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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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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他放手,他没有勇气,也做不到。但时陌是属于天空的,理应享有自由,他用一纸借条束缚了时陌,用自己的霸道将时陌捆在身边,时陌的心却还是不属于他。

时陌没有向他说出一句浓情密语,没有与他许下海誓山盟,他根本没有将时陌在禁锢怀里的权利,他只是无耻地用一张借条栓住了时陌而已。然而,当时陌展翅高飞,当时陌有足够的能力撕毁这张借条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一切就结束了。

不甘心,也不舍得。不如再赌博一次,看看谁能收获谁的心……

“时陌,我们来比赛吧。”谢锦程放下筷子,目光里闪烁飘忽不定的霞光,“我们代理同一个案件,胜诉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59

“不要!”时陌想也不想就拒绝,双手在胸前摆了个“x”型,“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而且当事人要委托谁,不是我决定的,你怎么保证我们能碰上?”

“当事人委托的事情我会解决,”谢锦程给时陌夹了一根青菜,时陌爱吃肉,不吃青菜,营养不均衡,肤色都差了几分,“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担心得很!”时陌戳了戳那根鲜亮的青菜,油光满布,青得特别新鲜,看起来口感不错,但偏偏是他不喜欢的菠菜,他很纠结地挣扎,要把它吃下肚,还是丢回给谢锦程。

“担心什么?”谢锦程命令道,“吃下去。”

时陌冲谢锦程龇了龇牙,一点也不情愿地把菠菜吃了下去,还故意装作很难吃地摆出狰狞的表情,吐吐舌头:“我担心你输给我,没面子。我这人很好心的,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我绝对不做。”

“你是怕输给我么?”谢锦程又往时陌碗里夹了数根菠菜。

时陌夹回去:“时大律师百战百胜,我是怕你输给我。”

谢锦程看着自己碗里的菠菜,笑得跟狐狸有得一比:“连菠菜都怕吃,还说不怕我。”

“你夹的菜有毒,”时陌心里挣扎了一下,面子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夹了一把菠菜,猛地塞进嘴里,“我喜欢吃我自己夹的。”

“那就这么定了,”谢锦程把酒杯强塞进时陌手里,抓住它手腕,迫使他跟自己碰杯,叮地一声脆响,约定敲定,“祝你败给我。”

“……哈?”

时陌一脸懵逼。

谢锦程雷厉风行,说比赛就比赛,压根不给时陌反对的机会。吃完饭,碗一丢,就把反抗的时陌抱上床,一边伺候他舒服得嗷嗷叫,一边诱惑他,失败的人要帮成功的人做一件事,时陌被吻得说不上话,只剩下喘息的份,支支吾吾地就应了。

然后第二天……

“谢锦程,我决定了,”时陌一脸兴奋,神清气爽地踹开厨房门,对着正在装豆浆的谢锦程道,“如果你败诉了,我要上你!”

谢锦程手一抖,碗里的豆浆差点洒出来。

他想,他是不是得专挑时陌必败的案件下手才行。

时陌心情像坐了宇宙飞船一样,一股脑地往天上蹿,高兴得都要手舞足蹈了。

谢锦程那么喜欢做那种不要脸的事,肯定是比他还舒服,他也要体验一下,反正都是男人,谁上谁下都无所谓的,他被压了那么久,让他上一定也不要紧。

他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关进书房,锁上门,禁止谢锦程进入,把他刚接手、还没立案受理的案件都一一整理出来,一看就会败诉的案件放到一堆,无法确定结果的放在一起,每类都整理得一丝不苟,把败诉的都放入铁皮柜里,想了想,他机智地把一张便签纸贴到无法确定结果的那堆材料上,写上“必败案”。哼哼,要是谢锦程从这些案件下手,那谢锦程就等着吃瘪吧。

时陌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做完手头工作后,他就接到法院电话,要去法院领判决书。他收拾一下,走出书房,非常谨慎地锁上门,推了推,确定开不了后,故意把钥匙别在皮带上,两手扒在横栏上,冲楼下还在悠闲地看报纸、喝豆浆的谢锦程大喊:“我要出门了,不准偷看我的卷宗材料,我已经设置了防盗警报,要是你偷看,哼哼哼。”哼哼那么久,也没哼出什么玩意来,其实他压根就没设置什么,这家是谢锦程的,备用钥匙谢锦程肯定有,他哼再多也不过是逞一时能而已。

