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楼眠眠抬脚就给了江掠一脚。
少女蹙着秀眉,半是烦恼,半是羞耻。江掠被这力道掀倒,也不生气,顺势坐起来说着甜滋滋的讨饶的话,给她按着脚。
有人理发束衣,还有人说着可心话伺候她,一时间,楼眠眠有种自己逛了十八禁会所的感觉。
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并没有耽误太久,楼眠眠操着灵力绕着身上的经脉循环了一圈,自觉精神焕发,便起头重新打量起头顶的艳画来。方才她仰头的时候就觉得诡谲,此刻脑子清明,便愈发觉得不适。
头顶刻的是四面墙壁上故事的延续。但这样的翻转太过于生硬,叫人有种说出的怪诞。
“这则故事真的是佛宗故事?”
并不是江掠见识太窄,实在是这一卷绘画太过血腥。尖利的佛杖刺穿信徒的心口,滴落穹顶流向四壁,蜿蜒化作了宴饮之中的杯中美酒。既然信徒被信仰刺死,那这些疯狂宴饮的信徒,是否又是下一位殉道者?或者、或者,这场宴饮根本就是所谓“信仰”的美餐?
“密宗故事,向来如此。”,楼眠眠盯着故事开头的那一卷,道。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家境破碎,无路可走,一个路过的僧侣搭救了他,给了他一碗水。为报这一水之恩,也为了自己能有了栖身的地方,男人主动提出了要跟着僧侣苦旅寻佛。
僧侣带着男人一路旅居传教来到了一处海城。此城只是茫茫海岸线上的一所小城镇,但却有着大量的“虔信徒”。海边渔民有信仰是件普遍的事情,可是镇民摆的却不是护佑渔船顺利出海的神仙,而是一尊怪异奇诡的石像。家家户户都摆着这样的偶像,但男人每次都窥不见偶像的本体,只能窥见黑布底下偶像奇怪的曲线——两个头,八只四散的脚。
彩绘的壁画画得很是传神,那些小人嬉笑怒骂,仿佛自成世界。很快,画里的男人就憋不住疑问,向僧侣询问了这件事,僧侣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没有说破,只是紧锁着眉头,告诫男人平心静气,不要好奇。男人满口答应。
但这时候,有一个镇民拦住了询问未果的男人,邀请他参加“神佛的欢宴”。男人正是好奇的时候,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欣然前往。
第二卷采用了大量的金箔绘图,极力的将宴会的奢华迷乱绘出来,男女欢好,情色满载,恰是楼眠眠耳边幻听的情形。男人自然是无可遏止的沉迷其中,就连僧侣教授给他的佛法都忘记了。他日日流连于此,某天,神销骨立的僧侣找到男人,问他是否还记得从前的佛理?男人已经深深沉迷于男欢女爱和宴肉盈酒之中,当即脱口而出:“佛不为己,何当我供?”
听此,僧侣大失所望,亦不再劝阻,对男人的改口解释充耳不闻,转身离开了。
佛度世间一切苦厄,普罗众生苦,听取佛法渡。
男人本已经半只脚踏进了一宗佛门,如今却是与佛背道而驰了。第三卷就很好懂了,男人在日复一日的纵欲里神志渐失,一天夜里,他尿急出宴,恰好撞见一镇民剥人皮做鼓,顿时惊惧不已。惶恐之下,男人看清了被绑缚的那人——竟是本该离开的僧侣!皮肤脱落,僧侣却并没有立刻就死去,他慈和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微微弯起唇角,一如当初救苦救难时。
男人悄悄离开了。他在第四卷里寻求真相,最终徒劳发现,一切都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