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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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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转让了作者:流年忆月

第8节

“我是野兽?”谢锦程立刻靠坐过去,眼看就能把时陌圈入怀中,尝到唇的甜美滋味,时陌立刻手脚并用地抵住他身躯:“你比野兽还可怕,不准靠过来!”

“我们已有肌肤之亲。”

时陌差点摔下沙发,这脸皮厚得简直堪比钢铁侠。

“谁跟你有肌肤之亲了,我们都没做过,你要不要脸……喂你干嘛,不要动手动脚,”时陌奋力挣开谢锦程不安分的手,“再乱动我就踢你的蛋蛋!”

“明明一脸期待。”谢锦程的手覆上时陌裤裆,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这里很诚实。”

时陌顿时像被人挖出了什么尴尬的小秘密,满脸通红,老实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感受到谢锦程的气息,他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作出反应。

一次这样,还可以不害臊地说这是性冲动,那么二次、三次……无数次呢,每一次都能对同个对象性冲动?这已不是简单的生理反应了,而是他需要谢锦程,渴求谢锦程的拥抱。他早就明白自己对谢锦程的异样情感,只是他不想承认,一旦松了口,就意味着他将输给谢锦程,无论财富、才能,还是情感和身心,都输得彻彻底底。只有咬紧牙关,他才能站在谢锦程暂时无法企及的高度,享受少得可怜的成就感与优越感。

“干什么?嫉妒我宝贝比你大也没有用,它就是这么大!”时陌昂首挺胸,炫耀满满的成就感,“你摸了它也不会变得比你小……诶,我话没说完呢,我跟你说我的有多大……喂喂,你去哪?”

酿好的情绪被破坏殆尽,谢锦程兴致缺缺,走进时陌房间拿出了一本东西丢给他:“记账。”

时陌十分不满被无视,话匣子跟账本一样猛地打开:“我前天用手量了一下,有这么长,羡慕吧,估计用尺子量更……”

“记账。”谢锦程冷冷地打断。

时陌跟他杠上了,说得更来劲:“估计用尺子量更大,知道亚洲人普遍尺寸么?我的就是亚洲人普遍尺寸再加两厘米……”

“时陌,”谢锦程的手搁在睡袍衣结上,作势要脱睡袍,“你这是邀请我脱了跟你一较高下?”

较什么较,刚刚都看得出来谁大谁小,他不过嘴上逞能而已。时陌小声抱怨,恶意比划了一下:“你就这么点小,凶什么,凶也不会变大……嗷!”腰部受到凶狠的一掐,时陌弹跳起来,刚想说什么,一看谢锦程不善的目光,他顿时灰溜溜地拿起笔,“记账记账,闲人勿扰。”

打开手机,把银行账户汇入的五十多万款项计入,刚刚仔细一查,他就明白这笔巨款是尔宇公司案的律师费了,只是第一次获得如此巨款,他大吃一惊而已。似乎察觉到谢锦程鄙视的视线,他很勇敢地挽回短路的智商:“刚才你洗澡洗太久了,我怕你掉进坑,就故意找个借口来探一下。事实证明,你没掉进坑,还活着。”

“……”谢锦程的嘴角不协调地抽动了一下,“嗯,谢谢你关心。”浓浓的嘲笑语气,都快将空气填满了。

时陌瞪他一眼,边继续记账边嘀咕:“你这是羡慕嫉妒恨本大爷获得这么多律师费。”

谢锦程懒得跟他计较:“这笔钱打算怎么用?”