谢锦程淡淡地没有表情,头也不太抬,继续喝豆浆,看报纸,好似娱乐板块那个年轻的天王巨星都比时陌好看。等到时陌出门了,他才牵动了一下眉头,用备用钥匙开了时陌的书房门,从柜子里找到时陌的材料,那张滑稽的便签纸就这么没有意外地闯入眼中。

必败案?谢锦程好笑地拿出这堆材料,随便抽了几个案件看了一下,必败才有鬼了,这些案件要么争议大,要么案情复杂,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定义成败的。

真是幼稚得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谢锦程舍弃这堆材料,转看向另一堆整理好的材料,随意拿起一份来看,顿时双眼一亮,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

时陌去法院领了李家系列担保案的判决书,因为系列案件太多,审理周期较长,所以一直到现在才下判。案件无一不胜诉,李家将面临巨额赔款。

自从第一个担保案胜诉后,时陌就没听过李家的消息了,到是有一次联系吴林时,听他提起李家已经倾家荡产,公司破产了,他找不到工作,处于完全失业状态,他的在建工程全部停工,又因为他的恶劣态度,导致很多亲朋好友跟他绝交,没人肯接济他,他现在一无所有。

虽然李家落到这副田地也挺可怜,但时陌同情不起来,没有还款能力就不要欠那么多钱,谁也不知道过了今天,市场价格会不会发生变化。如果李家态度好点,估计还有人借钱给他,可惜他自作自受。

这批系列案共四个,每个标的额都超过五千万,等他申请执行后,就能获得税后律师费将近两百万,加上其他案件的律师费,他就有三百万的存款了。

一百万给律所,剩下两百万用来还谢锦程,算上他陆陆续续还的钱,真金白银还欠谢锦程六百五十万。看起来还很遥远,实际上等东信的两个一审案执行完毕,就有近两千万的税后律师费,还欠款绰绰有余,剩下的钱可以投资做房地产,以前他们家就是做房地产的,经验都在,不用担心不会做。

一旦还清欠款,他和谢锦程就不是债权债务关系,而是恢复了平等关系,可是这也意味着,他有足够的金钱去买房住,可以离开那栋生活了一年的“家”,告别天天煮饭做菜的日子,没有继续留在谢锦程身边,死皮赖脸地留在那个家的理由了……

天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灰蒙蒙的,好像被老天爷罩下了灰幕,心情都变得压抑起来。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离开法院,坐上小电驴,慢慢开回家。这条路突然变得短起来,平时总是堵得水泄不通,被岔道的汽车按着喇叭赶着跑,今天却畅通无阻,快得像跟时间赛跑一样。

看到家门时,他脑袋还有点懵,半小时的车程,二十分钟就到了,为什么今天那么快回来,他还没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谢锦程就在家里,一定还坐在大厅看书,这是他的习惯,早上脑子最清楚的时候,会看上一本书,惬意地品尝早茶或香浓的咖啡,享受难得的日光浴。

回家后,他要如何面对谢锦程,是否要告诉谢锦程还款日在每分每秒地倒退,是否要告诉谢锦程分别好像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他愣愣地站在门外,迷茫地东张西望,最后还是丧失了面对的勇气,转身走向小区的花园。

突然,他冒出一个很疯狂又很幼稚的想法,不然,就先别还钱了,他依然能住在这里,依然能照顾谢锦程,还能跟谢锦程讨论案情,学习到更多的知识,一举多得。

啊呸,他忍不住鄙视自己,自尊呢,面子呢,什么时候开始沾染上了谢锦程的坏习惯,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哦不对,他不是不还钱,是把钱用了,暂时还不了。对对对,老爸还没房子住呢,要给老爸买套房,让老爸下半生过得舒服点,哦对,他也也要买辆车,解决交通问题,这都是一大笔钱,哗啦啦就花光了。

他欣喜地打开手机里的计算器,指尖飞快地盘算起来,买房支出多少,买车支出多少,买这买那,把能买的都买了。他忽然想起吴林上次跟他提起,他们有套即将竣工的房产,准备售卖,是江景房,环境清幽,附近还有江滨公园,空气清新,有不少健身器材,很适合中老年人养生居住。如果他想要,价格可以优惠一点。

时陌喜上眉梢,算好了自己的开支后,立刻打电话联系了吴林。

“吴总,您好……对,我想请问您,上次您说的江景房还有么?我想购买一套,最好的户型还有没有?”时陌“嗯嗯嗯”地不住点头,眼里大放异彩,“真的?那我现在马上过去看房,好,地址是……我记下了,现在就去。”他欣喜地挂断电话,江景房售价贵,一套220平方米的,要价近三百万,吴总给他打个折扣,起码也要两百多万,那暂时就没钱还,他也不得不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了。东信那个案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执行,律师费也没那么快到账,起码能拖上一阵子。

他才不是故意不还,是某些重要原因导致他不能还,与他主观意愿无关!

