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吗？这是你考进大学的礼物。」周皓染说，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它一直在赚钱，所以，你以后不用再还钱给我了。」

「什么？」黎荀很惊讶。

「你的学费、生活费等开支，旅馆的盈利就绰绰有余，剩下的钱，我会让财务汇入你的个人账户。」

「请等一等！」黎荀放下资料夹，腾地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道：「我并没有收下旅馆啊：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还有，就算这是您送的礼物，我也做不到……拿它去还债！」

「那你想要怎样？！」周皓染猛地伸出手，抓紧黎荀的胳膊，拉近他，「继续陪我上床？用身体还钱？」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隔着书桌，以不自然的姿势站立着的黎荀，神情窘迫。

「我知道你没有。」周皓染勾起性感的唇角，像是自嘲地说：「所以，我给你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签了字，你以后就不欠我什么。」

「皓、皓染……」

也许是太过心慌，又或许是急于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黎荀觉得自己亏欠周皓染的不只是金钱，所以他不由叫出周皓染的名字。

「你错了，你该叫我『舅舅』。」周皓染冷酷地推开他。

因为没有站稳，黎荀一下子跌倒在地，周皓染一怔，快步绕过书桌，想要去扶他，但最后还是握紧了手指，没有那样做。

「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叫我的名字，那不是你可以叫的，明白吗？」周皓染睨视着黎荀，蹙眉说。

黎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道人影飞快地冲进来，双手一横，拦在他们之间。

「老爸！你干嘛打哥哥？！」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周屹天，气得两眼圆瞪，脸也憋红了。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周皓染却完全没把他的怒火当一回事。

「你……」

「小天，不是的！是我不小心摔倒的！」黎荀赶紧起身，抓着周屹天想要挥舞拳头的手臂，急忙说，「不关舅舅的事。」

「我不信！哥，你老是帮爸爸说话！他就是欺负你了！对不对？！」周屹天想要挣脱开黎荀的手。

「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甄素妍闻声而来，惊讶地说。

「你们都出去！」周皓染沉声说，显然谁都不想见。

周屹天还想要和父亲理论，但黎荀使劲摇头，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出了书房。

甄素妍并没有走，她看着周皓染，一脸歉意，「我知道你们有事要谈，但是小天他说要找黎荀，所以……对不起。」

「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周皓染揉了揉太阳穴说，坐回皮椅里。

「好。」甄素妍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轻声说道：「也许你不想听这样的话，但是，如果大家住在一起不开心，你有没有考虑过，让黎荀搬出去住呢？他已经是大学生了，你没必要再为了静雯姐，照顾他。」

在东京的那段日子，虽然很甜蜜，可甄素妍也察觉出周皓染有心事，起初她以为周皓染是为了帮会的事情烦扰，后来发现，也许原因出在「家里」。

甄素妍觉得周皓染对黎荀那么好，只是因为他是周静雯留下的唯一「遗物」。可同样，黎荀的存在也令周皓染心痛，只要看见黎荀，他就会想起周静雯，以及那场惨烈的爆炸。

甄素妍非常明白周皓染的痛苦，因为她曾经亲眼目睹母亲遭遇车祸，那血淋淋的画面，令她至今仍噩梦连连。

甄素妍这么说的时候，并不知道周屹天又来到书房，就站在走廊里。

听到父亲的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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