时陌的笔一顿,笔尖重重地点在纸上,凝成极黑的一点,像极了宇宙黑洞,充满未知的神秘色彩。

然后他笑了,眉目里浅浅淡淡的光芒,把黑洞照出光芒万丈的色彩。

“我要给老爸买新衣服、新的生活用品,还有他心仪的茶具……”一字一句,都离不开他最爱的父亲,这是他入行以来第一次获得全款律师费,如同人生的第一笔工资般珍贵,家道中落前,他花钱大手大脚,五十万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张纸,高兴就丢,不高兴就撕成碎片,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出事后,才知道这张他看不上眼的纸多么宝贵,然而那时他已丧失了拥有的权利。父亲对他而言,既是给了他二十年奢侈,又是剥夺了他四年幸福的人,但他从未有过怨言,因为父亲的存在,他才知道赚钱的辛苦,一分一角的不容易,才更懂得合理使用金钱。

他高兴掐着手指头列了一张单,预算开支,他很体贴地连自己的生活用钱以及伙食费都算了进去,然后一拍掌心:“剩下的钱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谢锦程支着颔,很是好奇:“不还欠款?”

“欠款慢慢还,先伺候好我爸。”

“我呢?”

时陌不屑地努努嘴:“你什么你,你又不是我老爸。”

“我是你老公。”

时陌耳根子红了,嘴上却死不承认:“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老婆!”

“我结婚证的配偶一栏,只会有一个人名,”谢锦程突然张开双臂,将时陌紧紧地拥入怀里,“那就是,时陌。”

☆、31

“我明天出差,一周后回。”第一天一早,谢锦程就丢出了这个消息。今天的早饭是豆浆和小笼包,豆浆是时陌用豆浆机做的,泡了一晚上的黄豆粒粒饱满,磨出的豆浆香味浓郁,舀一勺羹,浓稠的液体几乎能成珠状滴落,小笼包是赶早到外面买的,只因为昨晚谢锦程说了一句想吃包子,他就早早赶去抢了包子店的第一单生意。

小笼包的肉馅烫得吓人,时陌贪吃地把整个包子丢进嘴里,轻轻一咬破皮,就被烫得猛吐舌头,拿手扇风,偏偏嘴里还鼓鼓囊囊地塞了一个包子,模样狼狈又滑稽,他立刻接过谢锦程递来的凉水,咕噜咕噜喝了干净,拿纸擦了擦嘴:“你要去哪,去那么久?”

谢锦程倒了一碗豆浆,姿态优雅地端起碗啜饮:“去外省开庭和取证。”

时陌看向墙上的挂历:“一周后不就到2月9号了么?你……”

以为时陌担心名誉权案的开庭,谢锦程保证道:“放心,9号我会赶回来。”

“那就好。”时陌龇牙一笑,贴心地给谢锦程夹了一个最大的小笼包,“你多吃点,长肉。今晚请吴总吃饭你就别去了,好好休息,我一个人应付得来。”昨晚时陌联系了吴林,请吴林今晚吃饭,他还很义气地叫上了谢锦程,他是聪明人,知道这个大案没人帮助他根本拿不到,而帮助他的只可能是谢锦程。

“没事,今晚早点回来就行。”

“好吧,吃饱没,我收碗了。”最后一个小笼包进了谢锦程的肚子,时陌扯了张纸递给谢锦程,然后收拾碗筷进厨房清洗。

“时陌,”谢锦程走进厨房,从背后拥住时陌,成熟的男性气息笼罩下来,“其实9号是……”

清水挤压水管的声音嘈杂而响亮,伴着碗筷撞击的轻响打断了谢锦程的话,时陌关掉水龙头,云里雾里地问:“啊?你说什么?”

谢锦程沉默了几秒,在时陌发顶亲了一下就走了:“没什么。”

他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2月9日对他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日子,这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每年都会待在房间里默默地给自己祝福的孤独时候,父母不记得他生日,弟弟不重视他生日,除了他自己,没人会跟他说“生日快乐”。

他不想把这份孤独转嫁到时陌身上,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晚上吃饭,吴林叫上了好几个公司老总,其中就有几个是李家系列担保合同案的当事人。吴林非常善解人意,知道时陌不容易,不仅对他被李家施暴而道歉,还向他们极力推荐时陌,对时陌赞不绝口,时陌头一次得到如此重视,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敬酒,表示感谢。谢锦程非常照顾时陌,偶尔帮时陌挡酒,偶尔给时陌倒糖水,避免时陌不胜酒力喝醉。