☆、60

时陌心情愉快地放好手机,一转身,就见谢锦程穿着家常服,站在他面前,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咦?你怎么出来了?”时陌好奇地挠挠头,“出来晒太阳啊?那你慢慢晒,我先走了。”

“去哪里?”谢锦程抓住时陌的手腕,眼里好像沉淀着阴霾,晦涩不明。

时陌还在为自己还不了钱而高兴呢,压根没注意谢锦程变了的脸色:“我去看房,准备买房!”

霎时,晴天霹雳当头而下,谢锦程全身血液像被无情的针筒狠狠抽离,身体变得冰冷起来。时陌要买房,要离开了这个家……是的,时陌已不再是穷光蛋,他有足够的财力买房还款,有能力展翅翱翔,离开他的怀抱。

不知不觉,握着时陌的手松了,一阵风悄无声息地从身边遛走,时陌头也不回地跑了,谢锦程背对着时陌,定定地、定定地望着地面,他怎么不知道,这条路有这么宽么?

他疲惫地推开家门,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时陌书房,看着那一堆必败的案件材料,萌生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时陌看了房子的设计蓝图,在吴林建议下,内部定购了一套风景最好,楼层适中,户型最优的房,吴林给他熟人价,房产竣工后,仅需一次性付清一百五十万便可。省下的钱,时陌打算存着,也不投资,也不还谢锦程。

半个月后,时陌得到了李家系列案的律师费两百多万,其中一百万优先给了律所,剩下的存着等买房给父亲。他还没跟父亲说到买房的事,想等着以后给父亲一个惊喜。

东信公司的一审案还没执行,被告两公司以及600位案外人就不服一审判决的数额,同时上诉。时陌得到上诉状后,去找了李嘉茹,李嘉茹与总公司对接后,决定二审继续委托时陌代理。

由于这两个案件的一审,时陌都是风险代理,双方约定执行完毕后才给时陌全部律师费,但现在有二审卡在前面,执行完毕最起码要等到二审结案,那诉讼周期太长,时陌分毫不得太亏。总公司决定,先把一审律师费结了,二审继续签风险代理,但先给他三分之一的律师费,剩下三分之二等执行完毕后再支付。

这么一来,短短半个月内,时陌账上就多了总计两千五百万的钱款,完全足够他偿还谢锦程的欠款了,等到东信公司两个二审案一审结,又是一千多万进账,下半辈子压根就不用愁。

时陌没把得到这笔律师费的消息告诉谢锦程,反倒是有一天,谢锦程问起了。

“东信公司的一审案,律师费给了么?”谢锦程正在摆弄摆放在客厅的富贵竹,大抵是见光少了,富贵竹的叶片有些枯黄,蔫蔫的好不难看。他想了想,拿了一把剪子和垃圾桶,细心地将枯叶剪掉,丢入垃圾桶里。

时陌走过去,想接手他的工作:“我来吧。”自从他住进来后,照顾植物的重任就落到了他身上,然而谢锦程错开了他的手,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不用”,低头继续剪枝。

时陌收回手,挠了挠头,谢锦程这是怎么了?很不对劲的样子:“呃,真不用我帮忙?”

