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给不给林蔚然,沈秦天很犹豫。绝不是舍不得,而是怎么给。带他去店里挑?他肯定会把上次的服装费给补齐,直接送给他,他还是会婉拒。
关心则乱,对着孙瑞,沈秦天就不会想这么多。
“好了孙瑞快去换妆,楚兰马上卸完妆了,张老师在化妆间等你们。”韩凭谦说的张老师是位昆曲名家,《挡马》是出昆曲戏,所以院里请了专家来指点。
当时京剧院和张老师说好的是请他为楚兰的比赛作辅导,没想到老先生严谨认真,虽然楚兰已经获奖,现在只是到大学演出,但他还是要求同来,检查他们的扮相,强调演出要点。
以为张老师是为了捞外快?大错特错。老先生从给孙瑞楚兰说戏开始,到去北京看比赛,再到现在入校园,全程自掏腰包,拒绝了省院的所有金钱补贴,盒饭钱都没收过。
他说很高兴看到青年演员认真排练传承国粹,只要他还能动能喘气,就一定亲临现场观看他们每一次演出。不可思议?哼哼,德艺双馨的老艺人就这样。
看着孙瑞去赶妆,韩凭谦自嘲地笑笑,看来自己的神经就比陈焕细一点点,他真没看出来孙瑞和楚兰有苗头。那天会后院长私下开玩笑说他棒打鸳鸯,这时候让郑凌和楚兰演啥戏啊,孙瑞必须是唯一的,好好培养,多给合演机会,争取让俊男美女内部消化,不能便宜外单位的!
以前说过,省院对面是家属楼,院长住最高一层。本来按照他的级别,可以选择二楼至四楼的好楼层,但老先生说爬楼锻炼身体,适合他这个岁数。其实是担心顶楼漏雨加上没有电梯,他是院长有权第一个挑,但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挑最好的。
院长觉悟高,老婆孩子也没拉他后腿,院长夫人说爬楼有助于塑身,身材好穿衣服漂亮;院长儿子说屋顶漏雨了咱种蘑菇,吃不完还能去楼下菜场卖钱。
房子住了十来年,质量还算过关,除了暴雨天偶尔渗水,基本没怎么漏。在爬楼健身之余,院长发现了一处风景:对面综合楼楼顶。
以前的旧风景就不说了,反正最近吧,院长六点起来在阳台上浇花,能看见林蔚然在练腿功,再过一会儿,沈秦天也会来,他们在排练节目。
不是院长耳根聪慧能隔空听见林蔚然的声音,他好歹是京剧院的院长,看动作,就知道林蔚然是在反串嘛。
于是某个清晨,院长目睹了孙瑞楚兰的告白。再强调一遍他耳朵不算好使,他没有听见他俩在说啥,不过楚兰往孙瑞肩头砸一拳,孙瑞直接拉住楚兰的手贴到自己心口上,这不是搞对象难道是排练武松打虎么。
为啥几个当事人都没瞧见院长?嘿嘿,家属楼面东,院长家又用玻璃封了阳台,每天早晨都被太阳闪成金色,谁没事盯着那万丈金光看呢,练眼神也不是这样练的。
当然院长也是有策略的嘛,最近天亮得晚,太阳还没升起,再比如天阴下雨没太阳,他就站窗帘后面看呗。
一身粉靠的林蔚然往后台走来,今天他饰演岳云,戏份不多,高宠正在台上和金兀术战得起劲呢,他已经演完下场没事儿干了。卸下靠旗,掭了头,林蔚然把水衣也脱了,穿着背心彩裤就去洗脸。
洗干净脸穿好衣服,林蔚然捏了捏外衣内侧口袋里的绵软东西,笑了笑,走向礼堂后门。
“走。”沈秦天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嗯。”林蔚然没问去哪儿,跟着他往外走。
“不会吧!”林蔚然喝着汽水,仔细看着那张黑白照片上的人:“这个是你?哈哈哈,你小时候太胖了!”
“没见过婴儿肥啊!”沈秦天也笑着。终于,带林蔚然来家里了,他想这一天想很久了。先说好他没打算干啥,他只是想在今天这个日子,让林蔚然看看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我小时候也婴儿肥,但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整个一藕人,一节一节的。”林蔚然翻看着相册,在沈秦天的指点下认识着沈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那和他很像的,肯定是他哥。哈哈,还有他头上扎两个小啾啾拿报纸当裙子的。噗,还有一张洗澡时光屁股的!
沈秦天随他笑着,这是除了他家人以外第一次有人看到这些照片,女装也好裸照也罢,他愿意和林蔚然分享,分享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来,给你看我的床。”
这个举动很有深意。不是沈秦天要暗示什么少儿不宜内容,他邀请林蔚然来家里玩是真心的。他现在把自己最隐私的床介绍给林蔚然,说明他对这个人完全放心,没有戒备。
“那是被子?”
“睡袋。”
林蔚然蹲在床前,研究着蚕蛹一样的睡袋。这是沈越天专门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省的他每次睡觉前要把被子折半天弄成筒状。
看着林蔚然蹲着,沈秦天心说这人家教不错,知道不要直接坐别人床上。“你坐吧,蹲久了膝盖疼。”
“我裤子脏,刚才学校礼堂更衣室里弄地上了。”林蔚然受三叔教诲,保持着对主人的尊重。
“把裤子脱了呗。”沈秦天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妥。让喜欢的人脱裤子,这个…咳咳咳,他干咳几声做掩饰。这就叫做贼心虚,之前带孙瑞去他哥店里试穿衣服的时候,他没少对着孙瑞说这句话,完全没感觉不对。可现在,他自己先怂了。
林蔚然没吭声儿。要说从没想过他和沈秦天一起亲密那是假的。吊扇事件之前,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朝哪边,他从小没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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