新鲜的热菜随着时间过去而变冷,香味也被酒味冲淡,酒过三巡,热闹的酒宴也在一杯告别酒中划上句话。方才还热闹的包厢顿时冷清下来,电视放映的热播电视剧也唱响了动听的片尾曲,进入千篇一律的广告,人走茶凉,包厢里只剩下一身酒气的时陌和谢锦程两人。

时陌醉了,却醉得舒畅,前所未有的喜悦好像隐忍多年的火山,一夜之间喷发出炽热的情感熔浆,这一晚,他获得了认可,获得了成就,获得了他心心念念的赞同——哪怕这都是酒桌上的客套,他也乐得心安。

他醉眼迷离地趴在台上,半睡不醒地眯着眼说着醉言醉语,谢锦程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把他捞起靠在自己肩头,贴心地喂他喝糖水:“小心烫。”

“唔……”时陌稀里糊涂地喝下肚,眼珠子转了半天都没凝聚成焦,他还有意识,只是身边萦绕的熟悉气息,令他感到无比心安,让他放肆地放纵自己,安心地闭眼入睡。

“喝醉就睡,你不怕被人拐跑。”谢锦程放下茶杯,搂紧了时陌,轻轻帮他擦拭唇边水渍。

“嗯……不怕,”时陌低声嘟囔,下意识地往热源靠过去,更深地埋入谢锦程怀中,“你会带我回家。”

心轻轻一颤,谢锦程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微笑,半搂半抱着时陌,慢慢地走出酒楼,踏上回家的路。

夜悄然无声,银色的月光将他们紧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长到世界尽头,长到地老天荒。

隔天一早,谢锦程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梦里拥吻着时陌的幸福感令他沉醉,然而下一秒,幸福就被注入耳中的噪音震碎,神魂俱灭。

“起床了起床了,快点起来吃早餐赶飞机!”

大嗓门几乎穿透耳膜,谢锦程不愉快地睁眼,只见原本应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人,双手叉腰站在床头,腰上系着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正好走向六点,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闹钟唱起了动人旋律。

“诶?原来你调了闹钟啊,我还担心你昨晚喝多了忘记调,所以就人工叫你起床了。”时陌很聪明地无视谢锦程黑了一截的脸,自说自话。

“煮好早餐了?”谢锦程瞥了时陌一眼,掀开被子下床,跟着时陌走出房间。

“煮了湿面,你快洗漱,我烫一下就可以吃了。”

“嗯。”

飞机上有早餐,时陌这么做根本多此一举,谢锦程明知如此,却没怪责时陌。对他而言,有一个叫他起床、为他煮早餐的人,是最幸福不过、完满不过的事。时陌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但在点滴生活中却表现出关心与喜欢,做得比那些说喜欢他却无行动的表面派好得多。

吃过早餐,时陌叫了一辆出租车,跟车一起送他到机场。

“你根本不用来送,回去麻烦。”在机场分别前,谢锦程深情地看着替他着想的时陌,忍不住道。

“我喜欢来看机场的风景不行吗?反正路费你报销。”时陌一贯地傲娇,实际上是不放心谢锦程,毕竟昨晚谢锦程喝了不少酒。

谢锦程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我回来时你再来看一次风景。”

“不看,你回来时风景就难看了。”

时陌这么说,谢锦程就放心了:“我等你来,走了。”

“拜拜,注意……”时陌一咬舌头,说注意安全什么的太煽情了,他说不出口,“注意别被坏人拐跑了。”

“放心,”谢锦程微笑着站到过检的队伍中,“只有我拐跑坏人,坏人拐不走我。”

“咦,老同学?”熟悉的女声突然响起,谢锦程一回头,正见杨萍站他身后,恰好挡了他望向时陌的视线。

“好久不见。”谢锦程目光越过杨萍,时陌已不见了踪影,以为时陌回去了,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到杨萍身上。杨萍手上仍戴着他赠送的人工宝石,今日的穿着打扮,放社会上来说,就是典型的女神风范。

谢锦程出于友好,夸赞了几句,杨萍顿时心花怒放,笑容满面,另一手下意识地抚摸腕上宝石,有如抚摸心上人的脸庞,细心对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发现对方正好跟自己同架飞机后,更是惊喜。却没人发现,时陌就站在角落边上,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然后走到他目所不能及的地方。

谢锦程似乎察觉到灼热的视线,抬起头来,却不见人。

“怎么了?”杨萍好奇地顺着他视线望去,笑道,“有朋友在吗?”

