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笑着点头:“可不嘛,如今一天比着一天热,这抻出的面条劲道,捞出来用沁凉的井水一过,浇上一勺毛酱炸的肉燥子,要多好吃有多好吃,不说德福跟刘喜儿两个小子,就是我也喜欢的紧呢,快吃吧,一会儿糊了。”说着,站起来去那边儿拿了扫帚把院子扫了一遍儿。
其实,一早安然已经扫过了,只不过柳大娘是个闲不住的,只来了就得拾掇点儿活儿才过得去,许是干了一上午活,累了,一大碗面竟让安然吃了个精光,水缸里舀水刷了碗,放回食盒子里,娘俩这才坐在院子里说话儿。
柳大娘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干娘有句心里话要跟你说,就凭你的手艺,外厨房终归不是长待的地儿,虽说干娘觉着你如今的手艺已经很了不得了,却也知道你还想学手艺对不对?”
安然点点头:“学海无涯,做菜也一样,手艺精进永远没有止境,干娘不瞒您,其实我想出去,想出去看看外头什么样儿,大江南北各处走走,不管是远近知名的大厨,还是那些民间做吃食的绝活儿,都是我想去学习的对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知道怎么做菜,做什么样儿的菜,在这个宅院里坐井观天,永远不会有长进。”
柳大娘摇摇头:“你这丫头心倒是大,只不过要出去,恐不是一时能办到的,你是府里买进来的,卖身契在府里,想出去就得赎身,这赎身的银子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咱们这外厨房油水少,想攒齐了却不容易,倒不如另谋个差事还有些指望。”
安然愣了愣,另谋差使?就凭自己过去招恨的行径,除了外厨房还能去哪儿?
却听柳大娘道:“这些事儿干娘琢磨些日子了,干娘觉着大厨房最合适,只不过,大厨房油水大,差事也最难谋,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干娘以前有心也无力,如今却有了个机会,山柳被撵回家配人去了,大厨房便空出了一个杂役的名额,干娘的一个老姐们儿,虽是干活儿的,却跟大厨房的管事勉强能说上两句话,干娘就托付了她,若搁之前,这样的好差事,不等经过大厨房,早被大管家塞了人进来,却山柳的事儿跟大管家多少有点儿牵连,大管家为了避嫌,便把此事交回给了大厨房,干娘本也没想能成,却不想咱娘俩这回有造化,竟然成了,刚我那老姐们儿叫人捎了话来,说让你过去,给大厨房的管事过过眼,若成就留下,若不成仍会外厨房来,也不耽误什么事儿,你的意思如何?”
安然倒有些犹豫了,大厨房不比外厨房,是专门伺候主子宴席的,出头机会太多,一不留神就在主子跟前挂了号,而自己是最不想出头的。
毕竟自己跟大老爷前头有那么一回事儿,虽说给大姨娘发落到了外厨房,可万一那男人要是注意到自己怎么办?
不是安然自恋,这丫头虽性子糊涂轻浮,却着实长了个好模样儿,男人的劣根性,她大约知道些,即便睡过了,也保不齐抽风又看上,若给那个渣男种马的大老爷看上,可是大大的不幸。
在现代她是不怕,可这里是古代,安府里这位大老爷简直就是土皇帝,招惹不得,不是自己胆小,而是这种力量悬殊的男女关系,对女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柳大娘见她有些犹豫,心里猜着,莫非她是忌讳大老爷,便道:”若你怕大老爷却大可不必,咱们这位大老爷最是个风流种儿,女人来来去去数都数不清,有些恐怕大老爷自己都记不得了,也因此,当初大姨娘才敢把你发落到外厨房来,就是拿定了大老爷记不得,不理会,便再见了你,恐大老爷也是认不出的,况,你不过是大厨房粗使的杂役丫头,出头露脸的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你,却,大厨房油水最足,又常伺候宴席,时常放赏,大厨房的管事人也算厚道,便杂役丫头也能得着赏钱,你不是想赎身吗,在大厨房熬上两年,估摸赎身银子就攒下了,到时候,干娘出头帮你赎身出去,岂不比在外厨房有指望的多,再有,你不是想找大厨学手艺吗?如今府里就有一个了不得大厨,曾经给万岁爷做过御膳的郑大厨,正是如今大厨房的主厨。”
安然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安记祖上出过一百多位御厨,安家食单之中,专门收录了一个类别,就是宫廷菜,因年代久远,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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