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认真地观察,许晏宁这个小姑娘除了能激励韩蓬,她的身上还有尚未被众人所觉的大才。
若是让她以后只做韩蓬的内助,那才真是屈才了。
未来,当她和韩蓬都学有所成时,他更期待看到鲲栖岛阴阳调和的共治局面。
他们若因感情问题闹得分崩,即便是韩蓬肯放许晏宁走,他也不会放她走。
一直等着韩蓬带着曙溁集团落袋九韩的韩望北这次来,发现舒荣多了一个孙女儿,势必如临大敌,派人查她的底细。
若是知道她来自江汀,自然会猜想舒荣当初送韩蓬去江汀的真正用意。
舒荣没有更换许晏宁的身份信息,也就不怕韩望北去查。
从血缘到人际关系,他顶多能查出来韩蓬和许晏宁曾是校友。
不确定的,未知的,百思不得其解的,猜不透对家想出什么牌,才是最令人不安的。
舒荣就是要让那个死老头子慌中出乱。
韩望北一直自诩正道商人,自然不屑对许晏宁一个小姑娘使出下作手段。
他若真想玩手段,至少在鲲栖岛他断不敢轻举妄动。许晏宁不离岛,舒荣就能护她周全。
舒荣在寿宴上挽着许晏宁和韩蓬一同出现在那个云波诡谲的名利场时,许晏宁将正式入局,成为助曙溁集团攻掠九韩航空的一份子。
想及此,舒荣微笑,“晏宁啊,往后这几天韩蓬要忙着应付他爷爷,你闲着无聊的话,和我多去集团的办公大楼里转转。”
“好啊。”许晏宁笑了笑,“我还没去过呢。”
韩蓬服了她了,舒荣让她做什么她都“好啊好啊”的,他睨着舒荣,“老东西,你又在打什么鬼算盘?”
许晏宁在桌下踢了他一下,“你能不能跟爷爷好好说话?”
“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韩蓬气她不识好歹,“他想拉着你做戏给韩望北看,你看不出来?”
许晏宁想了想,大概就是两家巨头你争我斗的把戏,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份出演商战,觉得十分新鲜,好奇地望向舒荣。
“爷爷,我该怎么演呀?”
舒荣哈哈大笑,“你不用演,只需要摆足你作为曙溁集团正牌继承人的架势,狠狠压那小子一头!”
许晏宁认真理了理思路,揣摩舒荣的用意,“爷爷,我要不要假装跟他不熟?让他爷爷觉得我是来抢他孙子的财产的,是韩蓬的竞争者,不是跟他一伙的。”
“不愧是晏宁,一点就通!”舒荣满脸笑容,“爷爷没看错你!”
得了夸奖的许晏宁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放心吧爷爷,我会好好演的,从现在起,韩蓬就是和我势不两立的敌人。”
韩蓬叹气,“许晏宁,我迟早被你气死。”说她有脑子吧,她又没脑子。
舒荣越看许晏宁越中意,眉舒眼笑,“晏宁,我让人给你买了两辆车,中午刚送进泊鲲港。你待会儿去车库看看,不喜欢我们再买。”
许晏宁鹿眼圆睁,“我不用,爷爷,我不太会开车。”
“多开开就会了,你以后上学也方便。”
韩蓬不痛快地扔了筷子,“我跟她一起上学,我开车就行了。你少在这儿对她用糖衣炮弹,挑拨我们的关系。”
许晏宁瞥了一眼韩蓬,“爷爷,我会好好学开车的。他动不动就发脾气,上学靠他不如靠我自己。”
“晏宁说得对!白眼儿狼靠不住,我的钱以后也要多给我孙女儿花,爷爷养老就靠你了。”
“好的爷爷。”
又是“好的”,韩蓬都气笑了。
他见许晏宁吃得比平时少很多,故意老气横秋地说,“晏宁啊,你怎么就吃这么点?”
“我不能吃多了,等下小肚子出来了。试穿礼服会很难看。”
韩蓬沉默了一会儿,这话他好像在哪儿听过。想了想,是江汀一中校庆的时候,她为了跳舞也不肯吃东西,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明明就是去年的事,想来却觉得恍若隔世。
他有些感慨地看了她一眼,拿勺子给她碗里添菜,“哪有人为衣服饿肚子的?你吃你的,不合适的话让他们再改。”
“高定的不好改,时间也来不及了,我本来就比之前量尺寸的时候胖了一点。”
“你哪里胖?你不是想喝那个鱼汤吗?我看你一口都没喝。”
“这个乳鸽汤我喝完了呀,我不想喝那么多汤。”
“那你再吃点菜。”
“我不想吃了。”
“再吃一点。”
她转头用眼神求饶,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你饿了再说吧,让他们再给你做。”
见韩蓬被许晏宁拿捏得死死的,舒荣笑而不语。
有软肋的人,才会更有造铠甲的渴望。
他当初从那片血腥之气里拼杀出来,也不过是想给深爱之人一方富贵无忧的天地。
如今,他对妻女的爱和愧疚都已经投注到韩蓬身上。
既想让他此生富贵无忧,又不想让他再受拼杀之苦。
人想要行稳走远,是需要战友的。
如果那个战友就是自己的爱人,那更是三生之幸。
舒荣对许晏宁不吝表现出独一份的喜爱,是因为阅人无数的他看得很清楚。
许晏宁这个智慧明理又浑身韧劲的姑娘,就是韩蓬的最佳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