“没什么。”谢锦程拎起行李箱,与杨萍一起走向候机室。

在候机室坐下,谢锦程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非常不安,他拿出手机给时陌发了微信。

“在哪?”

时陌很快回复:“宝马车上。”

谢锦程失笑:“宝马牌出租车?真难得。”

“大爷我有钱,就喜欢坐宝马牌出租车,下次我坐玛莎拉蒂的出租车给你看。”

“好,”机场广播恰时响起,谢锦程迅速回道,“上机了,拜。”然后就把手机收好,排队登机了。及至到了目的地,下了机场去宾馆的路上,他才看到时陌的回信。

“哦,注意防火防盗防美女,年轻人悠着点啊,注意身体。”

美女?谢锦程看向车后座的杨萍——她正好与自己同路,就顺便跟她一起搭车了。

谢锦程嘴角一弯,哦,老婆吃醋了。

老婆吃醋的后果很可怕,谢锦程可算是尝到了求而不得的痛苦滋味。

电话几乎不接,接了也是以忙碌为由匆匆挂断,微信隔了很久才回一条没有意义的话,两人就像被困在爱情的旋转笼里,前方之人不停狂奔,后方之人也只能跟着奔跑,只有前方之人停下脚步,后方之人才能抱住对方。这个笼里没有捷径,一旦跑向不同方向,将无法触碰对方。

谢锦程只能一步步、一步步地慢慢向前,够到能张开双臂,把他拥入怀中的位置。

为了尽快赶回去跟老婆谢罪,原本订于8号早上的飞机改签到了7号晚上,于是,瞒着时陌而归家的谢锦程,就听到了一些令他心情很复杂的真心话。

☆、32

谢锦程打开家门,一股浓郁的炒蒜香扑鼻而入,时陌炒菜喜欢放蒜调味,偏偏时陌炒的蒜米非常好吃,让一向讨厌蒜的他都喜欢上了。

他换好拖鞋进门,正打算进厨房,给时陌一个爱的拥抱,却看到时陌一边拿着锅铲炒菜,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打电话,声音愉悦,显然跟对方谈话令时陌心情很好。

“爸,这东西人家会喜欢么……是送给呃,送给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爸你别误会……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娶个贤惠的媳妇照顾你……”

轰!惊人的话语,就像闷雷一样,一字一句在谢锦程耳边炸开。

时陌要送女孩子礼物,要娶媳妇……那么他呢?为了时陌而赶回来的他算什么?难怪最近时陌很难联系,原来趁他不在跟别的女孩子好去了。

谢锦程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明明花费了那么多心思靠近时陌,贴近时陌的心,却始终没撼动时陌顽固的异性恋观,他曾以为时陌挂在嘴边的异性恋是借口,现才发觉,时陌或许是双性恋,能接受同性,但内心更渴望异性。

谢锦程头一次那么生气,他赶回来并不只是想哄时陌,还想让时陌陪他过生日。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他想着时陌,时陌却想着别的女孩子。

谢锦程没有声息地穿回鞋,开门走了出去,除了一缕曾回来过的气息外,什么都没留下。

时陌听到家里有动静,边打电话边走出去看,人没见着,倒是发现本来反锁的门被打开了。

他寒毛一竖,恐慌漫上心头,该不会是遭贼了吧?他吓得心惊肉跳,正好他为了省电,只开了厨房的灯,可以想象,五百来平米的别墅只有一处光亮,其他地方漆黑一片,在这种环境里察觉到有贼进入,是多么地可怕,你根本不知道贼会藏在哪个角落,会不会手握匕首出其不意地捅你一刀。

时陌胆战心惊地抄起墙边的扫帚,扫帚是塑料材质,用来打人多少能发挥一点功效。他握紧扫帚,放轻脚步,紧张兮兮地检查了家里三遍,确认每一个能藏人的角落都没有贼后,大松口气,抹去额头沁出的冷汗,把家门反锁、门窗关好,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谢锦程:“谢锦程!我们家得换钥匙了!”他一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用了“我们家”这个富有深意的词汇。

谢锦程却听到了,心情莫名地舒畅起来,语调也变得喜悦很多:“怎么?”