“不用。”谢锦程将剪好的枯叶处理完毕,双手环抱起花盆,将富贵竹放到了阳光丰盛的地方,洗了个手走回来,继续照顾下一株植物。分别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在此之前,他有义务学会照顾植物。

诡异的气氛在厅内流荡开来,时陌见谢锦程半天不说话,只能先一步开口:“律师费等执行完毕后再给,现在两个案件被告都上诉了。”他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他安慰自己,这是在维护谢锦程的自尊心,不然谢锦程知道自己赚了那么多钱,一定会很伤心,他自欺欺人地骗自己,那笔钱他要留着以后买房买车,不能那么快用来还款。

谢锦程握紧了剪子,冲击在胸前的洪水,顿时如同开了闸般奔腾而出,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嗯。”

时陌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想想真是讽刺,曾经摧毁他人生的金钱,就像红线一样,让他与谢锦程紧密相连,然而现在这条幸运的红线,却成为了两人之间不可提及的存在。

这种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空气散发着孤寂的气息,本来就空荡的别墅变得更凄清起来,时陌感觉胸口一阵闷,总想说些什么话来,比如问他今晚吃什么,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散散心,但到这时候舌头却笨拙得厉害,竟然瞎蹦出一句:“我明早要开庭,早餐会早点做。”说完,他就想咬断舌头,真是哪壶水烫提哪壶,明知现在“工作”、“律师费”、“金钱”都是忌口词汇,还提什么提。

谢锦程倒是一派自然,好似知道时陌没有得到律师费,就心安理得许多。他收起了剪子,洗干净手,微笑着将时陌拥入怀里:“正巧,我也是。”

时陌习惯性地别扭挣扎一下:“那我明天送你去法院?”

谢锦程逮住他的耳朵,轻轻咬出一片红痕:“当然。”

“那你在哪个法院?”

“巧,跟你一样。”

“噢……”时陌也没在意,两人撞上同个法院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然而第二天一早,谢锦程跟着他走进同个法院,迈入同个楼层,同时进入相同的审判庭时,时陌整个人都不好了。

“巧,时律师,又碰面了。”谢锦程笑容里充满了故意,这逼装得也是没谁了。

“你你你……”

谢锦程握住时陌指着他鼻头的手,假装握手地捏了捏他掌心,拇指暧昧地沿着他的掌纹游走:“时律师,庭下是朋友,庭审上就是敌人了,希望你能拿出百分百的实力,跟我来一场精彩的庭审对决。”

谢锦程目光斜瞟到到场的当事人身上,时陌顿时把话硬生生吞了进去——要是他的当事人知道他们俩关系亲密,谁还敢委托他,就怕他跟谢锦程串通,让当事人败诉了。

时陌凶巴巴地瞪了谢锦程一眼,跟当事人一起走向被告席位。

这个案件是建设工程合同纠纷,标的额仅45万左右,谢锦程代理的是原告飞扬置地有限责任公司,时陌代理被告铝常电梯安装公司。案情很简单,原告要在其商场内部安装两部上下的扶手电梯,与被告签订合同,约定由被告负责安装电梯,原告先支付一半的款项,等电梯安装好,经质检部门验收合格后,原告再另付余款。合同内容真实有效,并未违反法律法规的规定,但问题出在电梯上。

质检部门验收时,发现楼层间的高度与安装的电梯不匹配,楼层间高度太高,电梯倾斜角太大,安全系数太低,验收不合格。

双方就此产生了分歧,原告认为被告安装的电梯不合格,理应负全责,退还已支付的一半款项,并赔偿他们拆除电梯等经济损失。被告却认为,电梯是由原告购置,被告只负责安装,楼层间高度过高,电梯的总长度不足,导致倾斜角不得不加大,进一步导致验收不合格,原告应对此负有全责,至于已支付的一半款项,是被告的人工费用,被告无理由退还。

时陌接到这个案件时,也特别头疼,乍一看双方都很有道理,站在原告的角度,我付钱给你,你去做工,你做不成工,我要求你退钱是理所当然。但站在被告的角度,就是你的问题导致我做工不合格,辛苦白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

按照正常的逻辑,这个案件将没完没了,谁都有责任,谁都该赔偿对方。可从法律的角度看,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时陌浑身汗毛一竖,抬头正撞上谢锦程不怀好意的视线,不好的预感就像藤蔓一样蜿蜒而上,紧紧包裹住他的心脏,让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感到相当不安。

庭审时,谢锦程这方的观点简洁明了,一针见血。

“第一,被告方是专业人员,如果被告认为电梯长度不足,应及时与我方沟通解决,然而直到验收不合格后,被告才提出电梯长度不足的主张。被告的隐瞒导致了后续工作无法进行,电梯处于烂尾状态,被告应当为自己的隐瞒行为负全责。第二,我方预先支付一半款项,是基于信任被告的基础上支付,然而实际工作中,被告原因导致电梯无法安装,后续问题解决困难,被告应承担责任,退还我方已支付的一半钱款。”

