类似的信息已经好几条了，秦洋却还是乐此不疲的发过来。就想征服猎物一样，觉得有趣的时候耐心十足，觉得无聊就一口咬断喉咙。
许诺很清楚他的性格，所以很清楚怎么应付，不理不睬让他没有兴趣就足够了。
才吃的感冒药渐渐开始发挥药效，许诺觉得浑身无力，干脆把空调开到最大，扯了厚厚的毛毯盖上，打算小憩一会，结果闭上眼就沉沉睡去。迷蒙中似乎听见有人敲门，隔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许诺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去拿已经挂断的手机，一边脚步虚浮的去开门。
“我以为你不打算让我进门。”秦洋正站在门外，拿着手机咬牙切齿。
“哦，是你。”许诺揉揉脑袋，鼻子塞的厉害，有些难受的呼口气，伸手就要关门。
“不让我进去坐坐？找到这个地方还真费了点工夫。”秦洋抬起手，轻而易举地抵住门。
“我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精力，来招待无聊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