“我……”时陌东张西望,生怕贼人还在附近,立刻捂着嘴压低声音,“我们家遭贼了!”

谢锦程一惊,顿时慌了神:“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就是这贼好诡异,”时陌把锁被打开,却不见人的情况说了,“我担心这贼是发现我在家,不敢行窃,等晚上我睡觉了再来。”语调里还有些紧张的颤音,可以想象他被吓得程度。

“……”谢锦程心情非常复杂,他沉默了好一会,他犯了一个错误,错误的结果让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坦言自己回过家,要么继续用虚假的贼人骗时陌。然而时陌的担心与害怕真实地从听筒传出,他无法忽视,只能坦白道,“刚才我回过家,门是我开的,别担心,不是贼。”

时陌嗤之以鼻:“你出差都没回来,安慰我也不用找这么拙劣的理由啊。”

“我提前回了,给你看机票。”谢锦程将机票发到时陌微信上。

时陌看过机票后,不高兴地嚷嚷起来:“你还真的回了,干什么不打声招呼?吓死我了,你要赔我精神损失费,我不贪心,抵消一百万欠款就好。”

“我还有事办,回去拿点东西就走,你正好打电话,我不想打扰你。”谢锦程临时编了个拙劣借口。

“那么晚你去哪?还不回家睡觉。”

谢锦程想到时陌刚才那席话,刚打通的心口又给堵上了,他现在心情很不美妙,他无法保证面对时陌还能保持镇定。

“我今晚在外过夜,你早点休息,没事就挂了。”说不到几句,通话结束了。

时陌不淡定了,他猛然想起送机那天,杨萍和谢锦程相视而笑的场景,那时他们眼里的光芒就像火红的玫瑰,耀眼地散发出旖旎的光热。浸满酸醋的大脑逐渐被腐蚀,他失了理智地幻想一幕幕非常非常不和谐的画面,画面的主角都是谢锦程和杨萍。提前回家不吭声、有家不回、大晚上办事……这怎么看都像一出出轨的戏码,谢锦程背着他有了外遇!

时陌体内莫名涌上一股火气,亏他为了给谢锦程准备生日礼物,特意问父亲买什么礼物好,还为了避免父亲发现什么,故意编造送女孩子、结婚娶媳妇的谎言蒙骗父亲,结果人家理都不理,怡然自得地享受软香玉枕去了,真是过分,他要绝交、绝交!

他内心小宇宙燃得正旺,全然没意识到他使用了诸如“出轨”“外遇”等适用于夫妻之间的词汇……

谢锦程离家后,随便找了家环境不错的酒店住下,打算等心情平复以后再回去。可不知是太在乎时陌,还是什么原因,堵在心口的气怎么都压不下去。他第一次这么任性妄为,也是第一次那么不开心。

这坏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期间他没联系过时陌,时陌也没联系过他,两人就像逐渐平行的线,慢慢地失去交点。

夜幕没有征兆地降临,漆黑的色彩铺满大地,地面黑得就像是一滩墨汁,沿着他的双脚往上浸透,让他的心沉得都发了黑。生日前一晚,他来到了deepbe酒吧,往年的生日他都是醉酒当歌,本以为今年会有所不同,看来也不过痴梦一场。

自从向时陌表白后,谢锦程就没再来这里了,一推开门,许久未见的酒保就欣喜地打招呼道:“谢先生,好久不见。”

谢锦程点点头,心情并没有因为进入熟悉环境而变得很好,他走到角落的卡座坐下,贴心的酒保调了一杯他最爱的arti,并赠送了一些下酒小吃。

“谢先生,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锦程很意外:“没想到你记得。”