时陌也不甘示弱,提起一口气,反驳道:“第一,电梯是原告购置,原告在购置后理应告知我方电梯相关数据,但及至今日,我方都未见过该电梯的相关材料,我方也曾多次电话联系原告,也曾亲自上门找过原告,但原告相关负责人都未出面。此事拖了两个月后,原告才主动联系我方,催我方尽快安装电梯,并告知我方购置电梯的相关材料因公司搬办公室缘故,已经弄丢,我方征询了原告意见,并告知了其风险后,才安装电梯,原告的不配合才是导致本案诉讼的根本原因。第二,原告支付的一半款项,是我方安装电梯的人工费用,电梯无法安装是原告导致,我方没有责任,我方不可能白做工,收取这一半的款项是理所应当。”

两人都各执己见,各有各的道理,争论得不分上下,庭审气氛一度被他们激烈的辩论带入高潮,等到庭审走到最后,气氛刚散点热,冷静下来,审判长才问:“各方当事人是否愿意调解?”

谢锦程表示:“我方愿意调解。”

时陌一愣,询问了当事人意见后,也同样回答:“我方也愿意。”

审判长再问:“原告有什么调解方案?”

谢锦程漫不经心地收拾材料:“原告相关负责人并未到庭,代理人需要回去向负责人反馈,有详细调解方案后,代理人会和对方联系,达成一致的调解意见后再联系法院。”

时陌努了努嘴:“我方等原告的调解方案出来后,再做答复。”

审判长:“如有新的调解方案,请于一周内答复我院。现在休庭。”

☆、61

由于两人要回去同当事人商量调解方案,出了法院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直到晚上吃完饭后,两人才回家。

洗过澡后,时陌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盘腿坐沙发上,谢锦程拿毛巾帮时陌擦发:“天凉,小心感冒。”

“我身强体壮,才不会感……啊……”时陌鼻头一痒,跟着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啊嚏。”他揉揉鼻子,刚想说这是风惹的祸,又是一个喷嚏打出来。

谢锦程无奈地张开双臂,将时陌拥入怀里,扯紧了他大敞着的睡袍:“时陌,你果然离不开我。”话一出口,他就笑了,他太了解时陌的脾性了,时陌肯定会说“谁说我离不开你”“你好自大”之类的话。

然而时陌却不知哪根筋拨错了,下意识就道:“谁说我离得开你了?”两人同时一愣,时陌恍然发觉自己说出了真心话,立刻慌张改口,“不对,我说错了,都是风惹的祸,我说的是谁说我离不开你……啊唔……”

吻,不期而至。谢锦程的吻还是像以前那样,霸道得无法抗拒,只是不知是否时陌敏感,今天的吻里多了许多柔情,似乎沉淀了不舍与眷恋的情感,温柔得快要让他融化了。

明明他们是最舍不得对方的那个人,但却没人开口说要留下,谢锦程认为自己没有权利,时陌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于是两人的心越走越近、越贴越紧,生怕有一天一转身,对方就在长城的那头,看不见、摸不着了。

长情的一吻不舍地结束了,时陌一如平常别扭地推开谢锦程:“干活干活,不准动手动脚。”

谢锦程却不放手,他很了解时陌的脾性,嘴上死要面子逞强,其实心里乐着很,如果他放手,时陌心里一定很不舒坦。

“说吧,你们的方案。”谢锦程把时陌放到沙发上,让他背靠着自己,自己依然给时陌擦发。

“我们不赔钱,钱可以还一部分给你们,但不能全还,不然白打工我们不干。”时陌动了动身,调整了一个更舒服得姿势,两腿闲适地交叠一起。

“理由?”

“电梯是你们买的,长度就这么点,高度又那么高,要是采用合格的倾斜角的话,那怎么勉强也撑不到顶上,懂不懂?”

谢锦程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嗯,好比洞就那么小,东西又那么大,再怎么用力也顶不进去……”

“嗯嗯。”时陌闭着眼睛哼哼。

“可我试了几次就顶进去了,没有阻碍,该说是你的功劳还是我的功劳?”

