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茂的山林之间传来一声地响,歇息在其中的鸟兽慌不择路地出逃,掀起阵阵烟尘。
与此同时,一道暗色的影子趁机离开了常清峰。
……
晨光熹微,正是早课时分。
授课堂里难得师生齐聚,大会堂里挤了个满。
今早一则快讯传到他们的玉牌上,要求每名弟子彼此通传,必须在早课开始前到场。
一时便有诸多猜测。
也无怪乎弟子们议论纷纷,法脉堂最近闹了件惨案,导致最近颇有些人心惶惶,出门来点卯的弟子都少了一大半。
执法堂查了几天,在遍地的尸块堆里来来回回找了个遍,也只得出个“魔物作乱”的结论,草草收场。
可被派去认尸的几名教者却惊悚地发现尸体隐蔽处留下的挑衅刺字,再加上法脉堂一贯畸形的管理制度和时有的弟子暴乱,他们几乎可以确信,这场血案——压根不是什么狗屁的魔物作乱!
凶手故意留下刺字,就是为了警告他们,若是不听话,可能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们自己!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当即便有人要叫执法堂过来,只是刻字意味不明,执法队也只派了两个弟子例行公事。
临到头来,几名教者在面对执法堂挨个询问最近是否发现堂中弟子有异时,还是心照不宣地选择了缄默。
……
楼眠眠应付完赵建迭的“求助邀请”后才匆匆赶到。
授课堂的人已经爆满,一名昨夜得到消息的教者正在玉牌上点名。
少女悄然站在窗外,和讲台上的莲音点了点头。
高挑纤瘦的女子挽着惊鹄髻,发髻两分如同鸟展双翼,髻上一左一右簪着紫玉钗环,钗环上嵌着的明珠晕光,和她带着的明珠耳铛交相辉印。
她今日穿着法脉主事的制式服,降紫的袍服簇新整齐,腰间的银饰玉带繁复精致。
东方云送的东海白玉珠被楼眠眠暴力简洁地穿在磨白抛光的细银圈上,戴在莲音纤细雪白的天鹅颈上,熠熠生辉。
——今日是她主掌法脉的第一仗。
见人到齐,莲音的目光在几个刺头的脸上掠过,上前一步,笑得温婉:
“想必诸位最近都听闻了魔物作乱之事,几位掌事和两位代理主事都不幸罹难,堂中诸事物都不得不搁置。与诸位一样,我亦对此感到遗憾。因此,在这关头,我会暂代法脉主事一职,代理处置各类事务。”
她语气不快不慢,情感把握的很是得心应手,仿佛真是一位因为不忍法脉衰落而不得不站出来的正义人士。
有人因为她的讲话而触动,也有人出言无状,带头抵制她的上位。
“呵,莲师姐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执事们尸骨未寒,师姐却急着上位,个中原因……即便我不说,诸位师兄弟们也都想得到。”
说话的青年男子名叫赵青,从前是管事执事李苛的马前卒,干的是胁迫弟子缴纳历练所得、多轮违规收取保护费等等事情。
如今李苛已死,赵青没了靠山,干起这档子事来也没了从前有威慑力,自然许多弟子不愿意买账了。
只是赵青大量敛取弟子们的灵石法器已经成了习惯,平日里又大手大脚,压根存不到多余的灵石。
秘境试炼在即,他与他的跟班们连基本的防护法器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