酒保无奈一笑:“你每年都会来,我想不记得都不行,可以的话,我倒希望能有个人替我记住,然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见不到你。”

“谢谢,”谢锦程微笑点头,“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去忙吧,不打扰你了。”

“好的,有什么需要请说,老规矩,今晚免费。”

酒保走了,谢锦程无聊地把玩手机,无意中翻到以前他和时陌的合照,那是他一时兴起,强搂着时陌拍的,时陌不情不愿的表情丰富极了,有时忙工作心情烦躁,他都会翻出这张照片看时陌的滑稽模样取乐。

不知道时陌怎么样了,前晚是不是没吃好饭,是不是被吓得缩被窝不敢出来,是不是……还惦记着他?

心猿意马地胡思乱想,仿佛回应他的思念,他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请你跟我回去一趟,拜托……我……真的很需要你……如果没有你……我就完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受到吧里音乐影响,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晰,但偏偏关键字句却像重石一样砸进谢锦程耳里,引起轩然大波。

对方嗓音清脆,如流水溅玉,如丝竹音响,悦耳动听,这是他日日夜夜都惦记的声音,他纵是化成灰都听得出来。

时陌,他竟然会来这里,还对他人说这种暧昧的话,昨天还说陪女孩子,今天却来见老相好了?简直过分至极。

谢锦程猛地站起,走到身后的卡座,不意外地撞上时陌吃惊的表情。

“你……你怎么在这里?”下一秒,时陌就被一股力道拉起,还没回神,双唇就覆上了柔软之物,熟悉的气息霸道地闯入口中,灵巧的舌像疯狂掠夺的君王强势攻占腔内领域。时陌受惊地推开谢锦程,却反而被拥得更紧,灼热的体温透过并不厚实的紧身衬衫传来,温热的手掌熟悉地在他敏感点上探索,他身体一麻,意识渐渐飘离,只剩不能在大庭广众接吻的观念支配身体反抗。

相比时陌的沦陷,谢锦程却满脸怒意,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与时陌碰面的人,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大概是经常喝酒,脸部肌肉有点松弛与萎靡,神色轻浮,圆滚滚的肚子把皮带绷得都快断了。

时陌竟然为了这样的男人要死要活?他是不是眼瞎了,放着自己不要,跟这种男人鬼混!

那男人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奔放的场面,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一排被烟染黄的牙暴露在空气里。谢锦程厌恶地一眯眼,如同宣布所有权的霸主,目光凌厉得能将敌人射杀,驱逐的气息将空气冻结起来,男人打了个寒颤,顿时灰溜溜地拎着公文包遛了。

谢锦程这才放开被吻得呼吸大乱的时陌,他毫不留情地咬破时陌的唇,印上自己的所有权痕迹。他从未有过地方寸大乱,见到时陌的一刻,什么怨念、什么心伤都化为乌有,只想占有时陌的一切,宣示主权。

“你、你发什么疯啊?”时陌面红耳赤,心虚地看向周围暧昧发笑的众人,脸更红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外国的打招呼方式吗?”

“不是打招呼。”

“什么……喂喂喂,干什么,哎哟……”时陌被谢锦程拽得一个踉跄,径直扑到谢锦程背后,鼻子被挤压得一疼,然而谢锦程却没有怜香惜玉地停下,反而加快速度走到大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时陌丢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上副驾,报了家里地址。

车内气氛降到了冰点,谢锦程始终不说话,时陌莫名其妙地东张西望,回想自己怎么又惹谢锦程不快了,出租车司机察觉气氛的不对劲,踩油门时都多了几分劲,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家。

拽着时陌进门,房门一关,谢锦程立刻把时陌推到墙上,紧紧锁在双臂之间,疯狂地对时陌的唇进行新一轮掠夺。

隔了一周未闻的气息、渴望的拥抱,让时陌不受控制地意乱情迷,意识化成了一团浆糊,已经凝聚不成可以操控他反抗的形态了,他逐渐沉沦、沉沦,沉到自己都爬不起来的深度,沉到谢锦程的爱情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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