时陌愣了一下,反应到谢锦程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登时臊红了脸嚷嚷:“你要不要脸,要不要?不要我帮你撕掉它。”说着,他就要捏谢锦程的脸,却被谢锦程抓住手,还被偷亲了一下手背。

“别乱动,”谢锦程声音骤然变得嘶哑起来,他拥紧了时陌,某个部位的热度也顺势传到时陌身上,“后果自负。”

时陌顿时僵住不动了,他很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年轻人,要节制一点,不要纵欲,对身体不好。”

“心上人就在怀里,忍得住?”

“忍不住就自己撸!”

“呵,”谢锦程松开时陌,露出招牌式的狐狸微笑,“下次你抱着我说还想要时,你记得自己撸。”

“……”时陌竟然无言以对!

“说正事。”谢锦程把湿毛巾挂回洗手间,把自己记录的调解方案递给时陌,“我们只愿给五万,其他冲抵你们赔偿我们的损失费。”

“哇靠,你们当事人比你还不要脸。五万人工费安装两台电梯,坑谁呢?”时陌祭出他的随身神器——计算器,娴熟地按下一连串数字,“两台电梯需要用工六人,安装包括调试、接电路、测试等等,总共花费半个月时间,正所谓时间就是金钱,你们好歹要给我这个数字。”

计算器上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六位数数字:十八万。

“看清楚没有,十八万,”时陌故作高深莫测地扔出一张计算表格,“看,这就是市场价的成本费,不信可以去做市场调查,看看我们有没有夸大价格。十八万我们刚平本,一分不赚,还想要我们倒贴,没门。”

谢锦程拿起时陌的计算表格,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不知道谁写的,看得眼花缭乱:“字丑,不看。”

“你还嫌弃上了,”时陌鄙视地扯回表格,铺开一张纸,自己重新抄一遍,“让你看看本大律师飘逸的字体……好了,看清楚,看不懂我就教你认字。”

“嗯。”谢锦程将这张纸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明天给我的当事人看。”

“诶?你就不为你当事人说点什么?”时陌好奇地挠挠头,“你不是应该为你当事人跟我争辩的吗?”

“没必要,”谢锦程拥住时陌,肆意地掠夺他腔内气息,“你是我老婆,我让着你。”

后来,在谢锦程的沟通和时陌的努力下,当事双方达成了一致的调解方案,被告退回六万给原告,原告不再追偿,但被告要帮原告拆除作废的电梯。

时陌与谢锦程针锋相对的第二个案件,以和平的调解结束,双方各有责任,表面看似时陌与谢锦程不分胜负,但时陌却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这是调解结案,不然时陌这边败诉几率很大很大。首先,被告拿了钱,没做成事,导致电梯无法正常使用,还害得原告不得不花钱拆除,原告非但没获利,还赔了本。其次,被告说在安装电梯前曾多次找原告协商,没联系上才自作主张地安装,这都是被告个人主张,并没有提供相应的比如通话记录等凭据,时陌问过当事人,当事人也支支吾吾,说什么通话记录已清除等等,语焉不详。最后,法院倾向于保护权益受损的一方当事人,这个案件很明显,权益受损最严重的是原告,不但花钱购买、安装了两台用不了的电梯,还得花钱拆除,重新设计安装,而被告最多亏一点人工费。

要是败诉,他不得给谢锦程做牛做马?谢锦程肯定是偷看了他整理的材料,挑了他容易败诉的案件下手,真是无耻,不要脸。

拿着调解书,时陌还想得意地炫耀自己调解了一个案,免于给谢锦程做牛做马的下场,结果调解书还没捂热,就被谢锦程甩了出去。

“我的调解书——”时陌刚想扑上去英勇抢救,就被谢锦程拎着后颈提到了床上,“嗷,你干什么?”

谢锦程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扣,往时陌身上压去:“你说呢?”

“节制、节制!”时陌手脚并用抵住谢锦程,“我们不是应该庆祝案件调解了吗?快乐的庆祝时光只有一晚,错过就没有了。”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谢锦程一手抓住时陌两只手,将其架在时陌头顶,指尖毫不客气地钻入时陌衣内,“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时陌吃惊地张大嘴:“我们是调解、调解,谁都没赢。”

“我没说吗?”谢锦程握住时陌的下巴,轻轻嗫咬他的唇,“调解案件,先谦让者获胜。”言下之意,我迁就你的调解方案,所以我胜。

“你没说……”时陌不服气地挣扎着,却被谢锦程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那我现在说了,时陌,你输了,”谢锦程把时陌抱起来,“按照约定,今晚你要主动坐。”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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